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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阮悦岳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她咬着指甲,思考下一步。
    热搜已经撤干净了,和阮如安相关的词条也都被屏蔽了,阮家直到现在都没动静,说不定还真的是如她所想,那她下一步应该……
    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她那个废物经纪人。阮悦岳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喂?”
    “悦岳,快看热搜!”
    “你,你的出生证!”
    阮悦岳心头一惊,赶紧登上微博,只见一个个词条高悬其上——
    #阮悦岳豪门私生女
    #阮悦岳出生证明
    #阮氏集团澄清:只有一位千金
    她颤抖地点开最后一个,一张四人全家福映入眼帘。
    有些发黄的画面上,小小的阮如安被一身旗袍的温婉女人抱着,身后还立着一大一小、容貌相似的两个男人。无需多言,这四个人明显是一家人。
    下面网友的回复也很有意思——
    【阮家的千金真是从小美到大啊,看了倒粥的视频,简直是等比例放大。】
    【只有我发现倒粥视频里,阮悦岳坐的是女主人的位置吗?这都已经是上门挑衅了吧?挨人家暴扣不是活该么。】
    【当妈的勾搭人家父亲,当女儿的抢人家老公,嘻嘻,当三也遗传啊?】
    【失望了,我可以接受阮悦岳私生女的身份,毕竟谁都不想投在小三肚子里,但她也太不自爱了,竟然还想勾搭有妇之夫。】
    阮悦岳看着这些刻薄的文字,只觉得一阵窒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反反复复地回荡着——
    完了。
    *
    祸不单行,如果说身份上的质疑尚且可以用装死来糊弄,但很快,又一则炸裂的消息爆出,彻底将阮悦岳推向深渊。
    官方媒体:某阮姓艺人涉嫌偷税漏税,现已被税务局传唤调查。
    【震惊,某演员的片酬竟然能占项目总经费的七成,平均拍一天戏就是208万,这钱还能再好赚一点吗?】
    【还有什么是阮悦岳干不出来的?】
    【现在终于能说了,这姐演的什么玩意儿啊,好好的一个神女,硬是演出了小人得志的感觉,看得我拳头都硬了,偏偏还有这么多粉丝护着。】
    【粉过软阮悦岳成为了我的赛博案底。】
    一夜之间,大厦倾颓。
    昏暗的房间内,杜南疯狂的打着电话,但无论他是陪笑脸还是疯狂怒骂,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都不尽如人意。
    阮悦岳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自从与符斟炒作情侣之后,她接了太多的剧,拍了太多的广告,如今流量反噬,她也面临着高额的违约金。她此刻非常清楚,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阮悦岳想。
    她的每一步好像都达到了目的,却又在达成目标的过程中,出现了微不足道的偏差。这些细碎的错误叠加在一起,都随着她身份的曝光,成为了压在她身上的稻草。
    周围的声音仿佛远去了,阮悦岳眼神迷茫地看向杜南,这个大肚肥肠的中年男人很是贪婪,但他深谙流量之道,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帮她挣到钱。事情也确实如她所想,她拿到了一个非常优渥的合同,以最快的速度还清了母亲的债务。按照原定计划,她应该逐渐淡出屏幕,以资本的形式转战幕后才对。
    是沈媛。是沈媛找到了她,还带来了新的债务,让她不得不继续在苦海沉浮,阻碍了她转型的脚步。
    随即便是阮如安让出的红宝石项链、符氏总裁莫须有的追求、阮氏千金的炒作,她的名声达到了顶峰,之后又伴随着倒粥的视频和私生女身份的曝光,直坠深渊。
    这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有人用流量、用金钱喂养她的野心,让她一步一步深陷在美梦里,然后给了她致命一击,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想明白了这一切,阮悦岳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原本怒不可遏的杜南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口中的叱骂转了个弯,忽然就瑟缩了起来。
    但阮悦岳不在乎了,此时的她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被名誉、身份、地位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她忽然就对幕后黑手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哪怕是被嘲讽也好,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等着她自投罗网。
    终于,就在阮悦岳从税务局回来的第二天,一张登机牌被发到了她的手机上,目的地正是她曾经留学过的i国。
    所以这个人是想把她赶出国吗?阮悦岳忍不住苦笑。
    但她能有什么选择呢?
    母亲已经联系不上了。阮悦岳只能一个人坐着当日最早的航班,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了她出生的地方。
    口袋里的钱都被违约金掏空了,阮悦岳甚至住不起i国最廉价的旅行酒店。在晃悠了大半天后,她拖着行李,来到了最后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一座乡村教堂。
    黄昏为这座纯白的小教堂镀上了一层金边,唱诗班清澈的歌声悠然地飘向远方——她来得很巧,赶上了礼拜的时候。
    旅人的脚步被圣歌掩盖,高悬在殿堂正中的圣母向每一个来人张开臂膀,祂慈爱的眼眸低垂,以神明的荣光昭示着这场旅途的终点。
    阮悦岳找了个地方坐下,十指交叉,也做出祷告的模样。但实际上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对神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