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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的过去?
    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三十三章 你的过去?

    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三十三章 你的过去?

    承文和小妮儿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吃,承文还多要了一些辣子和醋,说这样味道才更好。

    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个孩子,沈梦遥知道,罗大山和张雪云夫妇两个也不宽裕,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几乎把每一滴汗水都砸在他们的田地里,可因为土地贫瘠,气候寒冷,收成也不算是很好,缴了税粮,到集市上换一些生活用品,就所剩无几了。张雪云还养了几口猪和一群**,和这里的每个农妇一样,巴望着这些牲畜和家禽能给自家的生活增添一点点希望。

    过年的时候,这里家家户户都杀猪,村里有专业屠夫,大号张天武,人如其名,身高八尺,魁伟凶猛,长一脸络腮胡子,眼若铜铃。村里的小孩子若是哭闹不休,爹娘只需说一声“张屠户来了”,便可太平无事。

    今年过年,张雪云考虑到沈梦遥和刘铮初来乍到,家贫如洗,所以给了他们一块后臀。这在河湾村及其方圆几十里来说,就是了不起的厚礼了。一般的庄户人家,如非有求于人,是不可能将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猪分这么多给别人的。

    沈梦遥和刘铮对他们夫妇两个一直心存感激,毕竟,他们现在落魄如此,有人肯这么诚心诚意地把他们当做朋友来对待,真是难能可贵了。

    所以,有时候沈梦遥做了一点好吃的,就会叫承文和小妮儿来品尝。如果遇到吃饭的时间两个孩子来玩耍,那更是一家人的做派,两个孩子本不会讲客气,端起碗来就吃。文正在长身体,饭量大,一般都会吃两到三碗。

    这时候,承文已经吃完了第一碗打卤面,将碗一伸:“姑姑,还有没有面啊?”

    沈梦遥急忙往灶里添柴:“还有!还有!”

    接着又煮面。

    小妮儿笑话哥哥:“你看看你,吃这么多,都成猪了。”

    承文只是憨憨地一笑。对于妹妹的各种反驳、打击和嘲笑,承文一律笑纳。

    沈梦遥一面抻面条一面接口道:“小妮儿,你哥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需要营养呢,不多吃点儿怎么办?以后要是身体不好,你家里那些重体力活儿谁干啊?”

    小妮儿嘻嘻笑道:“有我爹我娘呢!”

    “那你爹你娘总会老的呀。”一细白如银丝的面条已经下到锅里,沈梦遥拿着筷子一面轻轻搅动,一面说:“等你爹你娘老了,什么活儿都干不动了,不指望你哥还能指望谁?”

    “那还有我呀!”小妮儿瞪着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等我爹我娘老了,我也长大了,就能替我爹我娘干活儿啦!”

    刘铮忽然想和这个朴实可爱的小姑娘开个玩笑:“等你长大,就该嫁人啦!你爹你娘可真等不到你替他们干活儿了。”

    小妮儿顿时涨红了脸,不吭声了。

    沈梦遥轻轻嗔怪道:“刘铮,小妮儿只有八岁,你就开这样的玩笑。看看,人家孩子都不好意思了。”

    刘铮笑呵呵地说:“就是因为她还小,我才敢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啊。要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我说这个话,人家不拿嬐钒盐遗成两半儿才怪呢!”

    承文说:“小妮儿别脸红啦,刘叔只是开开玩笑么。”

    小妮儿正色道:“沈姑姑,刘叔,我将来一定不嫁人。”

    三个人都诧异道:“为什么啊?”

    小妮儿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舍不得爹娘和哥哥。要是离开他们,我会整夜整夜地哭。”

    沈梦遥实在忍俊不禁:“那么,如果你爹娘和哥哥给你找好了婆家,非要你嫁过去,你怎么办?”

    小妮儿十分认真地将这个问题思索了五分钟,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她:“那我就藏起来。”

    刘铮她的头发:“小妮儿呀,你可真是个孩子。算了,不说这些事情了,小妮儿嫁人还早着呢。等会儿你哥哥吃饱了饭,我们到院子里去认字。改天赶上集市,我买上几本书和笔墨纸砚,再正式教你们。”

    沈梦遥故意笑话他:“你想开学堂啊?”

    刘铮听了这话站起来,将自己的衣服抚平,端起一个老气横秋的架势,并且不住地捋着他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承文,小妮儿,你们看,刘叔像不像教书先生啊?”

    承文和小妮儿被逗得哈哈大笑。

    “才不像呢!梨花庄的教书先生都有这么长的胡子——”小妮儿拿手比划着,“可你连一胡子都没有。”

    刘铮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我太年轻了?哎,你们可不知道,年轻的教书先生更好啊。年轻的先生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打盹儿,所以啊,要是哪个学生调皮捣蛋,我一眼就能看见,并且把戒尺飞到他的头上去。”

    刘铮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发飞刀的姿势。

    承文和小妮儿顿时收敛了笑容,吓得一缩脖子:“那我们还是不要年轻的先生了,还是老先生好,不会把戒尺飞出去,只会拿戒尺打手心。”

    沈梦遥实在忍不住了,跑出门去,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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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沈梦遥和刘铮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晴朗的星空。像以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两个人各自占据台阶的一头,刘铮在东边,沈梦遥在西边,一面看着璀璨的星空,一面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话家常。

    有时候,刘铮会向沈梦遥讲一些自己儿时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的大哥刘铉只有十岁,其他的几位皇子,也就是个六七岁、八九岁的样子,刘铮最小,只有四岁,但已经记事了。他记得,那个时候,一家人都是其乐融融的,皇子们之间也是手足情深,本没有开始勾心斗角,当然,皇后皇妃们已经在明争暗斗了,只是孩子们不知道而已。刘铮记得,哥哥们都很宠他,护着他,若是他们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只要刘铮想要,他们都会毫不吝惜地送给他,甚至有的时候,他们猜想一件东西刘铮可能会喜欢,就专门给他留着,还有急的,当时就差了人给他送去。

    刘铮不禁叹道:“那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沈梦遥故意打击他:“得了吧你,你才活了几年呀,就总结自己的一生了。难道你就能肯定,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你不会再遇到比那段时间更加快乐的时光了?”

    刘铮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是因为我远离了母后和哥哥们,所以才会很善感吧。”

    沈梦遥问道:“可是你的二哥,逐鹿王,为什么会谋反呢?作为一个王爷,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得到的已经都得到了,为什么非要那个皇位不可呢?其实,当皇帝也不见得就好玩儿,整天要那么多的心,哪里比得上王爷,吃饱喝足了就去找乐子,才不用管那些个国家大事呢。”

    刘铮使劲儿点头:“你说得太对了!我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诸事不懂,诸事不问,诸事不管,不像哥哥们,整天把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挂在嘴边儿上。其实,我也不是不关心黎民百姓,而是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能耐去管他们。至于二哥为什么谋反,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也可能,人各有志吧。”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了梦遥,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你自小生活在农家,你爹又是有名的花把势,你的家里,一定是一年四季都繁花似锦吧。”

    沈梦遥心想,可是我不是你的那个沈梦遥啊。虽然我也是自小生活在农家,可是我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农家,和你们这个大周国的农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再说,我爹并不是花把势,而是一个栽培果树的行家。

    只能推脱道:“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那天我跳下池塘之后,好像一下子把头撞在了石头上,当时,我晕了过去,醒来后,就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沈梦遥一面说,一面出了一身冷汗。装失忆,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要是刘铮问起来,那你为什么偏偏记不得在娘家的事情却能记住我刘铮,那自己该怎么回答呀?

    果然,还没有想好答案,刘铮的问题就来了:“难道,你真的把脑子撞坏了?可是,我看你比以前还机灵呢,一点儿也不像撞坏了哪里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你偏偏想不起娘家的事情,而只记得王府被查抄前一两天的情形?”

    沈梦遥汗如雨下,幸好天色已黑,刘铮也看不见。她一面斟酌一面说:“呃……那个……我也不知道啊。我被捞上来之后,你不是叫大夫给了号脉了吗?那两个大夫,什么也没有说啊。”

    刘铮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觉得心里有愧。因为,如果不是他分不清好坏,偏向于那个势利眼儿的白玉燕,沈梦遥也不会伤心之下寻了短见。而如果沈梦遥没有寻短见,她的记忆也不会变得如此混乱了。

    刘铮没有怀疑沈梦遥在说谎,因为尽管他觉得这种选择的失忆非常不好理解,但是,沈梦遥就是沈梦遥,绝不可能是别人假冒的。他偷偷观察过沈梦遥,发现了她左脚心的一块红色胎记。因此他能肯定,沈梦遥,绝对就是他当初娶回家的花农沈伯的女儿。即使有长相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的人,但是也决不会出现两个人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凑巧地都在左脚脚心长了一块红色云朵状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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