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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
    危青禾在商场上拼杀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但无论经历什么样的事,都从未让他低下头颅, 直到这一次面对柳元弦:
    “........阿元.......”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柳元弦歪头看着他, 漫不经心道:
    “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 早就把这个曾经的弟弟忘记了呢。”
    “..........”指尖恍然攥紧,情不自禁地揪起膝盖上的西装布料, 带起微微的褶皱, 危青禾声音愈低,
    “.........没忘。”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 纠结片刻后, 只能苍白道:
    “你........你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柳元弦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大:
    “嫁了个棺材脸老公,还替他生了两个儿子.......哦, 生第一个的时候, 还差点死在产房里。生完回到家不是和棺材脸吵架就是和公公婆婆吵架, 吵完还要被公公婆婆贬低一顿, 说这个儿媳妇还不如原来那个。”
    柳元弦边说边笑, 甚至笑出了眼泪:“你说,这个儿媳妇是我想当的吗?是我费尽心机想要嫁进江家的吗?”
    危青禾低着头不说话, 指尖却已经抠在了一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解掉我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吗?!危青禾?!”
    柳元弦豁然转过头来,盯着危青禾,一字一句道:
    “有时候,我真的恨得想一刀杀了你。”
    “是你,还有危家,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柳元弦看着他,眼珠微鼓,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听说你和薛梦章在容港发展的不错吧?可你家庭美满,夫妻相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原本也可以嫁给喜欢的人,幸福一辈子的!是你、薛梦章、还有江灵均的出现毁了这一切!也毁了我!明明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却偏偏要把我牵扯进来!”
    “..........”危青禾被柳元弦愤怒的话语说的面色苍白,半天没能出声,许久,他才颤声挤出几个字:
    “我以为你之后会离婚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素匹配度你让我怎么离婚?!发\情期来的时候,我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着江灵均标记我!”
    柳元弦越说越愤怒,最后眼圈都红了,咬着后槽牙:
    “可是我十八岁给他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在产房里痛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在想着你,还在为你要死要活的。”
    危青禾:“...........”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原地,开始后悔今日或许不该来到这个酒店。
    “没话讲了?”柳元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猜你现在应该在后悔吧?”
    他用掌心按着眼睛,感受到皮肤下的滚烫:“可是你一定不是在后悔当初抛下一切跟了薛梦章,而是在后悔今天不应该来这里遇见我。”
    危青禾猝然被戳中内心的想法,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柳元弦:
    “当初我真的不知道我走之后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太知道了,你掌控一切,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让所有人都为了你的终生幸福铺路。”
    柳元弦说:“我甚至觉得,连薛梦章也被你蒙在鼓里........现在呢,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吗?当初你肚子里那个孩子,他现在出生了吗?如果出生了,可能比我家圆圆还大了吧?”
    “...........”提到当初那个孩子,危青禾的脸色变了变,片刻后,他转过头,没有再看柳元弦:
    “.........流了。”
    “.........”这下轮到柳元弦沉默了。
    半晌,他才微微挑起半边眉头,像是在确认:“........流了?”
    “六个月的时候,我流产了,没能保住他。”危青禾看着柳元弦,声音发抖:
    “阿元.........我不是那样铁石心肠的人。”
    “.........”柳元弦看着危青禾,似乎是在确认危青禾话语里的真假,半晌后嗤笑一声,“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他说:“如果真流了,也是你的报应........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不欲再和危青禾说下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但你记住了,你以后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一定会狠狠报复你,把你当初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千百倍地还你。”
    危青禾见他要走,站起身,似乎是想要拉住他的手:
    “阿元.......”
    “滚,别碰我。”柳元弦甩开他的手,凶狠道:“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危青禾:“...........”
    他站在原地,看着柳元弦戴上墨镜,遮住了通红的眼眶,抬脚离开。
    直到柳元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危青禾才踉跄地坐下,用掌心捂住了眼睛。
    离开危家之后,他跟着薛梦章来到了容港,几乎不怎么敢回嘉禾,也不敢再打听家里的事情。
    柳元弦愤怒的控诉和威胁并非不痛不痒,反而如同不断涨大的气球一般,将他的心堵的满满当当的,他思绪纷乱如麻,一时间竟然头痛欲裂。
    “宝贝团团,爸爸走了,去片场了。”柳元弦出了茶餐厅,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给江彻寒发去了消息之后,正准备拦一辆计程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