绛妆 作者:苏氏子良
分卷阅读17
绛妆 作者:苏氏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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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苏偃这一生到现在,唯一做过的违心的事。
他爱着柳断笛,同时他又不确信柳断笛爱他。可即使如此,还是吻了他。因为无论柳断笛是否爱苏偃,苏偃都一定深爱着柳断笛。从前爱,现在爱,将来爱。
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爱柳断笛。
苏偃坐在柳断笛床榻旁边,静静地守着他。竟仿佛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一样,使苏偃急的烧心。傍晚过了,青衣一次又一次送膳食进来,但苏偃却是任由它们晾在一边,不管不顾。青衣也不言语,只是端了凉透的吃食退了出去,只不过他望着柳断笛的眼神,满满是道不尽的幽柔。
从四皇子府上跟来的那名顾氏将人,一直在前厅候着,倒是没有丝毫等不住的意思。但是瞧见天都快黑了,不由扯了青衣问道:“管家哥儿,我们爷那边还没有处理妥当么?”
青衣望了他一眼,没嗅出这人身上有着平常官宦的酒肉气息,便也和气地笑说:“大人稍安勿躁,若是晚了,四殿下就歇在寒舍,不必担心。”
那人一听,没作何反映。青衣还当他信不过,又补道:“殿下跟我家大人的交情,您还信不过么?”
这等直白的话终是将顾氏吸引了来,定睛打量了面前的青衣,见他也是一个精巧的人儿,只是愈加不明白为何堂堂一品尚书的家中,竟会有如此不通政事的管家。不过正也因青衣纯净,使得他不断想要搭话。他忙赔笑道:“怎么会,管家哥儿你啊是误会了。我们爷来这柳宅的次数怕是要比回自己家还要勤快,哪来不信呢。”他见青衣面上怒意稍稍褪去,又道:“哎,我叫顾风,是个粗人,不知管家哥儿怎么称呼?总是管家哥儿管家哥儿的叫,我自己都嫌寒碜。”
青衣说道:“大人唤我青衣就是。”
“青衣?哈,京城中央有座戏园子,里头的正旦也叫青衣。”顾风笑道,半晌见青衣不说话,便怕青衣是曲解了他的调侃。顾风接道:“不过你可比那戏子好看多了。”
青衣并不理会他,只说:“那是,顾大人也比那些真正的‘粗人’显得有趣得多。”
顾风闻言,正想回句“没瞧出来,你居然是个嘴甜的主儿”,便瞧见苏偃从偏门进来,顾风紧不得别的,忙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叫了声:“爷。”
苏偃望了一眼连忙站起身的顾风,安抚一般地道:“顾风,你先回府去,我有事要同青衣谈。”
顾风不由多瞧了青衣几眼。有事?和青衣谈?顾风是跟着苏偃出生入死的,虽然苏偃明显的避讳让顾风十分过意不去,但想之又想,还是觉得苏偃本意无错,的确是自己逾越了——主子们的事儿,哪里轮得到做下属的指手画脚。
顾风犹豫地说:“可是,您……”
“没听到么?不必担心我,快些回去。”
顾风住了口,应了一句“是”,便拖着步子离开。
苏偃落座,又见顾风掩了房门,便道:“青衣,也坐罢。”
青衣并无扭捏之态或是推辞,只是顺了苏偃的意思,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青衣,你家大人与三皇子关系怎样?”这话倒是直接了当,因都是自家人,苏偃也不想打哑谜。况且留了阿笛一人在房中总有些不放心,但不问问清楚,他更不得安生。
“大人与三皇子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来往了。”
“好些时日?此话怎讲?”
“一来,大人出去办差无暇,二来,三皇子常年驻扎关外,一年似乎不回京几次。三来,大人曾也说过不喜三殿下的性子,自这以后,我便没听大人再与三皇子有何交集。”
“柳大人说过这样的话?”苏偃心下诧异,柳断笛素来平和,心思又藏的极深,喜欢谁或是讨厌谁,从不外说。这样的人,却肯将话告诉青衣,可见对青衣信任到极致。
青衣道:“倒也不曾明说,只是说过意思相近的一些话,但我知道大人一定是不喜欢。”
苏偃了然,自己对于那三哥的态度向来是礼尚往来,若那边不热,苏偃同样不会去献殷勤,如今又闹出这档子事,即便当初有些感情,恐怕也随之殆尽了。
“四殿下……我家大人今日的事儿,是不是与三殿下有关……?”青衣忽然问道。
“没有的事。”苏偃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彻查一番,但依旧不想他搀和进来。
“可是今天周太医说……”
“我说了,没有的事。”苏偃打断他的话,“别多想,你只要尽好本分便是了。”
青衣应了他的话。苏偃便回内阁去,刚要出门,便又听青衣叫道:“四殿下。”
他停了脚步,望着青衣。
不想青衣却忽地跪了下去,声音中有一些不明的情愫,他说:“四殿下,我家大人是好人……请您万要好好待他。”
苏偃听后,会心的笑了。
“青衣,你听好了,我苏偃对于柳断笛,不至死,不言弃。”
寻得巫山停云处,不至终途不回头。
赶回到柳断笛房中,苏偃盯着柳断笛安静的容颜,稍稍喘了口气。当下形势,便是青衣已然接受了他与柳断笛之间的事,简直再好不过。
他不住伸手抚摸柳断笛的脸颊,心中万般叹息地说,阿笛阿笛,遇见你,真是苏偃平生最幸运的事。
两日后。
苏偃还是在朝堂上看见柳断笛,肚子里当即便燃起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怒意。他无法想像,两天前还躺在床上面容惨白的人,是怎样现在站在这里谈笑风生的。
“——回陛下,筹南一代现下骤雨已然稳定,不出多时,便可改水为陆。五个月后,又是一片生机葳蕤,万古长春。”
“柳爱卿此番前去,朕便知道定能满载而归。”皇帝笑道,“依此看来,柳爱卿果真没叫朕失望。”
柳断笛闻言,心下莞尔:“这是臣份内之事,本就该与当职如出一辙,不敢有半分懈怠。”
不过说句真心实意的话,柳断笛本是对于今日的朝堂有惶恐之态,但现下却见龙颜大悦,不由放下心来。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问道:“那么,太子对于此事,又有何看法?”
苏偃原前借着柳断笛归京卸任的空档,让柳断笛在家中修养了两日。所以柳断笛便自然而然地耽误了关于苏偃‘暂代’太子一职的召封。
当柳断笛听见‘太子’二字时,恍惚了片刻。在朝的皇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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