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作者: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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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作者: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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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像被碾过一样,无处不疼,更好像是处身于烈日下的沙漠,身体被炙烤着,“水。。。。。水”文绣努力发出声音。
“秀儿,秀儿,”
感觉到有水送到唇边,文绣贪婪地大口吞咽,缓解了嗓子的干咳,可是身体的疼痛越发明显起来。文绣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可手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不过是动了动手指。
“秀儿,秀儿终于能动了。”文绣感觉到有女人在自己身边哭泣。
“姨快别哭了,秀儿小姐已经能喝水了,你看刚才手还动来着,想来命是能保住了。姨你自己要保重身体,这样才能好好照看秀儿小姐。”
接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除了昏睡,就是被灌下又苦又涩的药水,文绣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噩梦里。可是疼痛的感觉却真是无比。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文绣已经能睁开眼睛。可是她宁愿什么也看不到。因为看不到还可以骗自己这是在做梦,梦醒了就会回到自己的席梦思床上,老公睡在旁边。
然而事与愿违,噩梦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身体的疼痛在慢慢减轻。文绣不得不开始面对现实。
文绣记得自己和老公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假期到野外露营。晚上一群人围着篝火,架起烤炉,吃烤,喝啤酒,自己靠在老公身上仰望星空。这里是离城一百多公里的山野,能看到更清澈的夜空和更多的星星。文绣的天文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现在她只认识北斗七星。然而这并不影响她欣赏夜空。
“流星,快看流星!”
没想到会看到流星,喝着啤酒的几个爷们倒是没怎样,文绣和两个闺中好友可都激动起来。
“快许愿吧,对着流星许愿一定能实现。”
“今晚的流星好多,而且离我们这么近。看来是幸运的大神终于要降临到我们头上了。”
已经二十六七岁了,文绣当然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可是美好的愿望谁没有啊,于是闭上眼睛,双手放在口。然后还没等开始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听到好友和老公的惊叫。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文绣不原意睁开眼,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是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这几天来有两个女人一直在照顾她。一个是秀儿的母亲,就是那个被唤做姨娘的,另一个叫小梅应该是丫鬟。还有一次来了另外两三个女人来看她。从她们的谈话中,还有秀儿的母亲一个人时在她床边自言自语的哭诉中,再加上文绣的推理,已经大体了解了秀儿的经历和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现在是在大兴王朝刑部陆侍郎的府上,秀儿的母亲名叫秦月,是陆侍郎的第五房小妾。那天来看过她的是府上的夫人王氏和另外两个妾,二姨太和四姨太。秀儿的身份更是尴尬,她并不是陆侍郎的女儿,而是跟着母亲嫁过来的。在陆家丫鬟不是丫鬟小姐不是小姐。
秦月是乡下贫苦人家的女儿,一成年就被父母卖给了淮安一个张大户为妾,生下了女儿秀云,虽然丈夫年老,但是对秦月母女还是很是宠爱,因而两人日子过的不错。可惜在秀云长到10岁的时候,张老爷因病去世。家业都落到了他正室夫人和几个儿子手里。这几人本来看着张老爷宠爱她们母女早就将她们当成了眼中钉中刺,赵老爷死了就更不可能养着她们。结果前脚张老爷刚下葬,后脚正室夫人就叫了人牙子来把她们母女给卖了。
再然后就是陆侍郎,偶然看见了秦月很有几分紫色,就花了四十两银子从人牙子手里把她买回来做妾,而且买一送一,秀云也跟着到了陆府。
陆侍郎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秦月初到陆府时也正经宠了一段时日,可再漂亮的女人,再他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秦姨娘进府也不过半年,就又纳了第六房姨太太,京城红袖招的花魁。从此把秦姨娘扔到了脑后。这下子从前妒恨秦姨娘夺了宠的前几个姨太太,自然不敢去招惹风头正健的六姨太,都把醋水泼向了秦姨娘,作践起了她们母女,大宅门的仆人都是踩低就高的。这母女二人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个一般的丫头。
然后狗血事件发生了。秀云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虽然还不到12岁,可已经清秀可人,假以时日定能出落得花容月貌。陆侍郎人到中年更加变态,一天瞧见这个小loli,不觉狼大发。当晚就舍了六姨太,来了秦姨娘房里。秦姨娘被冷落了这么些时日,见他来自然是喜出望外,尽力奉承。陆侍郎连来了两日,每次来都会带些衣服首饰,指名送给秀云的。叫了饭菜来每每要秀云一起吃用。眼角眉梢,动手动脚。又在床上对秦姨娘许了许多的好处,说是以后定要好好看待她们母女。秦姨娘是怕了没靠山的受苦日子,以前自己父母也是因为没银子使就卖了她来换钱,现在把自己的女儿给了陆侍郎,换来娘俩的好日子也未尝不可,虽然女儿的年纪太小了一些,然后女人吗,总有这一天不是,慢慢竟然就有些允了。
陆侍郎花丛老手,对这个小花骨朵,也多了几分耐心,没有急着辣手摧花。可是有人却等不及了,就是那位花魁姨太林仙儿。
这位花魁娘子可不是个吃素了,以前在红袖招的时候群下之臣无数,将花魁的地位牢牢握在手里整整十年。比她年老的,相貌不如她的自然是被她踩在脚下,即便有那么几个比她年轻貌美的,竟然也都命运不济,不是得罪了权贵被打个半死,就是吃错了东西坏了身子,或者不小心损了容貌。总是没有一个能越得过去她的。老鸨子也无可奈何。
现在年纪老大,终于抓住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还过得去又肯正经纳她为妾的陆侍郎,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从了良。林仙儿风尘十余载,攒了不少的私房。到了陆府里上下打点,出手阔绰,很快就笼络了一大把人。秦姨娘这个院子里的事,自然也就瞒不过她的眼。
接下来有那么一天,陆侍郎和夫人去给去给岳父大人祝寿,其他的姨娘们自然是要留在家里。林仙儿就提议说,既然夫人和老爷出去祝寿,留在家里的姐妹们也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也算是借了夫人父亲的光。晚上就置办了几桌酒席。还请了个戏班子来唱戏。银钱她都包了。几个姨娘一看不用自己出一分钱,还能吃酒席看戏,自然乐的应下。秦姨娘和云秀自然也被林仙儿的丫头们请到了酒席上。
秦姨娘被灌了几杯酒,就被小丫头扶下去歇着了。云秀却被强留下来。然后是秦姨娘身边的小丫头春儿来找云秀,在她耳边说是秦姨娘找她有事,让她快去,还说秦姨娘嘱咐不让告诉人,只说是去更衣。云秀自然不疑有他,和几位姨娘告了罪,跟着春儿急急的走了。
再然后就是有仆人发现云秀和刚才扮小生的戏子在小亭里偷情,喊嚷起来,一群人将云秀揪住了,那小生却仗着有些功夫底子逃走了。
酒宴自然不能继续下去。云秀被捉,那仆人将她与人偷情的情状描绘的惟妙惟肖。当场就有府里的嬷嬷说这样的□的丫头是丢了侍郎府的脸,应该立刻打死了,秦姨娘教女无方,也应该赶出去。倒是林仙儿给拦住了,说是不管怎样该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再做处置。只把秦姨娘和云秀关到柴房里。众人都赞林仙儿是菩萨心肠,又懂礼数。
第二天陆侍郎和夫人回府,自然有下人将这件事情禀告了。陆侍郎气急,但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还未到手的美色竟便宜了他人,叫人将云秀母女带来审问,云秀这时候嗓子已经哭哑了,只说自己是冤枉的,是春儿传话叫她去小阁楼看望秦姨娘,到了那就有个男子跳出来调戏她,她一直反抗不从,其它一概不知。那个春儿竟然说秀云说谎,自己确实是奉了秦姨娘的命令,去找过秀云,但是只传了秦姨娘的话,让秀云好生看戏,不可吃酒。而抓奸的两个仆役却说他们发现的场景非常不堪入目,而且发誓说就他们听到的看到的秀云绝对是与那人有情。
一切证据都不利于秀云,而且昨个一夜之间府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她与人偷情被抓,个个说的口沫四溅,两眼放光似乎他们当时就在场。
陆侍郎又是气又是恨,最后命令将秀云拖出去打一百板子。这可是要人命的,秦姨娘再懦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打死,只能哭求,林仙儿竟然也跟着跪下来求老爷看在秀云年纪小不懂事,饶了秀云。最后夫人也出面求情。一百板子变成三十板子。可没想到三十板子也能要了人的命。
当然别人不知道这三十板子要了秀云的命,现在在秀云的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是另外一个时空的来客文绣了。可文绣自己清楚,如果秀云不是被打死了,自己又怎能占据了这个躯壳?
可怜秀云的亲娘,秦姨娘还一直以为女儿只是重伤,还活着。还一直在她耳边说要记得林仙儿的好,记得夫人的好。
文绣只能在心里冷笑,请戏班子唱戏,春儿的传话,林仙儿的当面卖好,还有那三十板子只怕都很有名堂。至于夫人,只怕也不那么简单吧。这大家族表面光鲜,那背地里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没有。
秦姨娘软弱而没有任何心计,秀云只怕也是如此。母女二人都是空长了好皮囊,遇到良人厮守终身也就罢了,偏偏命运不济,只能在这大家族中给人做妾,在夹缝里求生存。这母女二人能活到今天也是着实不易。
现在文绣占了秀云的身体。她决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而且一定要离开这个侍郎府。至于秦姨娘,文绣只能叹息,她原意忍饥挨饿,不管干什么活,用自己的劳动换碗饭吃,有自己的一碗,也会分给秦姨娘半碗吃。但是要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秦姨娘换华衣美食,后半生的依靠(是不是真的依靠还不一定)。那她是绝对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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