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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陆必争则沉默不语,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申屠锋和奚川——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回来,这几天一直待在一起吗?
    地基安检一直持续到六点,时间一到,新兵就不被允许再进入,那些没来的,或者迟到的人,他们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迟钝如捷奇都感觉出来了,这趟回来,基地的氛围似乎不一样了,在压抑的紧迫感下,杀机四伏。
    “怎么回事?”捷奇后背凉飕飕的,他问陆必争。
    陆必争眼看基地内三步一个、五步一队的持枪士兵,各个严阵以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人爆头的气势,好像在迎接着什么人物的到来,确实很不寻常。他皱着眉摇头,说:“我不知道。”
    于是捷奇转头又问奚川,这头熊虽然怂,但好奇心强烈。并且出自他为数不多的第六感,他觉得之后发生的事情关乎自己的生命。
    所以保命要紧,还是得打听清楚的。
    可是奚川也不知道内情,他十分谦虚的认为自己只是个边缘人物而已。
    申屠锋跟奚川并排走在一起,他从容多了,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好整以暇的就等着奚川来问。
    奚川十分惯着他,问道:“申屠,你知道吗?”
    申屠锋装着大尾巴狼,墨镜一摘,笑着对奚川说:“我也不知道啊,行政区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坏心眼,我钻研不透。”
    奚川:“……”
    就多余来这一出。
    说笑打趣的氛围浓烈,这恐怕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是难得拥有的轻松时刻。几人话音刚落下,基地北边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轰声震天。
    这两扇门的重量以吨计算,通常时候不开。铁门后的道路通向基地重型火力武器库和一部分机密场所,不涉及新兵和普通士兵的日常,所以那边被通电的铁丝网围绕,局势以外的人只能隔岸观赏。
    当铁门彻底打开后,沸天震地的引擎声接踵而来,四辆履带式装甲车整齐向前行驶,前后各并排两辆,空出的中间位置行驶着一辆半挂式军用卡车。
    装甲车严格保持间距,它们像刀枪不入的机械战士,守护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什么,”捷奇低声询问道:“要打仗了吗?”
    然而在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并且除了他和他的好伙伴们,以及申屠锋,其他人目不斜视,匆匆往自己的住所走,没有一个人想给自己惹麻烦。
    申屠锋眯了眯眼,他遥望着那辆军用卡车。
    车厢很大,通体漆黑,在满天飞扬的黄土下,申屠锋隐约看见厢体正在摇晃,不知是出于道路不平的震颤,还是因为那车厢里藏了什么东西。
    奚川也在看,他依旧很平静,轻声问道:“你想过去看看?”
    “瞧你这话说的,”申屠锋挑眉说道:“青天白日的,想看也不是现在。”
    于是奚川抬头看了眼凄风苦雨的天,说:“马上就要入夜了。”
    “你很希望我去?”
    奚川没有回答。
    申屠锋又问:“你给我打掩护吗?”
    奚川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申屠锋的脸上,默不作声地注视他。
    申屠锋耸肩说道:“亲爱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于是奚川意味深长地对申屠锋笑了笑,他依旧没给出明确答复。
    身边的捷奇压根没听见那二位高深莫测的对话,他开始害怕了,“必争,奚川,我、我们走吧,别看了。”
    奚川点头,又对申屠锋说道:“走吧。”
    申屠锋没动,他摩挲下颚,目光朝前,似乎在做某种打算。
    奚川并不打扰他,带着捷奇,跟陆必争走了。
    走出一段,陆必争转身往后看,说道:“他还在那里。”奚川说嗯。
    陆必争收回目光,神色严肃,“奚川——”
    奚川安静等着陆必争的后话。
    “我认为我们没必要多管闲事。”
    奚川终于有反应了,他挑起眼皮,颇为不解,且略带意外地看着陆必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识。”
    “不管形势如何发展,这都是行政区和北州区之间的斗争,”陆必争说:“你没必要参与进去蹚这趟浑水。”
    奚川却微微叹息,“不,这是全人类的战争。”
    夜沉得很快,奚川待在自己房间里,他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浑身透着柔和的松弛感。耳下肩颈部位没贴肌肉带,他把蝴蝶标记带出来透风了。
    奚川在面向春明山的窗户前摆了把椅子,又煮了碗蘑菇汤。他端好碗坐下,于窗前静静凝望着凄凉不堪的古老深山。过了很久,直到深夜,被炮火袭击后的破败山林突然闪起微茫的光点,一瞬而过,立刻又隐蔽下去。
    奚川灰雾色的双瞳清亮——来了!
    军用卡车掩耳盗铃,特意从春明山的后面绕了半圈,在夜深人静时才到达目的地停下。这地方属于春明山低带部位,不显眼,很多人都会经过这里,所以专门造了路。原本以为只是为了方便上山,现在看来有很大的文章在里面。
    申屠锋身穿夜行战斗服,头戴面罩,利落地爬上一个高树,隐蔽在稀疏的枯叶之中。这里炮火痕迹很重,不算绝佳窥探之地,但没办法,再躲远就看不清了。
    卡车停下后被上百名战士团团围住,他们的枪口齐齐瞄准车厢,之后却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王坚章的到来,他在打电话,似乎是请示,简单说了两句后又挂断了。他神色很严肃,在微缈的手电光照射下,居然显得惨白——他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