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场因为糯米先手融资而产生的市场竞争之下，产生了三个结果。
    糯米吃掉了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业务量，拉手的市场则陷入了严重低迷，拼团到店的业务也不断下跌，可拼团严选却搏出了一个正品形象，影响逐渐深远。
    “糯米的优惠确实大，但是我买到了不少假货和三无产品，现在还得等换货消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我早就说过了，买电子产品建议还是上拼团吧。”
    “拼团也是有假货的，但是很少，而且一旦出现假货，他们会立马上门退换，超过一小时还送补贴券。”
    “吃喝玩乐上糯米还行，不过买东西我还是习惯在拼团买。”
    “……”
    【正品渠道直销，剔除品牌溢价——拼团严选】
    元旦之后，沪上第一次小雪，杨学宇站在街头，看着拼团严选的海报，一时间沉默无语。
    而崔依婷则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身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脸上带着些淡妆，伸手给杨学宇递过来了一杯热咖啡。
    两个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那似有若无的碎雪，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杨学宇主动开口。
    “你和江勤熟吗？”
    “不算熟，但是一起吃过饭。”
    杨学宇转头看着他：“你对他什么印象？”
    崔依婷沉默了一下：“当时觉得他就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大学生，有点胆子，手里还有点钱，算是时运比较好的那类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时运这个东西，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创造的？”
    “？”
    杨学宇指了指拼团的海报：“拼团严选是元旦上线的，当时罗总还没走，我们讨论过这件事，觉得这个东西是个很奇怪的分支，因为大家都想统一市场，他偏要玩渠道。”
    崔依婷把左手缩到袖子里：“我听罗总说过，您当时给总部打过报告。”
    “对，我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在市场还不稳定的时候忽然做严选，但我却知道正品形象对团购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我想跟他一手。”
    “总部没有同意吗？”
    杨学宇摇了摇头：“没有不同意，只是要我们先等等，说等融资到手后会考虑这一块，我当时觉得等等也没问题，因为树立一个正品形象不是个短线任务，花个三年五载都有可能。”
    崔依婷看着眼前的海报，默默聆听。
    “但我没有考虑到，这个市场是畸形的。”
    杨学宇叹了口气：“糯米打的越狠，假货就越猖獗，有时候树立正品形象不需要三年五载，只需要对手卖假货，而你不卖就行了，多清高啊。”
    崔依婷抿了下嘴角：“杨总的意思是，拼团忽然趁元旦的热销上线严选，其实就是为了今天？”
    “我认为是这样的。”
    杨学宇转头看向她：“不管是拉手还是糯米，任何一家先一步融到资金肯定会搅乱市场，你知道，我知道，江勤也知道，但我们之间的差别就在于，他会利用，但我们不会。”
    “面对糯米的攻势，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只能摆烂，因为我们没办法去扛。”
    “拼团的劣势和我们几乎一样，他们也挡不住糯米的正面进攻，他们的用户也在流失，可他们却忽然改变了重心，蹭着糯米的疯狂完成了形象树立。”
    “糯米融资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我们从上到下都很慌，但那天的江勤……一定非常兴奋。”
    崔依婷听完之后沉默许久，看着面前的海报陷入了沉思。
    元旦过后，拉手被拼团搞的精疲力尽，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消停会儿吧，别再乱了。
    可是有个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富贵须得险中求，风浪越大鱼越贵。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个理论派，因为我很喜欢纸上谈兵，可团购发展到现在，如果大家还是觉得烧钱可以定胜负，那我们必死无疑。”
    “我挺后悔来沪上的，糯米在肉体上重创我也就算了，但拼团一直在精神上重创我，我到现在还记得罗总提桶跑路时的表情。”
    杨学宇说完话，迈步离开了街头，而崔依婷则望着他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语。
    此刻的她忍不住在想，江勤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是不是又埋下了什么伏笔，他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他案板上的鱼肉，然后他则握着菜刀，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
    崔依婷感受到一种比天气还要命的寒意，内心中多出了许多的无力感。
    而事实上，此时的江勤正坐在教室里，对着复习资料一阵猛学。
    考试周马上就到了，张校长保证不让他挂科，但要求就是他不能提前交卷，也不能考试睡觉，必须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直到考完。
    全世界都知道你课不上，逼猛装，结果你考试的时候呼呼大睡，还没挂科，那学校的公信力还要不要了？
    所以你就算演，你也得演出我他妈虽然不上课，但是我每！道！题！都！会！的气势。
    江勤听完之后头都炸了，你知道对于一个连题都看不太懂的学生来说，要认真地熬完一场考试多难吗操？
    但是没办法，为了保证不睡着，该学的他还是要学一点。
    “老江，你最近天天抱着书一顿看，你看得懂吗？”
    曹广宇忍不住拿笔捅了他一下，嚣张的不行。
    他这学期的学习很认真，主要是为了考上研究生后再和丁雪风花雪月两年，所以对于期末考试算是手拿把掐。
    江勤看他一眼：“实不相瞒，我确实看不懂。”
    “看不懂你还看？”
    江勤把手里那本写着冯楠舒的笔记放下，忍不住一笑：“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有别墅。”
    曹广宇：“……”
    第453章 老板娘的奖金
    “曹哥，曹哥消消气，不要冲动。”
    眼见着曹广宇按开了尖锐的笔尖，任自强赶紧拦住了曹广宇。
    曹少爷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任自强的手：“放心，我打不过他，他有腹肌。”
    任自强愣了一下，就看到老曹用笔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阵描画，最后描画完了一抬手，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怂”。
    任自强：“？”
    曹少爷也懵了：“不对，我打算写个忍字来着，怎么写错了？”
    “……”
    “曹哥，我发觉你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
    江勤听着两个活宝在后面叨叨叨，忍不住从口袋里抓出一包巴旦木往后一递，打算让他们忙活一下嘴巴，别老是逼逼叨叨打扰自己学习。
    这巴旦木是给小富婆准备的零嘴儿，但因为年底大家都在申请教室自习，每个地方都爆满，他们也没轮到一起。
    其实江勤完全可以主动换个班什么的，但他觉得那样不好，万一有人说江勤这么大老板还粘着自己的好朋友呢？于是这巴旦木就便宜后面两个狗了。
    “谢谢江哥！”
    “老江，还算你有点良心！”
    不过就当他要把巴旦木放在的两人的课桌上的时候，后门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呼啦啦的声音，江勤一抬眼，发现四班的人提着包就走进来了。
    冯楠舒走在后面，穿着一件带着毛绒绒帽子的羽绒服，头发扎成马尾，走在女生中间，表情冷冷的，眼神酷酷的。
    穿过走廊，小富婆来到江勤旁边，然后小声叫了一句哥哥，就坐了下来。
    高文慧和王海妮她们也跟过来了，绕到了阶梯教室的另一边，和江勤坐成一排。
    曹广宇和任自强摊手等零食呢，忽然就发现江勤又把那袋巴旦木拿了回去，表情十分愕然。
    “？？？？？”
    “妈的，他虚晃我们一枪？！”
    “曹哥，我忍不了了，你用笔尖攮他吧，我给你望风。”
    曹广宇把自己的圆珠笔按的咔咔作响，颇有一种深仇似海不得不报的感觉，最后薅住任自强的手，不顾他的反对，在他的手背上写了个比自己那个还大还黑的“怂”。
    任自强：“……”
    此时的江勤把巴旦木拆开，剥一个喂到小富婆嘴里：“你们怎么上课上一半，跑我们这里来了？”
    “暖气喷水了。”冯楠舒柔柔地开口。
    “？”
    “谁逗它了？”
    冯楠舒：“？”
    江勤伸手抓了一把巴旦木，递给后面两个货，然后又看向高文慧：“解释解释，什么叫暖气喷水了？”
    高文慧叹了口气：“班长说小教室比阶梯教室暖和，所以一直在申请小教室做自习室，结果好巧不巧暖气爆了，只能临时换教室了呗，真是倒霉。”
    “这么巧换到我们这里了？”
    “谁让咱们两个班是亲家关系呢，不到这儿来到哪儿啊。”
    “？”
    事实上，704的暖气出问题之后，薛英红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了，在确定没人烫着之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大家就商量着换教室，可是周围的教室都满了，薛英红也怕自己班的呼呼啦啦进来进去，打扰别班的同学，引起反感，于是就让大家回宿舍自习。
    但人家小高有主意啊，一指冯楠舒：“可以去三班，她老公回来了。”
    冯楠舒：“？”
    薛英红一想那倒是可以，三班和四班是亲家嘛，而且江勤既然回来了，那三班的人应该不会觉得被打扰，不，应该是被打扰了也不敢哔哔。
    于是，四班就直接涌入了三班的自习教室。
    妈的，磕学家真他妈吓人，江勤听完之后暗道牛逼，然后剥开一颗巴旦木喂到小富婆嘴里。
    “小高，你上个月的工资条应该发了吧，看见零蛋还不知道谨言慎行，这么记吃不记打？”
    江勤记得她工资条有个扣款备注，写的是因为不断谣传老板与老板娘绯闻，破坏老板与老板娘友情，本月工资扣光。
    高文慧切了一声：“这年头奖金多的花不完，谁还在乎那点窝囊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