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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方蕲。”白诗南来不及凌空侧翻,他扭到了脚,而方蕲离他有点远,并且此时他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饕餮井羽化失败,恶化了!恶化后是暴走,暴走后是殒落。
    它要和这里的人同归于尽。
    “小白!”
    “小白!”方蕲的眼眸染上血雾,视线逐渐模糊,心跳加速,不断加速。
    眼前的白诗南被钢条穿透,鲜血似决堤般不断从他身上涌出涌出涌出!汇聚成一滩血洼,映出方蕲张皇失措的面容。
    他还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只差一步,他就能接住高处跌落的白诗南!只差一步!
    正如当年那样,方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惨死,他除了无能狂怒,别无他法。
    身体内仿佛有什么在流逝,精神力,意志力都在抽空,像泄气的皮球。
    方蕲呼吸变得急促,五年前队友的死状再次重现在他眼前,他无法承受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胃液翻腾,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
    本以为可以承受得住死亡和失去,结果!是他太天真!
    “呕!”方蕲狼狈地捶地,干呕,殊不知他心中的惶惧是受到了厄命的影响,饕餮井放大了隐藏在他心里的阴暗,自责和强烈祈求队友复活的欲望。
    欲望是人类的天性,只要是人,都能被欲望吞噬,感染,堕落,无人列外。
    一圈黑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方蕲身后,慢慢包裹住他。
    “欢迎来到欲望国度。”方蕲耳边响起了靡靡之音,不断蛊惑着他,“和我融为一体,我们杀入皇城。”
    方蕲的眼球充血,流出两行血泪。
    “来吧,让我助你变得更强大,杀光吸血鬼。”
    “嘿!”方蕲突兀地桀笑,咯咯咯的笑声比鬼还可怕。
    黑气停止了吞噬,缓缓地从他身上褪去。
    一滴血从方蕲的嘴角溢出,他咧嘴,森白的牙齿上沾满了血。
    “呸!”方蕲吐掉血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探手往黑气中抓去。
    黑气剧烈地抖动,抵死挣扎,可方蕲的掌心有炼命师的血咒,黑气挣脱不了。
    方蕲收紧了五指,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凝固住了血雾,他以高高在上的狩猎者的姿态,等待着猎物因徒劳的反抗而精疲力尽。
    “小白,接着。”方蕲低吼一声,以投掷的姿势将黑色气团扔向原本奄奄一息的白诗南。
    白诗南不知何时已经起身,除了衣服上的破洞和身上淋漓的血迹,他完好如初地站在那里。
    当听到方蕲的指令,白诗南张大了嘴巴,上下颚以极其夸张的角度分道扬镳,下巴就像脱臼般,他竟将命格整团吞下!
    吃完后,白诗南打了个饱嗝,心疼地抚摸衣服的破洞,衣服又被他弄坏了。
    “血,血。”白诗南看见方蕲的惨状,怒红了眼眶。
    方蕲沉默着检查白诗南的身体,被贯穿的地方已经痊愈了,甚至没有留疤,方蕲并没有赌的成分,而是他作为炼命师,从小接受对气的严格训练,使他能通过气来感应对方的生命体征,比如吸血鬼的体温是冰冷的23到25度,低温带动的空气流动缓于正常人,继而判断出行走于夜色中的究竟是人是鬼。
    白诗南没有挂掉,生命体征也没有流失。
    蕲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脑中迅速拟订了“诱捕”的计划,以身作饵,请君入瓮。
    第10章 :命格异响曲(十)
    “靠!快来帮忙!”高仓玉姬显然对付得有些力不从心。
    a-819的能力是诅咒,被动是招致厄运,高仓玉姬在对付他时,时而会被地上的水渍滑倒,时而会被玻璃碎片扎到脚,就连平时连贯到无懈可击的连环踢,也会无缘无故地中途扭伤腰。
    “哈哈哈哈哈……”a-819发出瘆人的诡笑,他坐在舞台上,两条腿垂在舞台边缘,无聊地摆晃。
    他穿着牛仔背带裤,上身套着一件不合身的宽松条纹毛衣,领口歪歪斜斜地挂在一边肩膀上,奶金色的头发扎成了一只小揪揪,湛蓝色的眼眸阴鸷地环视众人,五官精致却说不出的邪佞阴郁。
    “好玩。”他说。
    演播厅除了方蕲等三人,其余人都退到了门口,可大门被严严实实地关闭,任凭怎么敲打都开不了。
    饕餮井被白诗南生吞了,场上的人多多少少恢复了神智,等事情结束,他们会被秘警署带走,做深度催眠,将这里的事当作一场噩梦,遗忘得一干二净。
    方蕲看着高仓玉姬,示意她事到如今,知无不言。
    高仓玉姬揉着腰,愤懑地说:“他是个巫蛊娃娃,8表示他的人格化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到八十,人格缺陷是很强的表演欲,9是百分百拟人。”
    “一个非生命体被灌输生命。”方蕲讥讽地勾起唇角,“还有什么是279实验所干不出来的?”
    “抱歉,无可奉告,因为奴家也不知道。”高仓玉姬摆开了进攻的架势,东京湾码头,货轮的遇袭使血族损失惨重,自己的地盘,被人洗劫,这无疑于狠狠打了第一师团的脸,毕竟皇城的进货素来由他们全权负责。
    “丢掉的面子,要靠自己挣回来。”这是高仓玉姬一贯的座右铭。
    a-819的嘴角裂到耳垂边,似笑非笑,他抬手,十根手指微动,无数根肉眼不可见的丝线埋入门口扎堆的人群中,从他们的眉心穿过,四肢脖颈处各自绑缚住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