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冉明月那么一说，黎光有点不敢自己睡了。
    本来还不怕的，可谁让她的帐篷今晚上真就莫名其妙的破了。
    冉明月弯起眼睛笑起来，但还没说话。
    这回着急的人换成了黎光，她伸手去抓住了冉明月的手腕，握着，小声求她，“留下来吧？”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对对，我自己要求的。”一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黎光顺着话说道，“我睡袋虽然小，但两个人挤挤也睡得下，还暖和。”
    帐篷里明显变热了，黎光说完，“我们快睡觉吧，你早上还得早起，没几个小时睡了。”
    不过录野外节目就是这样，基本没有个好觉睡，就和拍大夜戏似的。
    黎光伸出手来，于是冉明月去架着她，又把黎光从轮椅上“搬”到了垫子上。
    “我觉得我应该自己准备一个拐杖。”黎光说。
    太麻烦了，在恢复的过程中，总不能随时都让人在身边陪着自己吧。
    “我在休假。”
    黎光没懂冉明月的意思，“啊？”
    “我在休假，能做你的拐杖，到你恢复为止。”冉明月说，“而且你很轻，我可以抱你起来。”
    黎光说：“废手。”
    冉明月笑而不语，最近黎光和自己谈到手的话题已经明显变多，真不知这小姑娘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折好的睡袋重新铺好了，冉明月看出来黎光热，让她把外套给脱了。
    裤子也要脱了，黎光晚上睡觉之前换过一次药，纱布在薄薄的绒裤下鼓起一层，冉明月很细心的避开了周围的位置。
    现在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冉明月得快些把黎光塞到睡袋里去。
    黎光没再提出要自己来，她猜到冉明月都不会同意。说来奇怪，她和冉明月居然这么的互补。自己不会的事情，冉明月帮她做了，冉明月做不到的，对于黎光来说这么轻而易举。
    给她脱衣服的时候，冉明月免不了要碰到黎光的身体各处。
    不免又说：“我说你很瘦吧……”
    做了一次手术，真瘦了许多。冉明月捏了捏她的胳膊，黎光哎呀了一声，作势去推冉明月，但只是作势，其实一点也舍不得从冉明月的身上下去。
    晚上又没人，又没设备对着拍，黎光放松下来了。
    冉明月不由得叹息，已经不知这是折磨还是奖励了。她在黎光的面前不知如何掩饰，开心也就是去捏捏黎光的脸。
    黎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快来吧。”
    自己做完这个举动的人就又在自己的表情包宝库里找到了符合的表情包，小人拍被窝，差点没要喊出一声妹妹来睡觉。
    “……”
    黎光觉得最近自己的脑子可能是有点不好使了。
    衣服脱了也不冷，在黎光的邀请下，冉明月也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黎光则负责开始脸红，其实冉明月只是脱个外套而已，她们在户外睡，比不得在家里睡那么舒服，不用吧衣服全脱了。
    她垂下眸，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甚至还想拿手机来做做样子，玩玩。
    冉明月准备好了，黎光的余光一看见，马上把自己被窝的一边腾出来。
    睡袋的大小毕竟有限，睡了两个人之后，她得侧着睡。
    “别侧着，容易压到伤口，你平躺。”冉明月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撑着胳膊去看黎光，“听话。”
    黎光当然听话。
    两人明明睡在一个被窝里，可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躺着。整个夜晚挺容易就折腾过去了，轮椅上去了又坐，衣服也是穿了又脱。
    冉明月的呼吸就在耳旁，黎光仰头看着帐篷的顶，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喜欢冉明月。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简简单单的事情才会变得这么有意思。
    “睡觉？”冉明月的声音轻轻的。
    睡袋里很温暖，把两个人的体温都融到了一起。黎光一动不动，冉明月也是。都已经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了，身体居然还没贴在一起，留了一丝丝的腼腆而礼貌的距离。
    “还是没那么瘦的。”黎光却答非所问，眼睛闭上，说话声音却挺清醒，“不信你摸下。”
    冉明月没讲话，她在思考黎光说的是哪里，是不是自己想的那里。
    她不动，说话的人反倒急，急着要往她怀里拱。冉明月忍不住笑了，又把黎光的动作按住，“摸哪里？”
    黎光干巴巴的说：“屁股和胸不瘦，但胸不准摸。”
    意思是屁股可以碰。
    冉明月闷笑出来，手还是没动：“哪有你这样邀请人的？”
    “我没邀请你，我是在阐述事实，怕你不信。”黎光哼了声，又睁眼，半点没有想睡的意思。冉明月还是跟她保持着那条线的距离，黎光有点气馁。
    想象中均匀的呼吸并没出现，“啪”的一声，灯关了。黎光眨眨眼睛，感觉到冉明月往自己这边靠了点。
    片刻，她的手被冉明月捂住了。
    “帮你暖着，睡吧。”冉明月道，“我和你睡在一起，不动了。”
    正因为是睡在一块儿，冉明月反而不敢做什么，真走火了怎么办，难不成还在这里灭火不成？
    这样的环境，冉明月可不想让黎光委屈在这。
    黎光又哼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