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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陆越钦在车内等着,不经意瞥了眼车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估摸着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好意。可她没动,也没说话,是想清楚了。
    男人敛眸,放下帘子等了半晌,便见居平匆匆回来,“世子,多余的马车被周大人送人了。”
    陆越钦睁眼,周时清送谁了?估计是送带来的人了。
    他侧身往外看,睨着她的倩影沉默,须臾,男人启唇:“要走回去?还是上来?”
    让她自己做决定。
    居平的话她听见了,意思是没多余的马车送她,只有眼前这辆,可是陆越钦也在马车上,她怎么办?
    徐若云抬头又低头,眉头皱在一起,快要哭了。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是陆越钦,假山那次是他,刚才房间内的也是他,现在又是他。
    细想起来,好像尴尬难堪的事,都是被陆越钦遇到,是不是她太久没去拜佛,所以佛祖不保佑她了。徐若云难受的想哭,比让她走回家还难受。
    被人可怜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使她本就敏感的心,愈发自卑了。
    静默半晌,陆越钦看见她眼眶红了,低头站在那不说话,估摸着是自尊心作祟。他压下眉骨,没了耐心,放下帘子对居平道:“走了。”
    闻言,徐若云立马抬头看他,上前两步,“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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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余晖,光影绰绰。
    马车跑得慢,平稳安静,马车内的光线昏暗,看东西不清晰,但大致的轮廓能瞧见。里面空间大,中间放了张茶几,上边摆了一壶茶和两盘点心,依稀能闻见茶香。徐若云觉得宽敞的能睡觉。
    她现在无暇多想,自从上马车后就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眶还是红的,委屈的情绪没消散,愈发浓烈了。
    她轻轻吸下鼻子,压抑的啜泣,不想被人发现,可她自以为是的掩藏,依然逃不过男人毒辣的目光。
    陆越钦睁开眼,不动声色的睨了眼,起先想着不管,等她哭完就好,但小姑娘压根没停止的打算,低头脑袋,白嫩的后颈露出外边。
    压抑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分外可怜。
    男人烦闷,他最讨厌女人哭了,每次吴秀棉装哭,他都烦的不行,更何况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他更烦。
    陆越钦盯着那一截白嫩的后颈,“徐若云。”
    她身躯一怔,立马把眼泪擦了,红着眼睛看他。
    “你是因为姐姐把你扔下了哭,还是因为和你议亲的孙启良哭?”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她摇头,都不是,是因为委屈,自卑,还有他的可怜。
    “没有,是别的事。”
    小骗子,又说谎。
    “不许哭,省得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被陆越钦一提醒,她随即收了眼泪,是啊,坐了人家马车,就别给他添麻烦了。
    她看了眼茶几,把帕子放一边,给陆越钦倒了一杯茶,“您渴吗?”
    男人隐在昏暗中,神情晦暗不明。
    “不渴。”知晓他烦了,想着讨好他。
    徐若云的手僵在半空,默默收回来,“哦。”
    那她喝了,别浪费。
    车内安静,她侧目偷看,暗想,虽然他面冷,但心热,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好太多了。
    冷面阎王一点也不适合他。
    马车摇摇晃晃,天已经黑了。
    陆越钦一句话没说,此刻闭目养神,心却静不下来,清淡的梨花香总是时有时无的侵袭他,钻进心尖,留下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居平的声音传进来,“世子,到清河街了。”
    陆越钦睁眼,嗓音微哑,“嗯,徐若云,你可以下去了。”
    没送到秋水巷,是怕人看见,对彼此的名声不好,居平很懂事。
    徐若云揉揉腰,回头道谢,“谢谢你啊,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
    她把后面几个字咽回去,凭他这样的身份,是不需要她帮忙的。
    她弯腰下去,漆黑的夜中也能瞧见白皙的后颈,真是够白,这样也能瞧见。
    陆越钦对她的话不以为意,那抹白倒是看了两眼,马车重新摇晃,顺着清河街回侯府。
    人是已经离开,可是香味依然在。
    陆越钦呼吸间就能闻到,他掀开车帘散散,眸光一转,瞧见个白色的帕子,他拿起看了眼,帕子边角绣了几朵梨花,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指腹摩挲,感觉到上面的湿渍,能想起她眼尾通红,水雾朦胧的娇态。
    男人手指微顿,梨花香不但没散,反而更浓了。
    第008章
    徐若云回到家已经很晚,虽然清河街离徐府不远,但两人走回去花了点时间。她走了那么些路,脚趾有点疼。她以为回来的悄无声息,徐成义肯定不知道,不成想,刚进徐府大门,府里的管家就挡住她的去路。
    说:“三姑娘,您可回来了,主君在正厅等您。”
    她的裙摆有些脏污,青丝飘扬,看着有点狼狈。她注视管家,问两句:“爹找我何事?因为我回来太晚吗?”
    她悄咪咪回来,不想惊动任何人,没想到还是被抓个正着,现在就希望爹找她没要紧事。徐若云跟着去正厅,手垂在身侧,捏着裙边,紧张的没放开。
    “小的不知,主君只说三姑娘回来让您过去。”
    她嗯了声,娇小的人走在昏暗的长廊下,影子绵长,走的极慢。南星小跑到她身边,悄悄喊了声,她侧头看了眼,给南星使个眼色,让她别乱说话。
    南星无声点头,自然不敢乱说,自家姑娘和陆世子居然认识,而且听他们说话的语气,见过不止一次,若是被主君知晓,定会惹出事端。南星抿进唇,走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正厅,气氛不同寻常,静的诡异,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徐成义来回踱步,不安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徐若婉和徐若千站在一旁,瞅着徐成义的背影,然后对视一眼。
    徐若婉白了她一眼,暗想她小心眼,记恨上次堂姐宴席的事,不过是把马车支走让她走回来,她可倒好,记恨到今日。非要报复回来,现在把三妹扔在郊外,也不知派出去的人找到没有。
    徐若千不甘示弱的撇嘴,她就是要报复回来,谁让徐若云上次抛下她们的,她活该,让她吃吃苦头,长记性。
    两人谁也没让着谁,而后收回眼。
    无声的硝烟结束,姐妹两齐刷刷的看向门日抓日漫韩抓韩漫广播剧,晓说裙搜索52490吧以90贰口,徐若云忐忑不安的进门,怯怯的喊了声爹。接着问:“您找我什么事?”
    徐成义看见人回来,松口气,忙问:“怎么回来的?路上安全吗?”
    听着语气是关心她,徐若云想多了,“半路坐牛车回来的。”
    徐成义上下扫视,瞧着是没受伤,他转头哼了声,对着徐若千没好脸色,“你说,是不是故意把妹妹扔下的?”
    徐若千怒瞪着她,像是把在徐成义这受得气,撒在徐若云身上。她咬着唇没出声,过了半刻回答:“她上次还把我和大姐扔下呢,您怎么不说她,不就是看在她即将嫁进孙家嘛,爹,您可真不讲理。”
    听到这,徐若云一切都明白了,导火索还是她和二姐的恩怨,要是今天爹惩罚二姐了,想必她日后的麻烦不断。
    想到这,徐若云忽然开口:“爹,不是二姐丢下我的。”
    徐成义把没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转身看她:“怎么回事?”
    她解释:“是我自己玩的忘了时间,二姐和大姐等的久了,以为我先回来了,不是丢下我。”
    “是这样吗?”
    徐若云重重点头,眼神认真的很,表示自己没撒谎。徐成义最后把说了徐若千两句,就让她们回去了,天色本就晚,他也懒得再斤斤计较。
    三姐妹是一道走的,离着正厅八丈远,徐若千才说话:“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她蹭蹭胳膊,觉得夜晚的风有些凉,便缩着脖子,说:“我们是亲姐妹,不需要你感激。”
    徐若千斜了眼没吭声,徐若婉倒是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三妹累了,快些回去休息。”
    “嗯。”
    纤细的背影转身,走过角门,消失在黑夜中。
    良姨娘久不见人回来,担忧的吃不下,在院子门口张望,睨见个细小的人影靠近,匆忙上前。
    “央央。”
    “姨娘。”
    徐若云听着姨娘唤她的小名,知晓她肯定担心了,自己回来的太晚。果不其然,良姨娘抓住她的肩膀仔细检查,见着人没事总算安心,她安慰两句,借口说太累便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就剩她和南星两人,说话方便许多。徐若云把南星拉进去,再三叮嘱她:“今天的事谁也别说,知道吗?”
    “知道。”可南星也有疑问,“姑娘是怎么认识陆世子的?”
    两人上次在珍宝斋碰见,陆世子可是说不认识的,才过了没几日,就这么熟了?南星困惑,她整日跟在姑娘身边,没看见她跟陆世子接触啊。
    南星没问,清秀的小脸望着徐若云,等着她回答。
    “偶然,不算认识,千万别跟爹说。”
    南星明白的,被主君知道了,他可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姑娘,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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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四月,天更暖和,推开窗便能闻见花香,空气中满是春天的气息。
    徐若云在院子待着,倒也不无聊,她给姨娘绣了件春衣,给夫人刘氏也绣了一件,就是没时间给自己做件衣裳,不过她不急着穿,反正整日在院子里,也不去哪里。
    这日,徐若云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见南星匆匆走来,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她震惊的睁大眼,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真的?”
    南星嗯了声,就见徐若云往外走,去了后门。后门人少,守门的只有一个小厮,方便见面。
    徐若云去了才知道,原来来找她的,真的是陆越钦身边的居平,她记得,只见过居平一次,就是上回坐陆越钦马车的时候。
    居平在门口等她,看见她出来先弯身行礼,“徐姑娘。”
    徐若云看了南星一眼,南星会意,转头进去,把那小厮支开了。
    “你找我有事吗?”
    居平出了一脑袋汗,想着自己真是见了世面了,他家世子的反常行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