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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林涧伸手一抹,摸到了一把冷汗。
    他这个状态……
    必须要尽快找到医生。
    可他开来的车已经和那落迦做出来的怪物同归于尽了。
    那落迦冷冷提唇:“你说,我要是把你抓回去,你爹会不会为了你给我当狗?”
    车还没完全停稳,谢尔诺上校推开门跳下车,长腿一跨,几步到了中校面前。
    他一把揪起中校的领子,怒不可遏:“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拦着他?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先不提林涧是谁的儿子,光是他神眷者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联邦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中校冷静道:“我就是知道他是谁,才拦不住他。”
    谢尔诺咆哮:“拦不住也得拦!从一开始这个事你就不该让他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被那落迦抓走了怎么办?到时候那落迦拿他来威胁将军,威胁联邦……”
    “不会。”
    “是什么给你信心觉得不会?”谢尔诺毫不客气地冲他怒吼。
    中校在裤腿上擦了擦脏兮兮的手,从兜里摸出一封信,信封被压的皱皱巴巴。
    “林涧留下的。”
    谢尔诺狐疑:“这是什么?”
    “对了,这个给你。”林涧打开车门,弯腰坐进驾驶座,忽然想到什么,从裤兜里摸出这么,隔空抛给中校。
    中校接住,拿在手里捏了捏,“这是什么?”
    “这个啊……”林涧脸上还沾着参与救援时蹭上的灰尘,身上的衣服也算不上整洁,看过来的目光却无端让人觉得静谧。
    仿佛春日里躲在树荫下享受阳光。
    “这是他为了防止自己被那落迦带走,特地留下的。”
    中校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整了整衣领,一字一字说:“——遗书。”
    “不会。”林涧说。
    那落迦冷笑:“是吗?你可是他的长子,还是家族的继承人,他能眼睁睁看你去死?”
    “能。”
    “……”那落迦胸口明显起伏了两下,目光死死盯着他,仿佛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半晌,她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行!就算林中将刚正不阿,但他还是你父亲,他要是坚持原则,我可以在全星际面前,直播虐杀他儿子!一片一片把你活剐了!”
    林涧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那落迦心里一喜。
    不等她高兴,林涧摇头:“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今天,在这里,只会有两种结局。”
    他平静地说,“我带着你的尸体回去,或者你带着我的尸体离开。”
    “没有第三种可能。”
    那落迦呼吸不稳,她能察觉到林涧不是在开玩笑的,这人是真想跟她你死我活。
    但是为什么?
    “……就算是你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下被锯成一块一块……他难道就能忍了吗?”
    这次林涧稍微思索了一下,“能。”
    见那落迦瞪大眼,他贴心地解释:“我留了信的,就是为了预防万一。”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他平静地,没有丝毫波澜地说:“我建议他直接对着我开炮,把我和你一起炸死。”
    “开什么玩笑?!”那落迦暴怒。
    怎么可能有人做出那种事?
    ——让人对着自己的尸体……
    疯了吗?
    “进焚化炉烧成灰和被炮火直接轰成渣,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那落迦退后一步,又站住,冷冷嘲讽:“看来你还真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出乎她意料的是林涧竟然还很平静,微微一摇头:“不,我说的是万一。”
    “剩下九千九百九十九。”他的话音飘散在风中,整个人已经消失了,“——是你死。”
    那落迦发出不屑的嗤笑。
    金属碎片沿着他可能的轨道一路追踪——凭借着极强的身体素质,她也能做到这样近乎于瞬移的动作,但归根到底还是实体,和那些元素操控者,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完全化为元素截然不同,只是动作快而已。
    只要被她追上,那些藤蔓的下场就是林涧的下场。
    而且,带着谢岫白,她不信林涧能跑多块,要是不带谢岫白……
    “以为我这次还会疏忽大意放过他吗?”
    不需要眼睛捕捉目标,铺天盖地的利刃在她的操控中朝着林涧原本所在的地方覆盖而去——
    落空了??
    那落迦愕然。
    脚下再次传来异物顶起的感觉,那落迦顾不得追踪林涧了,咬咬牙。
    直径数十米的金属风暴平地而起,拖着她的身体飞到半空,与此同时,朝着地下袭来的东西飞去。
    无数金属碎片旋转着拧成一股,宛如一台绞肉机器。
    “早告诉你没用,何必浪费精……”
    突然,那落迦惊愕地睁大眼。
    空气里传来一股诡异的吸力,四周空气宛如活过来一般,朝着她挤压过来,她飞到半空的身体忽然直坠下去。
    与此同时,那覆盖了半个居民区的金属风暴也在一瞬间和她脱离了联系。
    一扇银框大门在她脚下无声打开。
    门内是看不见尽头的漆黑,隐约可见星子闪烁,银色边框上无数花纹缠绕而上。
    让她如临大敌的东西也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根这是一枝没有受过催化的玫瑰花枝干,从瓦砾间颤抖地生长出来,轻柔疲倦地缠在门框上,如同受了伤的孩子回到妈妈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