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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刃财两空
    弱小?
    无惨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评价他。
    其实, 此前他在夜晚的街上寻觅猎物时, 偶尔会被不长眼的人类嘲讽。
    嘲讽他的脸色苍白, 像是得病了, 像是将死之人。
    那么,那些人后来的结局如何呢?
    只会叽叽歪歪的蛆虫,自然会被他一脚踩死,有时候兴趣上来还会像找小白鼠做实验一样, 给他们注入过量的血, 让他们身体爆裂而死。
    能够被他亲手杀死,这些蝼蚁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无惨他,自认为自己是接近完美的生物。
    强大的力量, 可怕的生命力, 他简直是堪比天灾的存在。
    龙卷风刮跑了你全家,你会想着向龙卷风复仇么?
    自然灾害夺走人的生命时,根本没人去复仇, 为何他们被自己所杀就要来报仇呢?
    自己得以幸存,这不就足够了?侥幸的躲起来度过余生不就好了吗?
    就不能将他当做天灾去看待么?
    活了千年的无惨,还是头一回从别人口中听到“弱小”一词。
    他正欲暴怒, 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这段时间遇到的奇怪事情太多了, 面前这个男扮女装的家伙,说不定真的可能是继国缘一top.2。
    ……他甚至可以自己找到无限城里。
    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黑袍男人,无惨方才酝酿的凌然气势瞬间就萎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无惨的气势矮了一截。
    茨木童子正好奇的左看右看,无限城内的建筑诡谲而美丽, 是土生土长自大江山的他,从未见到过的风格。
    “来要回他的同伴。”茨木童子的视线转移回来,微微一笑,指着骨喰藤四郎朝无惨示意。
    化身女子的他掩唇微笑时,天地都黯然失色。
    无惨懵了。
    那可是他钦定(保命)的新上弦!
    他可是堂堂鬼王,堂堂天灾,为何要被这个男扮女装的家伙威胁?!
    对了,这家伙方才自我介绍时,说的是什么来着……?
    “不乐意?啧……你们简直做的比源氏那些阴阳师还过份啊?”茨木童子将身后的骨喰藤四郎搬上前:“胆敢给付丧神的身体里注入这种足矣摧垮理智的毒?没有源赖光的实力还敢做出这种事情?你信不信我现场拧下你的头?”
    无惨:“……”
    按照常理来说,旁人要是敢这样和他说话,对方的头早就被他拧下来了。
    但是现在的无惨,突然就觉得,他和这个家伙到底谁拧谁的头,这还真的不一定。
    “你真当妖族很好欺负?”
    茨木童子上前一步,金眸燃着火焰,妖力带着排山倒海的压迫力朝他袭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他用单单使用鬼火就可以将他燃烧殆尽。
    无惨抑制住发自内心的恐惧,余光看见那个审神者已经悄悄的匍匐到了更远的地方,缩成一团装死。
    ……这个新招的上弦壹,简直比他还苟。
    不过话说回来,妖族……到底是什么?
    为何他自从变成鬼开始,到现在为止,都从未听闻过这种种族?
    茨木童子见无惨缩着脖子保持着怂巴巴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领着骨喰藤四郎,越过无惨,来到了他后方的和室。
    “退!”
    骨喰藤四郎冲上前,去查看自己兄弟的状况。
    铂金发色的纤弱少年,此时正紧闭双眼,连呼吸声都快接近于零。
    “退……”
    茨木童子没留给他继续悲伤的时间,俯身一把将五虎退抱起。
    酒吞童子当上大江山鬼王的目的,便是给予天下弱小的妖怪一个栖生之处,成为他们的庇佑者。
    纵使自己现在身在陌生的世界,茨木童子也要遵循挚友的愿望,不会对任何妖族置之不理。
    只不过……他从来不擅长治疗之术。
    如果能回平安京就好了,那个秃子阴阳师一定会有方法。
    茨木童子看了眼怀里这个虚弱的付丧神少年,微微蹙眉。
    “喂。”茨木童子抱着五虎退,领着骨喰藤四郎,一拍无惨的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
    “你知道怎么解毒吗?”
    无惨僵着脸摇了摇头。
    他要是知道怎样将鬼变成人,那他这么多年寻找青色彼岸花是为了啥?
    茨木童子及其嫌弃的“啧”了一声,似乎是在觉着他太没用。
    不过,身为大江山的妖怪,茨木童子在某一方面的想法和山大王差不多。
    一手托着五虎退,另一只手伸向了无惨。
    此时,源氏还未退治大江山,他的两条胳膊好歹还健在。
    “给我钱。”茨木童子理直气壮道。
    无惨:“……”
    鸣女:“……”
    屑审神者:“……”
    讲道理,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敢找无惨要钱的人。
    正常人要敢这么做,怕是会被无惨要了命吧?
    “给我钱,我得带他们去解毒。”茨木童子犹豫了一下:“既然这些事情是你们做的,按晴明的话来说,需要补偿精神损失费吧?”
    他不直接上手抢,已经算是很给这家伙面子了。
    无惨的额头暴起青筋,却敢怒不敢言。
    “鸣女。”
    无惨话音刚落,上边的鸣女便条件反射的想弹琵琶给人扔下去。
    “给他们钱。”无惨深吸一口气,如是道。
    鸣女:“……”
    她确定以及肯定,清清楚楚的从无惨大人的口中听到了,“给他们钱”这一句话。
    的确,他们并不缺钱。
    千年来,无惨时常会变换成人类的形态,辗转于上流家族,扮成他们的亲人,吞并了那些家庭的财产,还置办了自己的产业。
    鸣女叹了口气,拨动琵琶弦,将其中的一间和室移到了茨木童子的面前。
    大门一开,金光闪闪的可流动资金堆了满屋,古币金币,古屋财宝,金制饰品,都是从平安时代开始传到现在的。
    简直……像是王之宝库。
    “……”茨木童子看着整个房间的宝藏,愣了愣,回头望着一脸菜色的无惨:“你还挺阔绰啊。”
    无惨这时候开始后悔了,为何他要把这些东西统统放在无限城的一个房间里呢?为何他不给分散开呢?
    算了,就算这家伙扛一麻袋走,也给他造成不了多大损失。
    无惨一边在心里肉疼着,一边狠狠的瞥了鸣女一眼。
    后者抱着自己的琵琶,叹了口气。
    身为年度最佳员工,她觉得她实在是太难了。
    “不是要精神损失么?”无惨咬牙切齿,一挥手:“随便拿。”
    只要这家伙别出尔反尔的坚持要拧他的头就好。
    “随便拿…”茨木童子放下公主抱着的五虎退,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回过头对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他咣的一声把酒吞的酒葫芦放到了地上。
    茨木拿着鬼葫芦,原本是打算去附近的城镇打酒。
    挚友的葫芦是神族的法器,理论上可以装下无数的酒,再将酒转化作医死人肉白骨的琼浆玉露。
    但是此前,星熊童子给酒葫芦开发出了第二个作用,就是去城镇买米买菜时,当收纳筐,一次性装整个大江山一年份的菜和粮食回来,完了回山再让它吐出来。
    茨木童子拍了拍酒葫芦,指着一屋子金光闪闪,语气像极了霸道总裁:“乖,吃光它们。”
    酒葫芦:“……”
    “吃光了,以后每天都让星熊童子给你洗澡。”
    是吃光整个屋子的金银财宝回大江山发家致富,还是被茨木童子背地穿小鞋呢。
    酒葫芦权衡了一番利弊,只好乖乖的张开嘴巴,对着整个屋子暴风吸入。
    无惨:“等……”
    源于华国唐朝的精美瓷器瓶,吞掉。
    曜变天目茶碗,吞掉。
    绿琉璃长杯,吞掉。
    白花花亮晶晶的金银财宝,统统吞掉。
    不止是审神者,就连扶着五虎退的骨喰藤四郎都被茨木童子的这波操作整懵了。
    他真的毫不犹豫的搬空了人家家里所有的宝物。
    天……
    整间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空荡荡,鬼葫芦吞完了最后一件宝物,“嗝”的一声打了个悠长的饱嗝。
    虽然这些东西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想想以后的大江山,可以让大家有更好的生活,鬼葫芦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它觉得,自己现在是一支光荣的鬼葫芦。
    它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为集体利益牺牲自己的好葫芦。
    “辛苦了。”茨木童子拍了拍鬼葫芦,示意它重新缩小,将它藏到了怀里,将五虎退扔到了肩膀上,示意骨喰藤四郎跟自己走。
    “阔绰啊,兄弟。”茨木童子对于此次满载而归的结果相当满意,又用力拍了拍无惨的后背,力度大的几乎让他吐出一口老血。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喜欢男扮女装的变态,没想到这般人傻钱多。
    茨木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旁的无惨正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发呆。
    但是他不敢生气。
    他怕他一生气,面前这只不男不女的妖怪就会扛起葫芦,像嗦面一样,哧溜一下给他也嗦进去。
    听了茨木童子的这句话,无惨抽搐着眉头回过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即使人家抢了他刚刚转化的上弦,搬空了他这么多年攒下来的资金宝藏,他还是不能生一点点气。
    因为对方很强,强者即是大爷。
    无惨觉得他此时此刻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理解自己曾经下属的心态了。
    心中又气又怂,表面上还得卑躬屈膝,战战兢兢。
    “对了,顺便提一句,下次你女装时,眼线化淡一点,唇色换成珊瑚色,现在这妆,看起来很像个吃小孩的老巫婆。”
    茨木童子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没忘记再嘲讽一声。
    留下无惨一人抖啊抖啊抖啊抖,那个气,气的下一秒就想去捏碎新任上弦壹的喉咙泄愤。
    “大人,您先别急,我们还有一把刀。”
    方才起便苟苟的趴在地上装死的审神者逃过了一截,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见到茨木彻底离开,他这才慢条斯理的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反正,苟就完事了。
    他要是不够苟,又怎么可能成为覆灭的时之政府的幸存者之一呢?
    “上次我从战国时代,带回了一把更加有用的付丧神。”
    “有用?”无惨咬碎了臼齿:“再有用处又能如何?”
    能抵消失去了两把付丧神的损失吗?
    “那个家伙夺走的东西,迟早会还回来。”审神者从袖口的空间取出了他方才藏起来的刀剑。
    “我用我的付丧神,和那个妖怪做了交易。”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头小小,拥有反翘银发的少年。
    他的个头甚至比不上骨喰藤四郎,估计站起来也就那么点高。
    无惨抽搐着唇角:“就凭他……?”
    “就凭他。”
    审神者的眼底闪过一丝诡秘:“他的灵力……可是我见过的,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灵力。”
    虽然不知道他的原主是谁,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精神控制,和鬼血融入之后,他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洗脑,变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吧。
    “萤丸。”
    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
    毫无焦距的血红色眼眸,除了血色就别无他物。
    “轮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宽阔的无限城,沉寂了很久很久。
    少年终于开了口,语速缓慢的回答:
    “是,主人。”
    祢豆子醒过来之后,缓缓的从箱子里钻了出来。
    她发现哥哥正倒在她的身边,和伊之助还有善逸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睡的很香很沉。
    炎柱先生则是正襟危坐,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祢豆子四处看了看,发现他们并不在行进的列车上。
    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白白的墙壁,白白的地板,地板很有弹性,就和海绵一样软绵绵的,一脚踩上去就会陷下去。
    这里有很多很多正在睡觉的陌生人,呼噜声响个不停。
    大概就是这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将祢豆子吵醒的。
    可是,豆子和哥哥,在哪里呢?
    祢豆子觉得,他们应该不在危险的地方。
    因为这个白白的空间让她觉得非常的安心,就像躺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安心。
    祢豆子爬到炭治郎身边,努力的将他推来推去,试图推醒哥哥。
    可是推了半天,哥哥还是在冒鼻涕泡,睡的很香甜。
    弥豆子没有办法,只能扶着箱子,从这个软绵绵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她很艰难的走到了空间的尽头,白色的墙壁上,有个大大的黑色屏幕。
    豆子按下墙壁上的按钮,展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
    祢豆子下意识的望后一倒,坐在地上,张大嘴巴,连嘴里咬着的竹筒也跟着掉了下来。
    白色的大老虎看起来并不想吃掉她,隔着一层显示屏,老虎朝祢豆子摆头示意,像是在让她跟上去。
    祢豆子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老虎,她对老虎的印象还停留在母亲带他们看过的画本上。
    祢豆子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她重新爬上前,将额头抵在了屏幕里大老虎的额头上。
    列车上,此时的中岛敦还不知道,他又靠着自己毛茸茸的外表,俘获了一只小姑娘的内心。
    大典太光世将所有的乘客收集完毕,决定先与中岛敦和幸村一起,回过头找主公汇合。
    然后再与小乌丸他们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这鬼化的列车停下来,不能停下的话,就干脆利落的全部斩断好了。
    一想到他们现在待在鬼的腹中,心里就毛毛的。
    列车的另一头,魇梦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带着太阳耳饰的少年呢?鬼杀队的炎柱呢?他方才喊过来为他卖命的四个人类小崽子呢?
    一路上所有的车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半个乘客。
    整辆列车简直变成了死去的列车。
    ……真是见鬼了!
    他虽为食人鬼,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诡异的事情。
    怎么可能?这个列车上,至少有几百个乘客,为何会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魇梦回想起了方才那个奇怪的稀血少女,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加快脚步,迅速往回赶。
    不过,没跑一半,他便与这个女孩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她此时的表情冰冷的可怕,像是特意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怎么会?
    怎么可能会有人类能够从他的血鬼术中逃离?
    他的血鬼术是接近完美的,根本没有人可以意识到他们的梦境会是虚假的。
    除非在梦境中自杀,否则,根本没有办法逃离。
    “你……看到了多少?”
    安安停在距离魇梦的十米外,双手背后,安静的望着他。
    “你的梦境?”魇梦愣了愣,微笑:“我从来不会轻易的窥视他人的梦境。”
    因为他害怕受到内心强大之人的影响,反倒被他人从梦境中攻破精神。
    安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继续板着脸道:“你肯定看到关于我的梦境了,我要杀你灭口。”
    魇梦:“……”
    为什么他觉得对方只是单纯的想找个理由杀了他呢?
    就和前段时间的无惨大人一样,嘴里念着“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和切菜一样把除他之外的四只下弦霍霍掉了。
    而他,魇梦,身为无惨大人的头号舔狗,因为对老板的彩虹屁吹的很好,不仅没有被当场处决,反而获得了升职加薪(得到鬼血)。
    “小姑娘。”魇梦叹气:“为什么要说大话呢?你连我的血鬼术方才都中招了,你觉得你能拿什么与我对抗?”
    安安歪头:“你猜猜这些乘客去哪里了?”
    魇梦:“……”
    安安:“我藏的哦。”
    魇梦的脸色变了。
    安安:“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我藏在了哪。”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起床气的女孩子是最可怕的。
    无惨(指茨木):……他是山上来的土匪头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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