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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狂信徒的神术结晶是不会丢失的,因为那结晶脱离他们以后就会失效,他们则可以重新凭信仰凝聚出新的,只有死去的狂信徒,其结晶才会保留神术的性质。
    女性狂信徒盘腿坐下,双手交握于胸前,神色平静:“萨莫,我们赌上性命相信你,请不要让我们的牺牲白费,也感谢你,陪我们来到这里,给我们以身殉道的机会。”
    信徒们纷纷开始他们生命中最后的祈祷,那很简短,以秦孟的体感,也许只用了10秒不到,大概也就是在心里和星皇吱一声“陛下我们来见您了”的程度。
    然后枪声响起,很轻,激光枪本就没有其他枪械那么大的动静,光束在瞬间穿透人类的颅骨,损坏内部的大脑,带走这些人的生命,人体倒下的声音都比激光枪发射时的声音更沉闷。
    秦孟的精神触须蔓延出去,拾起凝聚着这些人一生信仰的结晶。
    那12块晶片有着不同的形状,不同的色彩,据说神术结晶和狂信徒的性格有关,而这些结晶里有粉色的,有彩虹的,还有棒棒糖形状的,想来它们的主人身前都是很有趣的人吧。
    秦孟这么想着,身影一闪,出现在了贝洛尔斯前方,那死尸一样的青年瞬间睁开眼睛,面上是堪称疯狂的嫉妒与与怨恨,可他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就被秦孟掐住下巴,硬生生塞了12枚神术结晶下去。
    这些结晶对贝洛尔斯仿佛是剧毒,让他立刻发出不似人类、充满了怨毒和痛苦的嚎叫。
    秦孟纹丝不动,眼中只有满满漠然,他俯身,好奇地问:“变成魔神是怎样的感受?”
    贝洛尔斯开始呕吐出黏稠的黑色脓液,发出嘶哑的声音:“你自己变一下不就好了?毁灭,你离毁灭已经不远了。”
    秦孟单手按住他的脑袋,提着他的头发,哪怕是近距离接触到魔神的核,他也没有丝毫被浸染的迹象,身体没有异变,眼中闪烁着好奇:“你是怎么堕落的?”
    贝洛尔斯哼笑一声:“破坏许诺我力量,这不就够了?我想要更进一步,突破到人类的极限,只有换一个种族才能办到,星皇总是阻止人类异变,你觉得祂对人类是善意的吗?”
    秦孟:“目前来看,祂是所有魔神中对人类最和蔼的那位了。”
    贝洛尔斯再次呕出脓液,浓烈的腥臭味让秦孟再次用精神触须把自己包裹起来,隔绝那讨厌的气味。
    “魔神使,你不懂,只有破坏才能给予生命最热烈的绽放!祂不会用一堆教条来控制我们,教导人类做什么,我在祂座下只要战斗就可以了,我的征战会得到嘉奖,我的杀戮会成为荣誉!而不是杀一个平民,就要面临解除职位的指控。”
    贝洛尔斯表情扭曲地笑着:“你能想象吗?我为帝国征战了大半辈子,可我的叔叔只要说一句,贝洛尔斯在年少时杀死过一个平民军官,他们就夺走了我继承加尔斯公爵爵位的可能,而且那是诬告,可是当我得到清白时,我叔叔的儿子已经接过了爵位。”
    “那个年轻人比我更优秀,更英俊,还继承了星之使者,他拥有我渴望的一切,我知道我输给他不仅仅是因为舆论,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对星皇给予的价值观不屑一顾,破坏才是明主。”
    秦孟意兴阑珊:“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理由,原来这么无聊,也不知道被破坏扭曲意志前的你听到这番话是什么反应,想来比现在的你有趣得多。”
    他身影一闪,带着飞艇脱离了去死的引力。
    舰队之中,青蛇、红月、流星三大智脑都动用了最大的探测力度,持续观测着去死的反应。
    当那庞大的眼球自转变得迟缓,且浸染力明显变弱时,甄月妆上前一步:“成功了吗?红月,他们是成功了吗?”
    红月柔柔回复:“去死的引力正在变弱。”
    阿南塔则紧盯着前方,直到飞艇进入投影屏上的星图之中,那小小的飞艇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飞艇进入了青蛇号的内部港口处,舱门打开,秦孟踉踉跄跄走了出来,双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阿南塔上前几步,接住了他。
    阿南塔低头唤着:“小孟?还好吗?”
    秦孟捂住头,非常努力才将自己从那种“大脑充斥着未知知识、力量强横数倍、对待去死也能以乐子人心态评判”的诡异状态中脱离出来,但头还是很疼,只能靠着阿南塔缓缓摇头。
    而派吞快走几步到飞艇的舱门处,脚步一顿,随后他摘下军帽,对着其中12具尸体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他们成功搞定了去死,付出的代价却是12名战友的生命,因此难以感到喜悦。
    科伦特和甄月妆上前行礼,请后勤过来为12位战友收殓,转身道:“流星号,安排一下,让舰队全速前进,脱离那三个次级魔神,离开南星域!”
    三名智脑同时回道:“是!”
    紧接着科伦特走到阿南塔身边,手搭上表弟的肩,按了按:“萨莫看起来损耗很大,先带他去医务室吧。”
    阿南塔将秦孟被冷汗浸湿的鬓发捋到耳后,单手托着秦孟的腿,一手扶着他的后背,就这么用抱孩子的姿势将人抱起。
    他在秦孟耳边说:“谢谢你。”
    秦孟的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脑子里莫名划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的阿南塔浑身汗湿,躯体散发着热力,修长而结实的臂膀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低头在他额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