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你跟着进来是为什么。”邵承心里有底,猜得出个七七八八来,没人会这么无聊,邢越进来总归是有他的主意,这人这么功利主义,才不是来陪你玩玩而已。
邢越倒是洗耳恭听了:“说说看。”
他倒不信,他猜得出自己为什么跟进来。
邵承衣冠不整地站在床沿,收拾着行李,明天是周末,他打算回去一趟。
“不就校门口的事?”邵承一边整理背包一边说,“放心好了,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跟你的omega是怎么回事我也懒得管,更不会去声张,破坏您会长伟大的形象,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下次在校门口碰见,指不定会碰到哪个大喇叭,传出去是迟早的事。”
谈个恋爱偷偷摸摸,不想公开,心里想什么邵承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他不会对邢越的人品做出什么评判,他又不跟他处,费那个心思做什么。
邢越目光变得尤其深意,他的掌心落下,按住身侧的书桌,目光在邵承的身上不曾移开:“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邵承毫不客气:“你说,我听着。”
邢越似笑非笑,眼神有几分凶悍和玩味:“你倒是果断得很。”
邵承抬头看过去,耸耸肩,无辜地问:“怎么,你觉得我受不起?”
邢越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道:“不如你出去散布散布,我倒真想听听,你怎么形容我这段恋情。”
没想到邢越这么变态,他那样子好像还真是不怕声张的,恐怕是河边走多了,这鞋子湿不湿也没那么重要了。
邵承本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但见邢越这么无所谓的样子,他也没兴致了,拉上背包拉链,丢下一句:“公开得罪你,叫所有人与我为敌,好一招鱼死网破。”
“你会怕得罪我吗?”
邵承将背包扔在一边,笑而不语,那笑意里几多讽刺,“也许吧。”
邢越赖在这里不走,外面天色已昏,邵承问了一句:“会长今天睡在这里?”
“我在考虑。”邢越叠着腿坐在椅子上,他这张脸做什么都显得逼格满满,像是在刻意凹造型似的,比人家摆拍都好看,同时,也就更让邵承不待见。
“考虑什么?”邵承不解地问。
邢越低头玩着魔方,那是沈俊文的东西,旁边就是被抓包的小黄书,这画面诡异得很,邢越说:“考虑我什么时候搬回来住。”
邵承可不愿意了,他跟邢越都已经不对付成这样,朝夕相处可还了得,他在分辨邢越话里的真假,没有出声打断。
邢越没收到他的回应,抬起头,见对方审视的目光,轻笑了一声,明知故问:“怎么了,不欢迎我?”
邵承不应他。
屋子里只有邢越玩转魔方的咔咔声,十秒钟后,邢越把魔方盖在小黄书上,站起来宣布道:“那我就更得搬进来了。”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邵承,书本的纸张被震得纷飞,邢越道:“叫沈俊文把东西藏好,明天晚上查寝,这个,别让我在学生会其他人手上看见。”
他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桌上的书本封面轻轻翻动,邵承抬起眼看向房门,久久没有回过神。
原来——
人家什么都知道。
又过了两个小时,沈俊文和周慕才回来,见邵承身侧放了个背包,问他做什么,邵承没回答。
“你的东西,”邵承转告,“学生会那位过来了,说明天有查寝,叫你机灵点。”
沈俊文拿着小黄书,惊道:“我靠,越哥看见啦?”
邵承说:“嗯,我不知道那什么内容,没藏,叫他看见了。”
沈俊文老脸一红,道:“太尴尬了,卧槽,怎么能叫越哥看见。”
周慕这个知情人说:“早就让你把那东西藏枕头下了,以前就我俩,出入锁门,这下可好了。”
“谁知道啊,越哥以前都不来寝室,最近是怎么了,老过来,还捡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沈俊文抱怨,而后又想起什么,问邵承,“他来的时候你在寝室里?”
邵承看过去:“不然我为什么知道?”
沈俊文小心翼翼:“那……你俩没起矛盾吧?”
周慕也关心备至,听见这个也不干别的了,看向邵承,只听对方说:“我倒是想揍他,但碍于不可抗因素,忍住了。”
“什么不可抗因素?”
邵承见他们追问,忽然有了个恶劣的想法,在沈俊文和周慕期待的目光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他说他喜欢我。”
果然,寝室里顿时安静了,沈俊文和周慕瞠目结舌,那脸色一个比一个夸张,让邵承联想到卢浮宫里神情诡异的雕塑。
“开个玩笑,”邵承提起背包,甩在肩上,抬步朝房门走,“你们英明神武的邢会长,我还看不上。”
第19章
周五晚上的公交地铁都挤满了人。
一班车等了半小时才来。
城市里那些晚回的上班族在公交车停下的瞬间就踩着大步往上挤,性格腼腆的连公交车的门都碰不到,乌泱泱的人群往上挤的时候,开车的师傅一个劲地劝他们注意安全,不能上了不要再进了。
但没一个人听。
在社会上生存的第一课,就是得抛弃谦让恭和,学会抢,那才能不委屈了自己,但不会抢公交的除了性格羞涩的姑娘,还有邵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