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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只是她沉溺在自己的悲惨里,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女儿,这让锦书有些气恼了。
    气一上来,她喝,“停!”
    陈氏一个哆嗦,痛苦的表情瞬间凝固,害怕地看着锦书。
    锦书既已经来了气,心里的话便冲口而出,“你苦你难,但不要指责她,不是她造成的,她受的苦也不是你能想象的,她没了双足,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肉,你做母亲的听了不心疼吗?作为母亲你对伤害她的人还一口一个姑爷,他是你的仇人,差点杀了你女儿的凶手知道吗?你现在的姑爷叫战无情,温素山面容尽毁,双腿残疾,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照顾她一辈子,而且,他不是什么倒霉蛋,他是当朝四品广威将军。”
    她瞪大眼睛,嘴唇一直颤抖,双手无措地搓着,“将军……”
    锦书继续厉声说:“我不知道当年你是否有心疼过女儿,年仅十六岁便要背井离乡嫁给一个陌生人,自此断绝亲情不再往来,换做任何一个母亲,听了女儿在夫家所受这般的苦难,都会心疼和愤怒,但你只知道诉说自己的艰辛……”
    “她至少还活着!”陈氏尖刻的声音突兀而起,打断了锦书的话,整个人异常激动,“温家离开京城,连同仆人在内,总共一百三十二口人,可如今就剩下三个,死的死,走的走,吃不饱,穿不暖,没地方住,乞讨为生,她呢?她至少还住在大宅子里头,她还能活着,她有什么好抱怨的?”
    锦书声音比她更尖,“温家离京带着多少银子?总计一百三十儿口人,男儿郎有多少?没八十也有五十吧?这些人干什么吃的?哪怕去码头去扛大包,去富人家帮佣,也不至于吃不饱……”
    “什么?”陈氏站起身来,简直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你叫他们去扛大包?仆人去便罢了,但府中男儿全部都是读书人,或在朝当官的,离开京城,失去一切已经让他们十分痛苦,还要他们去做体力活?”
    锦书无语了,毫无原则地心疼男人,倒霉一生啊。
    既然如此,休怪她用点手段了。
    她起身出去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径直走到陈氏的面前,吓得陈氏连连挪后。
    锦书执起她的手腕,匕首尖对准她的指甲,不需要怎么用力地往前一捅,陈氏便惊痛地叫了出来,“好痛啊!”
    “这就痛了?温素山十个指甲全部被生生拔掉,是换来一顿吃的,但吃饱了是否就不痛了?”
    陈氏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十指痛归心,拔掉指甲,那是多么的痛啊。
    锦书丢下匕首,往外喊了一声,“紫衣,你进来跟她说说温素山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一道一道地说。”
    她吩咐完便出去。
    第607章 不着急啊
    说伤口的形成,这是紫衣的专业。
    烫伤的,是火烫还是开水烫,烫伤的程度有多深。
    拔指甲是怎么拔的?先用细长的钢针刺入手指甲缝里,叫人痛不欲生,反复数次,积了很多淤血,过阵子指甲就会自动脱落。
    脸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一巴掌一巴掌地扇,指甲抠,再用刀子在脸上划拉。
    头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用力揪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再以开水浇落,开水顺着脑袋从额头流下,流到眼睛里,灼伤眼睛,所以她现在视物依旧不大清楚。
    身上纵横交错的伤,一鞭子一鞭子地挥,打到出血,再泼盐水继续打。
    双足是怎么削断的?是拿一把锋利的刀,叫数人摁住她,直接剁断,再勒住止血。
    而所有的伤都不是一日造成,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没打,有一天打两顿,她身上永远有伤是新鲜的。
    “梁周天仁慈吗?仁慈啊,打完还知道给她找大夫,专门便有一个大夫是为她处理伤势的,如果大夫人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你饿肚子帮人浆洗衣裳侍奉好过,不妨试试。”
    “王妃没有认为你过的日子不苦,但你对待自己女儿的凉薄让人心寒,说你以男人为天,心疼男人,可你每日都盼着老头子死,说你不心疼男人吧,你竟说让他们出去谋生是屈辱了他们。”
    紫衣最后补充这两句,待她痛哭之前便转身出门了。
    陈氏哭了很久,哭得昏天暗地,最后力竭声嘶地喊了一句,“我怎么会不心疼她啊?我只是没有办法啊,各人有各人的命。”
    锦书没有再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她企图想从陈氏这里帮温素山得到一丝亲情温暖,显然是失败了。
    各人有个人的命,这是真的。
    她去跟两位先生说:“他们在府的事,别告知战无情和温素山了,战无情为了护着温素山,拒绝了重回家门,没必要让他们老两口再为了温家的人再劳心费钱,如果实在撬不开温大人和温世金的嘴巴,就送他们回去,另想办法。”
    两位先生见王妃眉目带了微愠,知道这场谈话很不愉快,当即说:“好,一切依王妃所嘱。”
    锦书去了侯云巷,去那里凑凑热闹。
    两位先生分别再与温老大人温福林和温世金谈话,温福林依旧是什么都不说,维持着老大人的倔强与风骨。
    温世金整个人是显得很麻木的,问他什么,他都回答,但是对于当年的案子,他也不知道。
    当年他是家里最不懂事的儿子,斗鸡遛狗,出入赌档与秦楼,也不爱读书,父亲总说他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