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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章

    萋萋芳草 作者:飘人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四月份;在这期间,我们为了各自的事业,把心中对对方的爱恋和牵挂尽量沉放心底,如此工作成效显著——子麟在公司里呆上两月后,他以认真工作的态度和出色的技艺才能,让赏识他的领导赋予他一付重担在肩——安排他为设计科的副科长,专门负责绘画设计,填补了公司长期以来这一位置的欠缺;如此一来,他率领手下四五个年青人兢兢业业地更加努力做好每一笔业务,在力求为上门来求助的客户赢得他所期望的商业效益同时,也为公司赢来源源不断的客户,因此他理所当然成了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与此同时,我经营的书店生意似乎比以前更红火了——仅拿子麟常带一些同事出入书店里玩耍或偶尔买书租书,以及表姑喜笑颜开地一阵忙碌后没人时总爱嘴里哼哼唱唱歌曲——让我成天感觉不到空闲。

    在这气候宜人的四月里,雨水和阳光同样迷人,而子麟感觉一切都已妥当某日向我正式求婚时,我毫不犹豫答应了。既然结合比分开的日子更好过,那我何必又要拒绝呢?我俩商量把婚期定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子麟决定携我到他麻城的家里举行婚礼,让期盼儿媳多年他的父母亲自办,完成为儿女尽心的头桩大事。

    四月下旬,子麟向公司里请了一个月的婚假,动身前他完成好手头的工作和对下属作了一些必要的交待,力求一切妥当。我则把店里的事像春节姐姐出嫁那阵一样一股脑的全丢给了表姑,而且连一句客套话也没说——在这儿她作为我和姐唯一的长辈,我们早已把她当作可以依赖的父母那样一次次去给她添麻烦了。当然临行前我们也到了姐姐家,为的是去探望她,但并未告诉她我们结婚的一些祥细计划,而是对她宣称回一趟双方的老家作为旅游结婚,因为这一时期姐姐怀孕了,正是她妊娠早期反应强烈之时,我不想她为了要参加我的婚礼再遭受舟车劳累(如果她知道真相肯定必去无疑的了),这样姐姐和姐夫也就很坦然当即给予我们最衷心的祝福,同时赠送了厚厚的礼金——拿出一千元的红包塞送给我,而出于姐妹之间的深厚情感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为此若得子麟扑哧一声当面笑话我来之不拒呢。

    我们回湖北的第一站是到宜城我家。当我傍晚领着子麟跨进家门,作为我的未婚夫,别说他面对我父母他卑谦的姿态温和的问候让二老高兴得忘了形,别说他得体的言行体面的外表让二老有多满意,别说他大包小包的礼品让二老感受到养女的娇傲,总之他是我父母眼中最称心如意的乘龙快婿!这个夜晚,父母亲全因为子麟的陡然出现兴奋得既合不拢嘴又睡不着觉,为此我暗自庆幸他们从未见过友珍婶家子麟的照片,对罗乐足过的这段感情毫不知情。但翌日上午,我家附近的一个大婶在看到和我一同到菜畦地里摘菜的子麟,感觉他有点眼熟便忆起友珍婶给她看过的照片应该系同一人,于是好奇心驱使她直奔我家问母亲这位稀客是谁,与我有何干系时,母亲当然像当年友珍婶得意地对外宣布了这层关系,结果这位大婶将我打算对父母永久埋藏的这个秘密一下子抖了出来,可想而知当时父母可受惊阂不小,他们在我一踏进门便拉我进到里屋求证,这时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向他们吐露出了我这段几经曲折的情感经历。我在叙述这些时尽量表现平静,言语简明,以免父母为我受过的伤痛而身同感受,然而说完我却控制不住自已内心的情感,满心委屈地扑倒母亲的前哭了起来,任泪水决堤而出。现在我想如果当年我在他们身边发生这件事,他们两人各持的态度呢?母亲一定悲哀悌怜,将对我的担心化为慈爱地嘘寒问暖;父亲呢,他眼看着两个女儿婚事遭遇挫折一定受不了我和母亲的眼泪,会像骂姐姐那样痛斥我没出息,从而骂母亲善良马虎的天传承给了他两个女儿……但是,原来的那面镜子已经退色,父亲的形象已有了转变——这时父亲伸了手去抚我的头,说:

    “小小,别哭了,一切都不是已过去了吗?每个人活着都不可能一帆风顺,重要的是他对待逆境的态度,我想你出门在外必然是依靠智慧指导前行,现在你不是收获到属于你的幸福了吗?罗乐今后比你差多了。”

    “你还说呢,”心疼女儿的母亲一把推开父亲的手,气愤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很佩服友珍这个人么,常夸她呀八面玲珑既会说话又会处事,做女人是顶尖的了;可有一点你从来不提,那就是抢闺密的男人,我看罗乐彻底继承了她妈妈这一点,一旦为了自已真正顾过谁了?却平常嘴巴像在蜜罐里泡过腻死人,连我都被她骗了,以前感觉若不对她好心里就不踏实。”

    “你还说那些话干啥?我以前和你吵架心里窝火有什么好话说,现在舒畅了不是常念你好处多么?不是我吹嘘,我们的两个孩子睡着了都比醒着的人脉络清醒的多呢!”父亲却笑道,并不像以前一触既怒大发肝火,而是和颜悦色极了。这时望着他俩,我马上破涕而笑了。“好了,一切都已过去,以后一切都会如你所愿顺畅的,毕竟人生旅程你选择的是一条阳光欢洒的大道——我看子麟这孩子相当不错。”父亲接着又道,他慈爱地拍拍我的肩膀。

    缘于父亲的温情,我便仰起头去看他,见他的面部表情永远定格为鲜明祥和!欣喜啊,我印象深处父亲脸庞似一盏灰暗的油灯,但经过第一次拔亮,已经满面生辉,现在又一次拔亮了它,耀眼的光亮既温暖又坦然。如今,父亲如同一棵饱经风霜的却至死都必笔挺向上的水彬树,而在他身旁有两朵灿然绽放的花朵,让他不得不垂下头怜爱欣慰她们的成长!如今的母亲呢,她一次次沉浸在女儿们幸福生活的喜悦中,她的人生终于日渐完善,所以面容像秋菊绽放开来!

    不过,这时母亲听到父亲提到子麟,提到她的这位新女婿,马上露出了乐不可支的表情;这会儿她担心我们在房里呆得太久怠慢了他,便催促我们都出去。果然我打开门出去,见子麟正心神不宁地地盯着房门,也许担心着父母对这门亲事有什么变故呢。但是我望他的喜悦眼神,母亲对他的嘘寒问暖,父亲和谒的表情让子麟一下子放心下来。

    午饭后,子麟邀请岳父母坐下来商议我俩的婚事。商议的结果出乎我父母意外却又让他们喜上眉梢——开始子麟向岳父母表达了衷心的感谢,感谢他们养育了一个优秀的女儿,让他有了照亮人生的明灯,从此不会孤独中索前行;他在说这些时语气之恭敬,言词之恳切,表情之诚恳,都让父母感动;接着他据两边的家庭情形说出了他心底的想法,他说缘于我姐姐已出了嫁,希望我们的婚礼两边都举行——在他家乡麻城我将作为他媳妇娶进家门,在我家他将作为入赘的女婿支撑门户,今后赡养四位老人将是我俩旁无责贷的义务;他这主意一说出来,可想而知我父母望着眼前的儿子该是怎样的动容怎样的感激悌怜的了。而我虽然也出乎意料,但无比赞成内心那份喜悦之情已让我忘了对他表达感激。

    “爸,妈,这样一来您们就不用办嫁妆了!”这时我却在一旁打趣地道。

    “小妮子,”父亲开口说,“从明天开始我会请瓦工师傅来刷墙,然后到县城里购置一套家具,把你们的新房布置得妥贴,保证你们住得舒服!”

    “是啊,”母亲接口说,“婚宴我会让你爸请这儿一带最有名的厨师,把酒席办得让乡邻们只有夸赞的份;另外,我们还得请上乐队,让唢呐吹得满天响,风风光光地办好这桩婚事。”

    “可是,爸妈,做这些你们有钱吗?”我偏起头问。

    “有!有!”父亲连忙回答说,“你们尽管放心地先去那边筹办婚事,我们这边的不用你们一点心。”

    “真是这样吗?”我把目光投向妈妈,但是诚实的母亲却垂下了眼帘;而在此之前子麟已起身到里屋他包里取出了两沓钱走回来递给父亲,意思作为他们安排我们的婚事费用,但却被父亲挡着拒收;我知道这些钱是他这次带回的全部资金,所以当子麟求助地望着我时,我便立刻劝他放回原处,并说:

    “既然你是入赘到我家,如果你硬塞给我父母钱,无疑他们会感觉这是女儿出嫁的彩礼钱,让他们感觉女儿还是被永远领出了家门。”

    “那当作我来你家的嫁妆好了,像买家具添置什么的请爸妈看着办!”

    “噢,你给了这么丰厚的一笔嫁妆,那就意味着我也得准备这么一笔钱才能进你家的门?”

    “这倒不必,因为你嫁给我和我到你家都是我沾光,我自愧不如你——”

    “子麟,你说的啥话呢,让我在父母面前无地自容,因为他们最清楚自已的女儿有几斤几两!爸妈从昨晚至今都为我攀上你偷着乐呢!”我马上打断他的话道。“而且,我说过两人的结合必需抛弃一些差异的观念——我们的感情只有建立在彼此平等的基础上才能永久。”

    “对不起,不知不觉我又犯错了,我本意只是——”

    “好了,你别说了”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请你把钱放回原处吧,我带回来的一万多元应该足够这边的花销的了。”

    “是啊,”母亲赶紧接口说,“我们绝不会收下你这笔钱。”

    “子麟,”这时我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他道:“我爸妈拒绝收下这笔钱,但并不会拒绝今后我们赡养他们。”

    “知道了。”子麟会意地一笑,转身走进里屋安放他的钱去了。

    过去两天后,我和子麟踏上了麻城的旅程。这时距五一我们结婚的正期仅剩下三天了。我们首先乘坐的是从家乡县城到省城武汉的大巴,然后再从武汉同样乘大巴抵达麻城。在前一程路上,我怀揣着父亲在前日翻山越岭好几趟到村委会为我办妥的结婚证明书,心中的感慨和对父母永远的感激久久在我中回荡,还有这两天里父母请来的瓦工师傅把班驳的墙壁铲平,弄得家里整天尘土飞扬,但父母欢畅忙碌的身影和晚上一家人欢聚温馨的时光我认为是父母送给我结婚的最好礼物。在后半程路上,自然从小有些怕生的我难免忐忑不安——害怕见公婆——尽管子麟为驱逐我这种心理,一路上向我描绘他的父母是多么的慈祥多么的替子女着想。我们到达麻城已是灯火辉煌的夜晚了,待我俩下了车换上一辆的士车,这时我透过玻璃窗,见那些一幢幢高楼飞驰而过——从城市遍布的楼宇来看,这似乎是一个新旧结合的城市,像潮州城一样让我感受亲切。

    十多分钟后我们下了的士,暗色中子麟携我爬上一幢住宅区的二楼摁响了他家的门铃。这是他父亲单位的宿舍楼。门打开,迎接我们的是一位面貌与子麟有些相似之处的五十岁以内的女士,随着子麟亲切地叫她妈妈之时我便清楚了这位就是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亲密爱人的慈爱母亲,而在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妈妈时我眼前又涌现出了两张面孔,一位是同样与子麟有神似之处的中年男子,一位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当然我能猜测出他们是谁了,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妹妹。只有半个时辰的接触,果真我眼前的这两位公婆大人如同子麟所描绘,父亲忠厚灵敏,母亲温柔贤淑,而且城市优越的物质和幸福和谐的家庭生活,使得他们看起来显得年青举止不俗,令我有些敬畏,不过他们爱儿女浓烈的心跟我父母没有两样,所以呆在他们身边不久我已自在得很,因此他们的慈爱足以让我更像是他们的女儿,可以尽情地挥撒自已的情感。还有子麟的妹妹,见面后就很自如地叫我嫂子,这位名叫圆圆的小姑,她生得白白净净,一双乌黑的眼睛和纯美可爱的笑容可以立马把初见到她的人带往纯粹美好无邪的国度。以前,我在父母的吵闹打骂中成长,总期望能有一个和睦的家,现在我的父母已让我如愿以偿;而且今生我绝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我,让我参入到难以产生矛盾幸福完美的家庭中来,让疼爱和谛造的欢乐时刻陪伴着我!如果说女人出嫁是她的第二次投胎,那么我多幸运啊!哎呀,世上再也没有谁比我更珍惜我将拥有的幸福美满的家,没有谁比我更想努力地发挥自身的光和热来为增添一切佘辉的了!

    接下来的两天,家人所有的忙碌只是为了我俩婚礼做出准备。在结婚的前一晚,一些住在子麟老家的亲属受到邀请赶来了。由于他们的到来,将这间九十平米的房子挤得满满的了,使门上贴的大红喜字更加鲜艳,让装饰的新房装满了吉祥的祝福话语;也就在这晚,我的公婆大人除了礼节不误地热忱招待客人外,他们按麻城乡下闺女出阁的习俗,专门准备了一桌酒席,并从熟识的同事和朋友家里请来了十个十五至二十岁的女孩子(圆圆在内)为我作陪,举办了这一告别闺女时代的仪式。此时,席间这十来个美仙女,从她们光洁清丽可爱的面容上可以得知,她们个个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的至爱,但是也正是处于青春羞涩时期,她们在人群观注的场合用餐却不敢随意动箸;于是我从座位上站起,分别一一给他们挟菜,“芳草!”这时站在我身后不能入席的子麟受他内心某种情感的涌动叫我道,可这下引起全桌的姑娘们一阵哗哗响的掌声——由我名字引起的。接下来又恢复到无声无息了,但明显她们望我的目光更加新奇。我继续照料着她们的进餐,以感激她们用美好的年华送别我的闺女时代,记载这美好的一刻;并且我衷心祝福这一群小妹妹们,但愿她们的人生一帆风顺,能拥有我现在的幸福!天涯何处无芳草,天涯处处是芳草!

    第二天,当火红的朝阳刚从东方升起,我和子麟已吃过早餐赶到了当地的民政局,在第一时间将结婚证捧到了手。然后我被送进一家美容院做新娘打扮。之后一小时内的时间里我望见镜子里一个穿了拖地长裙,戴了面纱的人,那样子仿佛几个月前姐姐结婚时的模样。不过我跟姐姐的婚礼有所不同,现在我还是有必要简单地叙述一下。那是当我由子麟派遣来他的一位表姐引领到一家宾馆前,看见门前两排花蓝不用猜测,无疑那里面设有我们结婚的殿堂。我提着长裙,由这位表姐搀扶着上了三楼,这时一眼可见宽阔的大厅里坐着不少男傧相和女宾相,而子麟在我走至红地毯前已迎上前来,身穿黑色礼服异常帅气的他却喜气洋洋地把我打量了一番,称赞我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令他心颤目眩。他挽着我款款步入了华丽而喧哗的礼堂。主婚人是在乡下一直担任村干部与公公交往至深的一位朋友,他穿着套蓝色的中山服,手握话筒在等候。婚礼开始——一切都按照他们农村结婚的仪式在进行——先是主婚人言词恳切的一番发言,然后是新人拜天地,拜见父母和夫妻对拜,最后在拜谢主婚人后仪式结束,接着酒宴开始,这阵子,我和子麟依次到每个餐桌前向来宾们敬酒,感激我们在百年好合这美好的日了里有他们清晰的见证;这些来宾有不少灰谐者有意调侃和捉弄我们,让喜庆的欢乐笑声在大厅里此起彼伏。这时,子麟不止一次附在我耳边说他幸福的快要昏厥!我又何尝不如此!

    五月四号青年节是我父亲在家乡为我们订下的婚宴日,因此三号早上我和子麟踏上了回宜城的旅途,随我们一同前往的还有我的公婆大人(小姑因为上学没有同行)。现在我不必细述对农村有着深厚情感的公婆大人来到儿子农村的家,他们感觉有多新鲜有多亲切了,而两对亲家都为了儿女幸福这共同的心愿,他们所奉献出的点点滴滴都彼此充满了感激;我不必细述婚宴日父母所办的二十几桌酒席,绝无虚坐,而酒宴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有多丰盛,令品尝的宾客们夸赞不已;不必细述成天响彻入云的唢呐声让方圆几里的乡民们全都知晓方家的女儿成亲之事,因此不知晓的内情的必定向知晓的打听入赘的女婿何方人氏,人品如何等,而这恰恰是父母亲希望众人皆知的事儿,是他们感觉苦日子熬到头该向天下宣召的日子;不必细述我和子麟夫唱妇随的向各位来宾斟酒致意表达他们前来光临的深深谢意——远亲们不顾旅途劳顿,近邻们中止劳作;也正是他们一双双目光的亲切观注,让我俩成为现场最耀眼令人赞叹的明星……不过,有一点我得陈述一下,那就是父母在对左邻右舍已知子麟和罗乐之前的恋爱关系,他们对外给予的解释是罗乐原本与子麟对象处得好好的,却因为罗乐工作调离海南才导致了分手,我是在他们分手后碰巧认识子麟的。善良的父母不肯说出真相是怕爱谈闲话的乡亲们借题发挥,先从罗乐母亲抢闺密男友说起,然后把罗乐贬得比她母亲更低,毕竟罗乐的生活现状不尽人意,是时下人们茶佘饭后常涉及的话题。

    我们婚后的蜜月是在一来二去宜城和麻城的两个家里度过的,无疑我俩认为这是我们最理想的蜜巢——一则我们长年在外能与父母团聚一阵子,二则我们分别作为一个家庭新增添的家庭成员,可以有融入其中生活的机会,让我俩不只是双方父母不曾真正了解感觉陌生的“儿媳”和“女婿”。的确蜜月的生活了却了我们这两方面的心愿:在此期间,公婆大人除了待我如亲生闺女一样出自内心的关切和疼爱外,他们待我如同贵宾,没有一丝怠慢和疏忽,但这并不是因为距离产生的客套,而是我对二老百般的孝顺和体贴外,他们认可我具备的聪明才智配得到这般的待遇。再说子麟住在宜城的家,我的父母待他何止坐上宾,简直把他当作无所不能的神明来看待——仅以他这个年龄,在这现实的社会,他对待老人的孝顺礼节,对等爱人的细心,以及他怀揣事业立志在社会上拼搏的神都让我父母心生感激和钦佩!另外,我和子麟水融相爱至深的快乐情感如同斟满幸福的酒杯,四处外溢,让爱儿女的父母们欣慰不已!哎呀,总之,两边的家庭都其乐融融,快乐的只差掀开屋顶了!此时,我想,这种大家庭的幸福不会随着我们蜜月的结束而静止,而是像我们甜蜜的婚姻一样刚刚开端!我相信我和子麟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牵挂亲人,努力让亲人们生活得开心愉快!

    五月下旬,我和子麟带着双方父母的千嘱托和万分难舍回到潮州。届时我们没有像姐姐新婚之时宴请同事和亲朋好友,为省下这笔开销主要考虑到我们得照顾老家的两个家庭任重而道远,不过我们可没忽略心中想向他们传达的喜悦——两人手挽手的到小云姐及惠姐家里送上我们的喜糖和从家乡带来的一茶叶等土特产;到姐姐家里捎上母亲为她腌制的酸梅和梅干菜;到子麟的公司向他的同事们散发喜糖,向领导呈上香烟……也正是这趟之行,使我们有了份额外的收获,那就是子麟公司的领导酌情考虑想办法腾出来一厅一室的居室,让我们布置成家安顿下来。这样一来减免的我们打算像姐姐一样在外面租房的费用,让子麟感觉尽快让生活在农村的岳父母过上舒适无忧的日子这项他视为婚后的首个进军项目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并且在布置新家时,为了不耽搁赚钱的时光我俩白天都各自到工作岗位上上班,专利用夜晚的时间来装置。现在我的家面积虽然只有三十几平方米,但是里面只搁上了几样必要的家具,住两个人显得是够宽敞的了,而且里面住着一个艺术工作者,自然装饰得够温馨和赏心悦目的了。就这样我们终于安下心来开始了人生崭新的另一个旅程。朋友啊,尽管我们现在走在一条撒满欢乐,阳光洒满的坦途上,居然仍怀着对未来幸福更多期待和确切的把握,但是我们不忘了一路上小心翼翼,心的去铺展,让荆棘无从诞生,让纯洁的爱情之花永开不败!瞧,子麟每天出门上班,他离家时回望我一刹那深情的目光,足使我在成天没有他相伴的时间里心颤永恒,而爱情的魔力督促我更加努力地工作,以期待他嘴里吐出真诚的赞许!同样,他说假设某天我走出他的心灵,那刻便是他真正的离开了人世;因为有我他才健康快乐地活着,更别说提携他前进的话了。就这样我们彼此的心属于对方,彼此是自已灵魂选择的伴侣!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在这四千多个日子里,我和子麟过的每一天都是为爱写下的篇章——即使某天里表面看不到欢乐,爱却必不可少!在满是爱的岁月里,当然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女儿,长相父母参半,取名多多,愚意原本家里就欢乐无限,她作为我们生命的延续降临了。从此后,这个小灵倒让她作为一种更大的乐趣递减了我们夫妇对伴侣的满腔兴趣,而是把她当作宝中之宝去百般宠爱了。所以,当我们有了孩子以后,我和子麟不会再以为在结婚后仅两年里倾其所有在潮州城里按竭购置的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接老家的双亲来此居住,照料他们几个月或一阵子,感觉自已有多么孝顺,多么想得周到;事实父母与孩子们就是一个连体,只有大家始终团聚在一起,那一瞬间产生的幸福和快乐才会无限扩大,真实永久的存在!

    在这十多年里,姐姐和姐夫两人也十分恩爱,过着典型的现代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美满幸福的日子。可不,他们夫妻俩依旧在小云姐的服装厂工作,依旧是这个厂里不可缺少的技术骨干,拿着厂里最高的薪水,如此他们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了——几年前在高级住宅区买了一套公寓,儿子在潮州有名的韩山学校上学,学习名列前矛,生活可谓如日中天的了。当然,我的父母同样享受到了大女儿跟大女婿的体贴孝顺。他们因为有这两个女儿感觉十分欣慰和自豪!

    朋友,以上的叙述,足以猜测得出我父母晚年的生活该是如何幸福无缰的了——的确如此,从我们结婚时起,每年至少有半年时间子麟会接他们来潮州跟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他们在家乡子麟又会汇出足够的钱,让二老过得宽余。不错,优越的物质生活,父母不仅和睦了,让儿女听不到他们的半句争吵,而且父亲的漫疾病通过饮食上的调理竟不治而愈,成了一个健康良好的人,所以他年青时的琴棋书画又成了他生活中的主要乐趣,这样常常在我们居住小区的老人娱乐中心见到他尽展才华的身影,而他的才识也足以和子麟侃侃而谈一些时事和艺术之类的话题,因此子麟称他岳父“原来是一个被困在大山里的哲学家,思想家和艺术家,难怪有如此出类拔卒的女儿们!”。母亲呢,朋友们清楚,年青时的她喜爱读书渴望上进,终因陷入水深火热的现实生活遭到厄止,现在清闲了,她除了自愿担当两个外甥幼小时的家庭教师外,常常捧起书本来读,并且她的这种喜好自然得到了父亲的赞成,于是我便可看到这样的情景,父亲总爱把他喜爱的《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古书推荐给母亲阅读,在母亲即将阅读他推荐的某本书籍之前,父亲必定要对她讲解书里面的内容和个人独特的见解,这样母亲终于通过这一方面不能不对他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刮目相看了,由此她对父亲有了仰望和钦佩的心理,她爱他,并自然而然地尊重他,因而也换回了父亲对她的爱怜,终于母亲实现了她渴望相敬如宾的情感生活!另外,记得以前母亲扛着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她外表美丽却从未穿戴过华丽悦目的衣裳,而且重的农活让她健康的外形只能是身强体壮,但是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母亲竟转变成了一个纤细秀美的女人,走在大街上穿着两个女儿争先恐后买给她的华贵衣裳,谁也猜不出她的前半生是在贫困劳苦中度过。但是,走进夕阳的父母过上了意想不到年青时所期盼的那样幸福生活,他们却把这一切都功归于孩子们有出息慷慨的给予,连意竟高远,看问题确切的父亲也从来都如此认为,并对孩子们充满了愧疚和感激,可恕不知这是我们幸运碰上了改革开放这一美好时代,是时代赋予了我们的色彩!

    至于我的公婆,子麟关心他们二老相对我的父母来说,则显得疏忽许多(这点他同姐夫相似,可能由于我父母生活在经济落后农村的缘故),倒是我隔三贫五的会打电话过去慰问他们,关心一些实际的生活问题,让他们能感觉到儿媳就生活在身边。但是我的父母却因此十分过意不去,总以为女婿为了孝顺他们而怠慢了亲生父母,为此当我公婆退了休且小姑大学毕了业,他们认为该是我和子麟对孩子的爷爷尽孝的时候了,应该接他们来潮州长住。然而这时小姑却需要父母亲陪同她到国外发展了,如此我父母总算有理由安心的长住于此了,但是“长安虽乐,不如故居”,宜城老家仍然是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所以老屋每年父母都会修理一番,保持住上半年之久,说是为了儿女怎么也得把留住。现在宜城老家山沟随着村民大量外出掏金,家乡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仅拿住房来说,以前的土坯瓦房已所剩无几了,尽一致的改换成二层小楼房,这使父母一直来不曾想随潮流改换房屋却终有一天彻底动摇,于是在今年下半年,父母从潮州回到家乡后,他们拿出这些年孩子们塞给的零化钱将瓦房铲平,然后原地建起了一幢二层楼房,样式由父亲设计,新颖美观,所以旧房曾是村里落伍之舍,转眼却又成了村里楼房特色之首。说到这里,真令人难以置信,那便是父母将房子修建好后才打电话通告孩子们,让我们在惊讶中看到了老家像撑伞一样简单瞬间冒出的小洋楼房,当然建造它父母的艰辛任何人都想像得到。而我亲爱的父母独揽一切只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惊喜,只为了让孩子们在喧哗的都市腻烦后能有一个清新安静广阔的休养之地。记得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一喜讯,大肆描绘房间有多大,布置得如何舒适之时,父亲却抢过话筒兼虚地说没有母亲讲得那般好,只是请我们务必今后回老家过年,让我们从此有一个接近大自然住得舒适些的地方永远惦记。我的回答是“爸,您放心,那儿是您的,同样也是我们的,是我们离不开的土壤!之前房屋没有翻修,我们不是每年过年都回去吗?”

    转眼到了年底,是我和姐姐两家人准备妥当回老家过年的时候了,往年我们过年回家总是各走各的路,没有一起回程——往年姐姐一家必先到湖南的家,我和子麟则轮流在麻城或宜城过年,不过大家都是在正月初二宜城的家里团聚。但今年受乡间“别墅”的吸引,我们一至决定先到宜城,满足一睹为快的心理和两姐妹婚后首次一同陪伴父母度过辞旧迎新的除夕。现在,潮州城享利北路挂有“芳草书屋”的店铺依然存在,成天依旧闹热,但是它的经营人早在五年前就已更换,像之前一样长江后浪推前浪。那是表姑在我结婚两年后也成家了,却跟她的夫君一直过着牛郎织女两地分居的生活,几年过去后,表姑父到了他自愿军退伍的日子,便回到了家乡等待政府安排工作,然而随着改革开放县里的一些国营些企业每况愈下,相反民营企业的突飞掘起,表姑父靠政策落实在国营企业的工作收益并不理想,于是索来潮州发展了,这时我考虑到表姑父赤手空拳创业何其艰难,何况表姑已在这儿工作多年,便把这间书店转让给了他们,当然促使我这般做还有另一个原由——恰巧这一时间子麟工作的公司领导逐个撤离,他便有了出来单干的念头,所以,尽管书屋我原打算作为我个人永久的事业开办下去,但是为了爱人新创办的公司全力以赴和提携表姑父创下第一桶金,便忍痛割爱了。现在由子麟创办取名新月广告公司从最初的八个员工到现在已发展成五十多个员工,其中向权是跟他一道从原公司里出来给予他事业上帮助最大的功臣,而从一开始子麟委任他担任公司的经理直至今。这里讲到向权,我想该讲述一下他个人的生活情况。原本杜鹃的离世,他决定单身一辈子,任谁都清楚,可见他心中长存的爱并不会使他的生命处在寂寞的,被人怜悯的荒野,因此他对杜鹃永恒不变的爱情,对心灵获求真正的安宁,对情与爱的纯粹态度,在这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身上,均呈现了极致令人钦佩,这样一晃将近十年过去了,无论何人劝导都改变不了向权的决定,但冷不妨杜鹃的表妹出现——无论他怎么拒绝也无济于事,看到有着血缘关系面貌相似杜鹃的年青女孩,最终他觉得坦然接受她才是尊从了杜鹃渴求的心愿。因为这段姻缘是杜伯母竭力撮合的——她妹妹的女儿像亲生女儿一样粘她,把她嫁给向权才能感觉女儿并没有走远。所以这段姻缘不能不令所有人欣慰。而无独有偶,在向权结婚不久,他来潮州打工的妹妹和杜鹃的弟弟恋爱了,这桩任何人都不会反对的婚事经过当事人的相互了解又定了下来,所以膝下承欢的杜伯母内心并不曾虚弱!瞧,从向权许多年前一旦有能力赡养她那时起,她便辞职在家真正是个享儿女福的太太了,如今,她多病的身子变得健康了,面色红润饱满;难道这一切不正是杜鹃生前想做到的吗?所以任谁都相信她的女儿杜鹃并未辞世,只是她调皮地隐身不再现形罢了,她每天就生活在亲人们的身边,让亲人们生活安定健康,让所爱的人快乐幸福!

    我已许久没乘坐过林绍慧的的士车了,记忆中大概有两三年了吧,虽然我依然时常见他开着的士车风里雨里载客,满街里转悠,每每相遇透过玻璃窗口我们会礼貌地点头打声招呼——大凡机动车在行驶道上相遇只能这样而已。因为这时我出门已不用租车了,子麟新开办的公司效益不错,在仅营运一年之后便购买了一部中档私家车,这样为我俩的夫唱妇随无论工作还是日常生活都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当初子麟买车的初衷说是为了业务上的方便,可他载老婆购物,载孩子上学和去车站接送岳父岳母似乎是他开车最喜欢办的事儿。由于我的故事接近尾声,恐怕没有机会再提到林绍慧了,在此我不妨说一下吧,阿慧遵循潮汕地区所遗留下来的封建社会的生活——娶妻后一心一意地养家活眷;然而婚后却一连有了三个女儿,这自然让他极端渴望有男丁继承香火的心愿落空,不过随着一次次的失望并没有泯灭他对妻子和女儿们的爱心——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可以用肢体或言语交流始起,她们的可爱,她们的灵,她们的幼小无知都能激起这位父亲腔最浓烈的爱,所以我不止一次地听到他对外称呼女儿为儿子,他说后半辈子拼命干活全是为了这三个儿子,原本他就是有丰富情感的人,即使他前后矛盾的言行也遮掩不了他作为人该有的情爱。所以这不能不令担心过他的人感到欣慰!记得最后一次我有机会与他闲聊了一阵,那时我想起他第一个女儿诞生后,专程来书店向我报喜,说他这个女儿长相真像他希望的一样像我,有我一模一样明亮爱笑的大眼睛,当时我和表姑听了都忍俊不禁,推测女儿长得像他无疑的了,而他忘了自已也拥有一双漂亮迷人的大眼睛,宁愿把这安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因此,这一时期,他的三个女儿都依次上了大中小班的幼稚圆,一次从他口中吐出对孩子们不断的赞赏时,我似乎想验证一点便问他三个女儿更喜欢谁,他则不用思考地马上回答说每个孩子他看着心里都舒服,多么朴实真切的话语,令我觉得这个朋友活得真实快乐。

    另外,罗乐这十来年的生活我也不妨向朋友们交待一下。以前表姑向我描述她带回家的那个叫高老大的男友果真如乡邻们猜测的一样是位已婚男人,那时他的孩子也即将成年。据我母亲讲,她在海口呆的日子并不长,只有一年半截的光景。那时她在海口生下女儿后,与孩子的父亲出双入对的身影很快被高老大的妻子发觉了,弄得她仓皇而逃地回到家乡。可想而知这一时期罗乐她窝居在家期盼的是高老大曾经在她面前许下的诺言能够实现,等待他离婚早日登堂入室。然而,事与愿违,高老大的老婆也非等闲之辈,她在丈夫背信弃义去意已决时,以撑握他和罗乐非婚生子充分的证据来要挟,决意将他告上法庭判罪入狱几年,如此一来高老大乖乖的就犯,彻底断了与罗乐双宿双飞的念头,并且从此高老大的妻子牢牢撑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甚至连早已撒手不管的生意又不得不事必躬亲,这样一来,罗乐连孩子必得自已抚养了。虽然法律上规定非婚子女同样享有婚育子女同待的权益,但是在挣回抚养费必得费尽周折,可这一时期罗伯伯病情不但没有丝毫好转,为她撑腰讨回一丝公道,反而由于这方面的烦恼加重了,不久离开了人世;所以六神无主的罗乐只好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子让友珍婶替她抚养,外出打工挣钱去了,而这么多年她一直来她择打工的方式生活,似乎一直过着没有伴侣的日子。只是偶尔她会从外面带男友回来过上一阵子,可当人们在记住了这个男人的面相后,没准下次她带回来的人不是他。不过,现在周围的人给予了罗乐充分的理解,理解她残缺的人生出现这类事自然不过,毕竟在这经济腾飞的时代,没有立足之长的年青弱女子为了养家糊口,所从事的一些并不正当的娱乐职业,接触的众多男人当然得令她在大巫和小巫中漂遥不定地决择了!生活正如人们常说如一面镜子,你望着它笑,它回馈给你的必定是阳光般的笑颜;如果你把它放在森的暗室,那么即使你眼睛睁得再大,已没有光明耀你脸庞!

    我和姐没有通知父母回程的确切日子,那是子麟打算开自已的这辆私家车回去,他和姐夫商定好,一旦两家的事情都处置好,车子送进修理站保养好后便可起程。这样,腊月二十五下午一点,我们踏上了旅程。这是一个晴朗却十分寒冷的冬日,但是坐有暖气的车里,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行驶,如同呆在舒适的家里一样。这时,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我和姐姐把他俩夹在中间,任他们玩累了能早点睡去。望着前面正负驾驶室位置上的两个男人的背影——我和姐的丈夫(他们将轮流开车,连夜行驶),俨然两座平行的山脉,无疑大山沉稳的特征在他们身上得以充分的体现,可不,今儿他们正是肩负着两家人旅途安全的这项使命全神贯注,既使陪驾在这车辆如梭的高速公路上也不会掉以轻心。所以,有他们在,我和姐像平时在家里一样充分地依赖他们,即使是回自已父母的家,也任由他们率领着,不用自已一点心。

    第二天中午我们已到达了宜城县城,因为全程近三分之二的高速公路提速了不少。在城里我们逗留了一刻钟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和食物。此时奔驰在乡间宽阔的水泥大道上,尽管湿润的寒流在肆意造就迷雾,但是我透过哈气的玻璃窗口看见公路两旁耸立的一幢幢楼房,显然这是淘金者们的收获所在,而这在十几年前家家能够住上洋楼那只能是港台言情小说作家对他们那儿实情的描绘了。天空虽然云雾缭绕,可楼房敞开着进出搬东西翻晒的人们无疑内心仍希望转睛天,就像八十年代未的腊月底我所有过的期盼那样,毕竟年底农村人爱为年忙活。车子到达我们那个镇上后,天空却漂洒起了小雨,赶路的人都加快了脚步。所幸我们只要再行驶五六分钟,通过由原先羊肠小道扩展成的石子马路,就可以到达家门口了。这程道上两旁的住户我都熟悉不过——即使瓦房已逐个换成了楼房,但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基业任谁都不肯轻易抛弃。而从这些新建的楼房装璜的面貌来看,乡民们的生活已跟这个飞跃的时代同步。不过,我们经过罗乐的家门口,看见的是曾经在村里屈指一数门庭生辉的当时上等住宅,现在已近荒废,了无生机。这时在我还没等从这种感慨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车子已滑到了自家门口,下了车我们已是站在了那棵高大的枫树底下。呵,这当我看到这棵讫立在寒风中不屈不绕高大枫树,我该是何等的欣喜——感激父母没有因为建房在铲平老屋时砍伐了它,难道经女儿手种植的枫树得到了二老像女儿一样的注重?接着,我看到了从眼前这幢漂亮别致的小洋楼房里走出我敬爱的父母亲,他们喜笑颜开地上前一人拉起一个外甥的手,欢迎儿孙们回家!

    哎呀,想来今年的春节跟往年肯定不一样,因为有姐姐一家的加入。虽然往年有一半的除夕我是在宜城的家里度过,那时当我看到父母和和气气一家人的无限欢乐,却使我难免回想起那年出嫁的姐姐回娘家过年情景——脑海里便会闪现森森的白日里里父母弩拔弓剑吵架嘴脸,以及我的忧心忡忡和姐的凄惨面容,因此这难免又重激起我心底的痛楚;但是现在姐姐就在身边,她的灿烂的笑容已将那些清扫得荡然无存。姐姐由于一直都在湖南过年,她可能未曾想到我们还能像儿时一样由父母劳过年——一父亲率领两个女婿与左邻右舍及亲戚们进行节日里友好的交往,母亲则成天准备美的食物全家人享用或带她的两个小外甥到山坡上拾柴,捡松子等,让他们一边干着喜欢的新鲜事儿一边知道各自的妈妈在那些地方走过的足迹。父母在为儿女做这些时自然满心欢喜,只要儿孙们的快乐也就心满意足了。事实他们这个阶段的幸福包含了全部,所以,这里可以无愧地说,我们大家全都是幸福快乐的!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和姐姐两家人都分别还在二楼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睡觉时,已起床的母亲特来告诉我们,外面下起了沥沥细雨,气温低得不得了,只要我们能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看书或看电视打发时间,她将做好了饭菜端进房间来吃,母亲的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响应。这难免又让我和姐想起儿时有过同样的情况。奇怪,一旦我和姐住在宜城的家,就会像儿时一样各方面都依赖父母,并且爱我们的丈夫习惯了见眼色行事——他们同样坦然地享受着二老安排得妥妥贴贴舒适富足的生活。除夕将至,我们才起了床,趁父母还未将做好的年夜饭端上桌,我们便带孩子们一同洗好澡,换上辞旧迎新的新衣裳。这时,尽管外面寒风冷雨依旧,但是关上门,楼上楼下所有房间里的枝形吊灯将一切照得通亮,而孩子们的欢乐,大人们的欢爱,这些情感的阳光已驱逐了一切寒冷——母亲准备的炉火本不屑走到跟前。吃完年夜饭,父亲带着两个女婿进了他为自个儿准备的一间清静书房去解答几局残棋去了;两个孩子则缠着外婆到火炉房里烤红蓍了,他俩决定守岁到零点——为了买回来一箱烟花灿燃绽放的那一刻;我则和姐姐不约而同走进了以前曾属于我俩闺房的位置——现在设置成为客房,在这个大房间里墙边摆有一套茶几,茶几上搁的一套陶瓷功夫茶具,于是我们坐下来烧水泡起了潮州功夫茶来品尝,此时我们一边饮茶一边谈起了有关在这里姊妹俩生活中的一些事儿,谈起了那时各自成长的心理里程,由此陷入回忆的姐姐自然忆起了她的初恋男友陈泽平,忆起了她在这个房间里与我同床入眠时,她却为爱情常常无法安睡,内心汹涌澎湃时偷偷爬起床写情诗的情景,在说到这些时我直言不讳地批评她当时傻得出奇——毅然绝然地狠心地拒绝了心上人,做出了违背心里的错误决择;关于我提到的这点她不仅承认而且说出了一直埋藏心底对那男友的愧疚,吐露出了期望曾给过她开心快乐的初恋男友一生平安幸福的衷心祝愿!但是这会儿我们无论谈什么话题,即使扯上遥远模糊的事也绝只字不提曾经折磨她的那段婚姻,谁都想从心底淡忘了不幸的事。当那些过去的事情在脑海里细细走过一遭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这时我们跑出房间,准备带儿女们到阳台燃放烟花喜迎新年,然而这两个小宝贝早已跟随辛苦了一天的外婆进入了梦乡,于是我们马折了回来。这时远处和近处噼呖叭啦的鞭传进了耳朵,还有冲天响的烟花燃放声让我们仿佛看到了一朵朵绚丽绽放的花朵,看到了外面园观的人们欢愉;呵,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我和姐姐竟像儿时一样相互抱着跳跃欢呼起来——在这幢房子里不再有霾笼罩,我们相信这里所有的人都将生活得更幸福美好!而由于此时此景,这欢欣鼓舞的时光里,我的各种官能都复活了,变得异常活跃;姐姐同样如此,可不,她一时神振奋地抛下我,自已跑到一边打开电视,希望里面有彩的节目能镇定她骚动的心,然而明显落空,既使仍在继续的联欢晚会也吸引不了她,接着她关闭电视,走到壁橱前打算取出一本书来翻阅,结果好似没有一本她感觉如意的书籍,但是我看到她把手伸向上端一排摆放的我们上学时的一些课本书籍里翻寻时,很快一本笔记本被她入获似宝地捧在了手里——这本笔记本当然我记忆犹新,那里面密密麻麻以日记和诗词的形势记载着她初恋的情感历程。所以当她到静静的一角去翻阅回味时,我想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让她比这更感兴趣的了,便把思绪从她身上移开,去思索自已摆在眼前的事儿了。

    此时,我走到窗前拉开淡蓝色的印花布窗帘,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到几码远这棵壮苍劲的枫树,见时下它虽正承受严寒的侵袭,却与十几年前碗口样的树干一旦北风乱来便东倒西歪可怜树叶凋零的景象全然不同;而相形之下,眼前的树如同坚韧的石柱一般不可动摇,即使视线里光秃秃的树枝我却试想着春天里它们是怎样的葱茏绿荫盖地。朋友们当然不会忘记,许多年前这棵枫树它在冬日里枯萎凋零和在凄风冷雨中瑟瑟作响曾引起我惨淡的联想——仿佛姐姐凄凉凋谢的面容!但是这种情景已被抹去,画面上的树木随着年轮的增加无论风霜还是雨雪都构成不了威胁,画面上的欢笑容颜由丹青的妙手心描绘永不退色!而这当,我不由得转回头去看姐——像十几年前那样,这时,姐姐已端坐在靠床边的写字台前,伏案正沙沙地在刚才捧着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她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但仔细地看,居然眉头异常舒展,目光淡定平和。我想她是在抒写幸福的心景吧,所以决定不要过去打忧她。

    于是,无所事事的我,在窗前徘徊了一会儿后,也找出了纸和笔坐到茶几旁,将纸摊放在我腾出来的空隙处涂鸦起来——像姐一样以求心灵的释放。一会儿后,当我刚完成的一道拙诗还来不及修改时,姐姐已走了过来,“写的什么呀?”她凑过头来问我,心情舒畅。“你呢?写的啥?”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她。“嘿!”姐姐一笑,她立刻折回去取来了仍摊开着的笔记本交给我,与我交换来看;她可不像从前将这本笔记本里面的墨迹当作秘密不许我翻阅的了。我看到的内容如下:

    滚滚红尘

    滚滚红尘里,我的心被爱情的车轮轧成多少瓣,害怕逐一清数。但忘不了我原是山中一清泉——甜润纯情;清晨露珠无声的滴落,与水流石上的清响交欢成歌!可我怀着怎样的热情却一不小心跌入了泥坑,那一瞬间后,我的洁白再也无从见证!为此白天黑夜里我唯有哭泣,而有时我却飞浅过路人一些污渍,如此招致人们厌恶痛恨的目光,渐渐地我的头无从抬起!

    所幸不久,一场特大山洪暴发又将我汇入一条河流(那该是娘家人的力量吧);河流不宽广,深遂,也不清濯,但够我舒心一阵子了——不必像以前一样遭人唾弃,所以天又让我忘形的欢歌——用最初的姿态,狂放的情怀!可小河一惯死寂,它告诫我要时刻迎接死亡,面对死亡,否则只能独自溅到河岸上去欢歌,近快地接近死亡!

    啊,为什么我那么年青却只能选择死亡?我感觉还没真正活过呢!看来这回我得启用大脑,乞求智慧;噢,不是前人说过先置于死地而后生吗?于是我高兴地蹦到岸上,任阳光迅速地蒸发掉,转化为高空里的云,披上了多彩的衣裳;而等到我思乡情切,暗然神伤之时我又变成雨滴落下来,如此好几次折腾,终于定落下来——鱼跃龙门似的飞落到我向往已久的大江!

    照理,我该万分满足了——大江以它的沧桑容纳了我的仆仆风尘,它后浪推前浪的鲜明个带给我的欢乐永无止境,而它永远的流向只会让我们的情感日益加深……呵,老天爷,何时我的心又开始向往比大江更辽阔,深遂,激情澎湃的大海了——我确定只有到了它的怀抱我才能真正满足。我还能抵达完全幸福的彼岸吗?“没有抵达不到的彼岸!”这是内心及时回答。可是安逸和良心早已抚平了欲望骚动的痛苦。我抬头仰望天空,光正飞逝而过。“唉,等来世吧!”我安慰道。然而,来世我又怎能把握好自已首先不跌入泥坑?

    “姐,你过上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却还不知足?即使命运女神是生养你的父母也不可能满足你永无止境的欲望!”我看完合上笔记本交还她时说道。

    “是永无止境吗?”姐姐立刻反问我说。

    我望着她笑了起来,她像个吃少了一颗糖对施舍者的不满质问。

    “不过,小小,”她改换了神情,思忖片段后说,“仔细想来,你才是我的命运女神——我这一路走来,幸亏有你指引帮扶!说真的,在人生前进的道路上你比我勇敢,果断,比我有主见,而且——”

    “姐,”我打断了她,“你我同胞姊妹,从出生起二十年时光我俩一睡一张床,同吃一锅饭,同饮一缸水,所以你和我具有一样的聪明才智和一样的愚蠢笨拙,如果按你刚才说的感觉我比你强的地方,那只是我外出打工的生活环境给了我磨砺,是逝去的光先教诲了我一些生活道理,而你比我早生几年窝在农村动弹不得而已;这正如小时候,从你嘴里娓娓倒出给我听的故事,那时你就是我仰慕的无晓不知的女神,我信俸你当时胜过供我们吃穿的父母。”

    “不过,我以前的思想太单纯了,不会像你对待凡事前思后想许多;常言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你的睿智,你的优异,让你年纪青青就已站在了人生的高度。”

    “我站在了人生的高度?你从哪儿得知哪儿看到的呢?为什么我无从知晓?”

    “从我对你全盘生活的了解得知,从我手里捧的这首诗里得出,哦,小小,平时我只知道你喜爱看书,可我还从没见过你写的诗词呢,今儿还是头一次看到,现在我还得重读它一遍。”

    接下来的便是姐姐抑扬顿挫的朗诵声:

    我的笑容

    我的笑容,高挂在窗前的枫树枝头,

    ——这棵枫树是我年少贪玩裁下的,

    现已长成参天大树,婆娑满楼!

    是无意柳柳成荫么?哎呀,我的手!

    我的笑容,常常在书里的好句段里逗留,

    ——一本书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水里的氧气供我吸取,氢气剥夺我衣袖;

    灵魂不得不附体,剩下忘我的笑容!

    我的笑容,喜欢倒映在夜间提笔的案头,

    ——写作不愧为我一生所追求,

    那秒笔生花的快乐帝王也偷,

    时而笑容的凝结,是我在努力加油!

    我的笑容,随着天上一块绚丽云彩向上浮游,

    ——她快乐的频频向下致意挥手,

    此去不求一股风送我到太空探索,

    心愿是飞进月,同嫦娥比一比谁丑!

    《完》

    飘人

    2011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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