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五十一章 对质堂前（下）
庶出不为妾 作者:绯色嫣然
第五十一章 对质堂前（下）
宋宁玉便向着宋夫人一礼，继续模仿着宋华玉平日里恭谦温和的语气，续道：“……待我一去了尚书府，立刻便请了尚书大人，我未来的公公，让他把宋夫人的娘家弟弟给判得重重的。到时，不怕夫人不来求我。你若是识相的，就给我乖乖跳下去，投湖自尽，死了干净。如若不然，我有的是法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
茶杯的碎片四散纷飞。
宋宁玉慌乱转身，重重跪在地上：“母亲请息怒。”
“我且问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宋夫人看着地上的宋宁玉，寒声问。
宋宁玉一个响头磕下，方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宋夫人，毫无丝毫躲闪：“论理，女儿是不该说这些的，五姐想来也是一时动气，当非确如此想。只是母亲既问，她又曾对母亲如此不敬，女儿怎可隐瞒？
况且女儿被推下湖事小，终究不过是一时之气，纵是我这条命便送予五姐，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她既已当着我的面对母亲如此不敬，那出阁后，未必不会继续这般妄自非议，现时图一时太平而保持沉默，那等到彼时五姐失了我宋府体面，岂不是女儿之过了？所以，说不得，女儿也不能替她瞒着了。”
说完这些，宋宁玉便不再说话，只伏下身去，静候宋夫人决定。
“华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宋夫人看着地上一脸错愕的宋华玉，冷声问。
“不。母亲……你要相信女儿，女儿绝无此心，更从未说过这些话啊。母亲……”宋华玉说着，也跪倒在地，“她方才所言，女儿本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的啊。”
“哦？那她这些话，都是自己凭空遍造的了？”宋夫人看着她，喝问。
“不……不知她是从哪听来的谣言。我……我……”宋华玉慌乱地语无伦次起来，忽然眼前又是一亮，“母亲，女儿记得在湖边醒来时曾见过几个丫头婆子，好像……好像瑶儿也在。母亲何不传了她们过来问一问呢？或许她们中曾有人当时曾经路过，听到些许也说不定啊。”
“没想到，你竟真的……”宋夫人看着她，却是叹了口气。
“母亲？”宋华玉不明所以地看着，心里刚放松的心情再度紧张了起来。
宋夫人摆摆手：“英儿，扶宁儿起来。赐茶。”
“母亲？”宋华玉愣愣地看着英儿走下地来，扶起宋宁玉，心里的不安在逐渐放大……
就在这时，侧厅的门帘轻轻被掀起，一个墨绿色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女儿见过母亲。”
“起来吧。”宋夫人点点头，“你来说说，昨日你经过赏心湖，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宋瑶玉应了声“是”，便轻轻道来，所说所述却是与宋华玉所言，分毫不差。
宋宁玉惊得手中茶杯一摔，看着她，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六……六姐……你为何要如此……如此编造谎言，陷害于我？我……我……”
宋宁玉惊惧交加间，一句话竟未说完，便已猝然晕了过去。
“七小姐……七小姐……”英儿忙赶了过去，连连摇晃着宋宁玉，又是呼喊，又是薰香，终于见到宋宁玉的眼睫微动，幽幽醒转了过来。
“怎么样，七小姐？感觉可有什么不好？”见宋宁玉醒转过来，英儿忙问。
宋宁玉却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一双眼眸却是转向一旁的宋瑶玉，只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眼睛连眨也不眨，一双泪珠便这么静静地滚了下来。
“母亲可看到了？七妹并无大事，想来方才大约也是装的，以哄骗得母亲关心罢了。”宋华玉冷眼看着，不屑笑道，满心的自负又回到了眼中，她说这话，便转向宋宁玉，又作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来，劝道，“七妹，我知道你向来对我与六妹如此得宠愤恨不平，可是，母亲对你的宠爱难道你便不知？如今我不过是央你代我做些针线罢了，你愿意就愿意，若是不肯，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为何恼怒动气，要推我下湖呢？唉……如今到得母亲跟前，连我也……”
“够了！”
屋里忽然一声惊喝，止住了宋华玉的声音。
宋夫人眉头微挑，看着那出声的人，等着她的后话。
“瑶儿，你怎么……”宋华玉惊讶地转过身去，看着宋瑶玉，问。原来方才阻止住她说话的那声暴喝正是由宋瑶玉口中所出。
宋瑶玉却不看她，一双妙目只看着椅上的宋宁玉，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一转身，对着宋夫人跪了下去：“母亲，瑶儿撒谎了。瑶儿对不起您。瑶儿……瑶儿……”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才闭了眼睛，狠下心来续道，
“方才瑶儿所言，其实全是我姐姐昨夜所授，并非瑶儿亲见。”
宋华玉震惊无比，随即扑向宋瑶玉，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这没良心的踢子！你说！你收了那小贱人什么好处！你说！你说啊……”
“放肆！”宋夫人一拍桌子，怒喝，“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五小姐给我拉开！”
“是……”屋里伺候的丫头们连忙应了声是，遂上前几个健壮有力的将宋华玉从宋瑶玉身上给拉了起来，按到椅上坐了。
不理犹自疯狂挣扎的宋华玉，宋夫人转向地上的宋瑶玉，问：“这么说来，你昨天并未经过湖边了？”
宋瑶玉方才被宋华玉一阵拍打，早已是发钗散乱，衣襟歪斜，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此时听了宋夫人的询问，身子不由一僵，随即，依旧是一片沉默，只静静地垂着泪，头却是低得更厉害了。
宋夫人看了眼她的样子，便向着旁边使了个颜色。
英儿点头，便走下地去，轻轻扶起宋瑶玉，替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头饰，同时轻声劝道：“事已至此，六小姐还是好好打起神来回答夫人问话吧。夫人她是向来明理公正的，必然会为六小姐主持公道。六小姐只管放宽心把实情说出来吧。”
闻言，宋瑶玉低垂着的头微抬了起来，看了眼堂上正静等着的宋夫人，又看了眼一旁幽然看着自己的宋宁玉，终于闭了眼睛，转向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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