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36章
    那白须长髥的老大夫把了脉,恨不得将柯慈痛骂一通。好在经大夫诊治,裴玉戈并非害了什么病,只是身子本就孱弱,经不住连日舟车劳顿,加上水土不服才显得格外严重。吃几副安神补气的药,好好睡上几日,吃些热乎的便没什么事了。
    柯慈犹豫了下还是打算暂且停下,让一亲卫快马去燕州报信告知萧璨这一情况。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是这时候亲卫得了消息说屏孚的官兵似是得了什么消息,直奔他们而来。
    乐州原属中洲国,自先帝朝归降尚不过十几二十年,不少官吏仍是原本的中洲人。柯慈不敢赌,虽摸不准是什么缘故惹来这里官府注目,可他们必须在全城缉拿之前离开这里直奔燕州。燕州隶属北境,那里是靖北王的封地,谁的手也伸不进去。
    城门的官兵得了令,兵卒手执长枪,枪尖对着马车的方向。城门虽未关,可兵卒面前放了木刺,闯关是不太可能了。
    守城的校尉手按在刀柄之上,高声喝令:“知府大人马上就到,马车里的人全部下来!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柯慈掀帘下车,将女亲卫和裴玉戈仍留在马车内,强压着怒意同那名校尉周旋道:“这位官爷,不知我们所犯何事,竟劳动知府大人亲临?”
    那校尉却板着脸不理会柯慈,抬手指着马车又重复了一遍道:“再说一次,车上的人都下来!”
    他说完见马车内的人依旧不打算下来,登时冷了脸,吩咐士卒去抓人。可那兵卒刚靠近便被亲卫制住,尽管路上扮作家仆,也未佩刀剑,可亲王府的亲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哪里是看守城门的小卒能够打得过的。
    那校尉的脸色十分难看,没忍住拔刀直指柯慈道:“放肆!尔等胆敢抗命?!寻常家丁都有这般身手,果然是不轨之徒!”
    柯慈冷笑道:“抗命?抗谁的命?”
    校尉怒道:“自然是知府大人的命,刁民休得啰嗦!左右听命!通通拿下!”
    十数名亲卫虽手无寸铁,又兼多日奔波略显疲态,可闻言个个目光凌厉,势要守护马车,那架势摆明了谁敢上前谁死。暴露身份还在其次,若是让这些小卒伤到了裴玉戈,那才是他们失职。
    柯慈虽不会武艺,可他面上却无半分惧意,有兵卒上来要抓站得最近的他,被一个亲卫直接扔了出去。
    “刁民大胆!你们……”
    校尉嘶吼的怒斥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覆盖,远远便见城门外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袭来之势。
    城门外的官兵拦他们不住,枣红骏马一马当先闯破城门,原本站在后面的士卒被几匹骏马撞飞。校尉闻声回头时,枣红大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几乎要朝着他的头踩过来,惊得他什么都顾不上往旁边逃命。
    拦截的木刺栅栏被铁蹄踩塌,城门口乱成一团。
    校尉刚刚避让虽没直接丧命马蹄之下,可被后面赶来的马撞了一下,踉跄两步扑倒在地上。人穿着盔甲没怎么伤着,可却当着围观的百姓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头盔也歪掉了。虽只是区区看城门的一个小校尉,可从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满腔羞愤无处发泄,爬起来抬头正瞧着知府的轿子到了,似是又得了底气。回身拿刀直指刚刚险些将他踩死的人,可斥责的话却被噎在了嗓子眼里。
    为首之人骑在枣红骏马之上,虽有些风尘仆仆,可那斗篷及衣袍上的盘龙纹却看得清楚。边城小卒分不清龙袍与蟒袍,却知晓来人身份尊贵无比,一时愣在那里。
    屏孚知府匆匆赶来,远远见着这一幕愣住了。回过神来,急忙提起官服下摆小跑着上前,二话不说便扑通跪在枣红马前,恭敬道:“微臣屏孚知府管禄参见雍王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知府都跪下了,原本聚婻諷在城门口的兵卒百姓见状也纷纷跟着照做,呼啦啦便跪了一大片。
    萧璨在人前从来都是风流潇洒礼数周全的,何时都不曾在别人面前失态,至于那等仗着出身胡来之举更是从未有过。
    可此时此刻,他却失了以往的潇洒从容,一张俊颜冷得吓人,扬了马鞭挥了一下,惊得那跪在马前的知府抖了抖。
    “滚开!”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是这周日~
    第70章 “叫我嫂嫂也行。”
    裴玉戈在离开良州府后的记忆一直是模糊的。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像儿时那般咳疾犯得那样重。初时还只是喉间有些痒,止不住想咳,慢慢到了后面便是胸肺憋闷得难受,一边只能张嘴呼吸,可一边却咳得更厉害。
    不致命却最是折磨人,发作起来便能咳得背过气去,平日也最忌讳待在那种满是积灰的地方。是以裴玉戈喜净,刻意规避掉可能害他旧疾复发的地方。
    偏偏府库那地方经年无人洒扫,纵使当夜梁时已替他拂去了面上的尘土,可关着窗子在那书库里不眠不休一宿,裴玉戈的身子自然扛不住了。
    其实原不过是体虚气短,在通透敞亮的屋子里躺两日也就没大碍了。可柯慈等人皆不知病因,裴玉戈因旧疾发作厉害而无力提醒他们。这一拖便是六七日,再被马车一颠簸,少不得又吐了两回,来来回回一弄,到乐州时人已经很虚弱了。
    裴玉戈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半梦半醒间,耳边似是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只是他那时脑袋是木的,眼皮也睁不开,自然辨别不出出声之人是谁,囫囵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