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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蒋:下个月我要去伦敦了。]
    倪雪离开以后,群里只剩下五个人,做视频的账号没有再更新,但他们五个依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都留在本地,赵乐和吕弋阳工作,李今纾和耿睿继续读研读博,几人都有空的时候,会出来聚一聚。
    蒋冬河说话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家都在摸鱼,立刻便有人回复。
    [lelele:哦豁!]
    [是太阳公公:这回是去干啥啊?]
    [蒋:出差。]
    [你滴睿子:那没劲了。]
    [你滴睿子:我寻思你终于要主动出击把倪雪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绑回来呢。]
    [lelele:你说你之前去英国那几次,一个人去一个人回,屁大点个地方,倒是把人给带回来啊!]
    [是太阳公公:qaq想念泡芙芝士蛋挞小猫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蒋:……其实我也没想着要偶遇他。]
    [今纾:是,你就是想过去随便看看,怕他过得不好。]
    [蒋:嗯。]
    [今纾:可是你连人都没看着,怎么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lelele:蒋冬河,听家人们一句劝,你要是真想把人追回来,只需要轻轻点开ig给倪雪发一条私信,就说你是蒋冬河,出差来伦敦了,方便见上一面喝一杯吗?]
    [lelele:他那个酒量你也懂的,等他醉了,你就……]
    [你滴睿子:打住打住啊,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开始限制级话题了??]
    [今纾:还不是因为看着蒋冬河干着急吗?]
    蒋冬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群聊内容,在工位上无声地笑了很久。他和倪雪当年那件事全群皆知,其他人看在眼里,打着“旁观者清”的口号,轮番给他说教了一通,让他趁早看明白自己的想法。
    至于现在想明白没有……蒋冬河说不清。他的确从来没有忘记过倪雪,五年里一直单身,一心扑在学业和事业上,可是也正如赵乐和李今纾所说——他工作以后的这两年里,其实买过三次去伦敦的机票,但他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想看看倪雪生活过的环境,仅此而已。
    包括倪雪的ig账号,也是那几个朋友上网冲浪时通过蛛丝马迹找到的,对方当即截图发给了蒋冬河,蒋冬河也就顺水推舟地点了个关注。
    通过倪雪发布的图片,他们只知道倪雪硕士毕业后在伦敦找了份工作,目前还没回国,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不过对于蒋冬河来说,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到倪雪的生活近况,已经很好了。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切换app,点开ig,发现倪雪还真的有一条更新,就在五分钟前——他只关注了倪雪一个人,新发布的内容出现在首页上也就格外明显。
    图片一共有两张。第一张是倪雪的自拍——倪雪很少发自拍,因此蒋冬河仔细地看了看。倪雪似乎是刚沐浴过,头发还有点湿,穿一件宽松t恤,趴在枕头上,一张脸凑近镜头,还是熟悉的小卷毛和大眼睛。
    第二张图则是一瓶香水,penhaligon's terrible teddy,被倪雪放置在床头柜上。配文是:最近很喜欢的一款香水。
    那天,蒋冬河一反常态,没有主动加班,而是跟着大多数同事一起离开了办公室。赶在商场停止营业之前,蒋冬河走进了一层的香水专柜。
    柜姐为蒋冬河拿来penhaligon's terrible teddy和香水试条,在上面轻轻一喷。蒋冬河接过试香纸嗅了一下,闻见一股香根草与焚香皮革的味道。柜姐在旁边耐心地讲解:“先生是想给自己选香水吗?那这一款真的很适合你呀,前调是焚香和粉红胡椒,从中调的皮革气息开始变得成熟,同时它也一直有雪松和龙涎香的基调,比起常规的木质香,更具有强劲的吸引力,或者说,xing张力。”
    蒋冬河平时不用香水,他不懂到底适不适合他自己,但他听柜姐的描述,成熟的、强劲的吸引力……?他总觉得似乎不太适合倪雪。
    但香水的选择只是出于个人喜好,与适不适合无关。蒋冬河也不再继续发散思维,只是点了点头,道:“好,那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他拎着香水包装袋乘地铁回家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洗漱过后,蒋冬河躺到床上,又拿起刚买下的那瓶香水,在手里把玩。正装香水分量颇重,蒋冬河拔掉金色犀牛兽首的金色瓶盖,在自己的枕边轻轻喷了一下。
    那股气息在面积有限的出租屋里扩散开,跟他在商场试闻时略有不同,似乎更加浓郁,极为强势地席卷了蒋冬河的所有感官。
    伴着这股香气,蒋冬河渐渐地沉沉睡去。
    可是他并没有睡得多安宁。
    他梦见了倪雪——五年后的倪雪。
    倪雪刚沐浴过,只是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浴袍,走回卧室。
    蒋冬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倪雪的卧室,可是倪雪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并未感到诧异。倪雪走近蒋冬河,扬起唇角:“蒋冬河,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啊。”
    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了。蒋冬河的视线落在倪雪的浴袍上,那条腰带系得好松,摇摇欲坠,只需要伸出手轻轻一拽,就会掉在地上。
    倪雪总是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蒋冬河滚烫的肌肤,蒋冬河不想再按捺下去,伸手扯下了那条腰带。
    凌晨四点钟,蒋冬河惊醒。
    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那股密不透风的燥热感久久无法退散,他坐起来深呼吸了一次,最终认命般地下床,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