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养狼 为患 第47节
    第63章 我见不得这些
    急切的敲门声在清晨过于刺耳,燕灼放下刚掀开的锅盖去开门。
    门外是成然,看见开门的是燕灼,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烦,“我找曲哥。”
    说着便作势往里走,没迈出一步就被挡住,燕灼两只手撑在两侧门框上,姿势随意轻松,“什么事,我可以替你传达。”
    “不需要!”成然的眉毛拧在一起,他比燕灼矮了半个头,不得不踮起脚往里面望。
    曲砚正坐在餐桌上吃饭,他一眼就看见了,挥着手告状说:“曲哥曲哥,他不让我进来。”
    曲砚放下汤匙,偏头看过去,燕灼收起手臂,冲曲砚笑得阳光开朗,“阿砚,味道怎么样?”
    汤是燕灼早起熬的,味道浓醇,他应道:“很好喝。”
    燕灼身上的围裙还没摘,又重新钻进了厨房。
    成然如愿以偿,趾高气昂走进来,面对曲砚时才把身上的嚣张劲收敛干净,他坐到曲砚对面,有点小心翼翼地倾身说:“曲哥,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曲砚看着他,眼底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成然继续说:“我不是让雀儿监视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曲砚很轻地笑了一下,问:“担心我什么?”
    成然没从他脸上看出厌恶,受了极大鼓舞一样,他连腰背都挺直了,“还不是那个燕灼,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办。”
    汤匙碰到碗壁,曲砚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他这话称得上直白,成然一下子就慌了,脸上青白交错,想凑近曲砚又不敢,只能手忙脚乱地道歉说:“对不起,曲哥,我只是担心你,你别生气好吗?”
    曲砚对他的慌乱视而不见,平铺直叙道:“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成然。”
    是没留一丝机会的一句话,成然的娃娃脸垮下去,再也笑不出来,他不甘心地问:“曲哥,你真的喜欢燕灼吗?”
    厨房里的燕灼背对着他们,曲砚瞥过去,见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同样在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他点头,“是,我喜欢他。”
    “为什么?他有哪里好?凭什么值得你的喜欢?”成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桌上的碗被他碰倒,当啷一声,他的声音又弱下去,“曲哥,你喜欢我吧,别喜欢他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的比他好。”
    他先说服了自己,渐渐自信起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你爱吃的菜我也能学着做,其他的我也会学,我从小到大都是第一,世界上就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肯定比那个燕灼强一百倍……”
    “我已经说过了。”曲砚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我不需要你的担心,至于你的一切,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燕灼掐准了时机似的,这时候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颜色完美的煎面包,落座时还笑着问成然说:“成队长要留下吃饭吗?”
    成然被双击了个彻底,离开时表情都是恍惚的。
    关上门,燕灼心情极好地咬了口面包,若是尾巴露出来,应该也会晃个不停。
    曲砚抱臂看着他,“很开心?”
    “嗯……可能是今天天气不错。”燕灼咽下嘴里的面包,顺口胡邹,
    曲砚啧了声,“小狗。”
    中午时房门再度被敲响,是于阳让人请曲砚过去。
    洁白公寓的大门大开着,里面一个身形文弱的男人正在弯腰擦地,尽管地板干净得可以反光,他还是擦的很认真。
    听到声音,文弱男人转过身,他生了张大众脸,一眼扫过去没有任何记忆点,蓝因曾说过他是天生的背景板。
    于阳本人对此很满意,毕竟以他从前职业的特殊性,自然是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进来换鞋。”
    见到他们,于阳也没什么意外,只指了指门口的鞋架。
    这事燕灼昨天做过一次,不用提醒就把曲砚的轮椅也擦了一遍,于阳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接着推了推眼镜说:“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蓝因说的?”曲砚问,觉得不太可能,蓝因做不出这种事。
    于阳摇头,“我在门上做了标记,有人进去我都会知道。”
    曲砚接下他的话:“所以?”
    于阳淡声说:“所以以后这栋公寓,蓝因与丧尸不得进入。”
    曲砚:“……”
    “既然你已经知道冷库里的东西,我就不多加叙述了,这件事我本来也打算告诉你。”于阳引着他们往冷库去,在开门的前一秒又转头,视线在曲砚和燕灼身上逡巡了两圈。
    直到燕灼警惕地看回来,他才说:“听蓝因说你们是情侣关系,是吗?”
    燕灼挡在曲砚身前,“你问这个做什么?”
    于阳微微耸肩,“没什么,只是提醒一句,请你们不要在我这里做出任何亲密举动,我看不得这些。”
    燕灼:??
    越山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怪。
    他俯下身,悄悄问曲砚:“他不是洁癖吗,怎么连这也要管?”
    不等曲砚回答,他就自言自语说:“他不会是受过情伤吧?”
    于阳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冷库里传出来:“双城的燕灼队长,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到了。”
    燕灼噤了声,推着曲砚进去。
    一晚过去,冷库里的尸体看起来没有变化,生长在上面的蓝花却茂盛许多,快要覆盖整具尸体。
    于阳戴上白色的乳胶手套,弯腰扯住一株蓝花的根部,鼻梁上的镜框在冷库的灯光下折射出无机质的冷光,“昨晚八点,我折了一朵花,一晚上过去,它并没有显现出任何枯萎的迹象。”
    他的手指稍稍用力,将蓝花的根部扯出来,尸体的血肉被冻得冷硬,可丝丝缕缕的根茎拽出来时竟然没有一根折断,扯出一朵花,花根带出了一颗眼球。
    于阳的表情没有变化,他接住眼球,重新塞回尸体的眼眶中,并认真道歉说:“对不起,张和。”
    “这些花的生命力很顽强。”曲砚说,这件事他昨天就发现了。
    于阳颔首,把根部沾着血液的蓝花递到两人面前,“我敢保证,末世之前世界上绝没有这种植物。”
    连花蕊都是蓝色,这株蓝花并没有任何枝叶,根茎上光秃秃的,燕灼盯着于阳手里的花,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
    曲砚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劲,握住他的手腕叫他:“燕灼?”
    燕灼没听见一样,喉结滚动地吞咽唾液,目不转睛地看着蓝花问:“我能摸一下吗?”
    于阳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奇异兴奋的光,他在曲砚阻止之前将花递了过去,“当然可以。”
    燕灼几乎是瞬间接了过去,那些软趴趴的根茎刚一碰到他的手,便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延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了燕灼的掌心。
    根茎在皮肤下搅动,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疼痛让燕灼恢复清醒,他咬紧牙关,一把扯下蓝花甩了出去,鲜血在地板上散开,蓝花的根茎还没有停止蠕动,燕灼闷哼一声,手上鲜血淋漓,若不是扶着曲砚的轮椅早就倒下了。
    “果然如此。”于阳的猜想得到印证,“怪不得我会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你以前见过这种植物吧,或者更确切地说,这种植物寄居过你的身体?”
    燕灼面色湿红,喘息粗重,最后维持不住身形地倒地。
    于阳面露疑惑,“不应该,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话落的下一瞬,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他身后袭来,令他顿时心生不安,想躲开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被粗壮的藤蔓拽住双腿,然后被重重甩了出去。
    架子上形状各异的玻璃罐被波及,滚落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后背磕在冰冷坚硬的墙上,骨头撞得生疼,于阳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一只手摸索着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
    镜腿沾了一点地上的血迹,他用两根手指拿着,平静地看向曲砚,“我感觉到了,你很愤怒,为什么,因为他受伤了吗?”
    他对身体上的疼痛反应并不大,看着曲砚解释说:“我做过预估,他并不会伤得很严重,现在……他的反应很奇怪。”
    曲砚一只手撑着燕灼的肩膀,脸上戾气未消,“仅此一次。”
    他说:“如果你再把心思打到他身上,我不会手下留情。”
    第64章 第二具尸体
    燕灼只是短暂的失去了意识,他清醒得很快,脸上的潮红色慢慢退去,他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一地狼籍和略显狼狈的于阳显然昭示着刚才发生过什么,
    于阳拿着碎了一个镜片的眼镜,十分诚实地说:“因为我让你受伤,所以曲砚很生气,他用藤蔓把我扔了出去。”
    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你看,你已经醒过来了,说明我的做法并无不妥。”
    曲砚自动忽略他的话,牵着燕灼往外走,幸好于阳的公寓里备着各种伤药,能够及时给燕灼包扎伤口。
    燕灼坐在沙发上,手腕被曲砚举起来,有未凝固的血掉在洁白的沙发罩上,跟过来的于阳忍不住开口提醒:“你们可以小心一点吗?”
    曲砚看了他一眼,他又不得不憋回其他话,这对一个重度洁癖者来说极为残忍,于阳甚至宁愿被曲砚多扔几次。
    掌心血肉模糊, 曲砚拿着棉签,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燕灼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他用消毒酒精冲了一遍伤口,才把手重新递回给曲砚,“阿砚帮我包扎吧。”
    曲砚拿过纱布在手掌上缠了一圈,“刚才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燕灼的手指蜷了一下,他语气强硬许多,“不许说谎。”
    燕灼嘴唇微动,话还未吐出来,又被于阳给打断了,他目光炙热地看着燕灼问:“能给我一点你的血吗?”
    见曲砚的视线移过来,他补充说:“本来是想要一块你的肉的,但曲砚肯定不会同意,我只抽两管血,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不行。”曲砚替燕灼做出回答,
    于阳打起感情牌,“我有直觉,他和这些植物一定存在某种联系,只要找出这种联系,我就能找到那些异能者失踪的原因,越山的同伴们下落不明,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曲砚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拿这种话来蒙人未免太可笑了,怎么,你是真心担心他们的?”
    当然不是,于阳感情淡漠得可怜,那些异能者的死活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是好奇而已,而现在,他对燕灼的好奇已经盖过了一切。
    “我可以答应你。”燕灼突然开口,“但你要对这件事保密。”
    “我保证。”不顾曲砚冷下去的神情,于阳立刻应道。
    恰好这时有人到访,于阳跑去开门,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不会有问题的。”燕灼用受伤的手握住曲砚的小臂,“相信我,阿砚。”
    他的动作牵扯到伤口,有血从纱布中渗出来,曲砚皱眉,又将纱布缠了两圈。
    燕灼不是执拗的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乖顺听话的,曲砚从前当他是玩物和顺手的工具,自然很喜欢他这一点,但现在是不一样的,爱人需要给予绝对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