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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御龙斗法
    翌日。
    玲珑换上校服,把打着哈欠耷拉着身子的百里青装进衣袖,就拎着书包风风火火出了门。
    刚出门,就远远瞥见一道人影,因为坐着轮椅,她一下子就认出来是玉临霜。
    “临霜哥哥怎么在这?”她有些意外。
    玉临霜看到她,目光顿时温和下来“送你上学,顺道去参观一下星宿学宫。”
    玲珑噗嗤一笑:“送我上学时其次,主要是为了看看星宿学宫吧?”
    临霜哥哥是蓬莱的学生,对星宿好奇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玉临霜却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想送我的妹妹上学。”
    玉临霜话说到这里,玲珑也不好意思拒绝,二人一道上了云梭,很快就到了学宫。
    学宫外,学生们叁叁两两地走着。
    “曲先生!”
    本要和哥哥告别,玲珑远远看到曲不周站在学宫外,立刻兴奋地冲上前去。
    她步履很快,眼见着就要扑进对方怀里,一双修匀有力的手掌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没让她得逞。
    头顶属于男子笑声响起,一如既往令人如沐春风。
    “如今你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般胡闹。”曲不周叮嘱道,虽是柔声,但意思十分清楚。
    儿时养成的习惯可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曲先生尚且还是玉家子弟的启蒙老师时,她就敢骑在先生的肩膀上东奔西跑,哪怕过去很多年,她对先生的亲近感依然很难改变。
    但也不是不注意男女大防,只是不管对方如何想的,她心中已经却是将先生默默划入了“她的男人”的行列。
    早晚的,她想要的东西就要拿到手,男人也一样。
    “先生今日来是有什么事么?”她抬头问曲不周,虽知道先生这段时间会留在星宿学宫,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先前考核出了意外,学宫请我来为下月的考核把关,顺道给你们上几日的课。”
    之前的意外?
    大概指的就是她掉进藏龙谷那件事,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听说已被逐出星宿学宫,剥夺了成为御龙师的资格。
    不过玲珑因祸得福,知晓了自己不能御龙的缘由,倒没有太过记恨对方,也不觉得自己脚踏几条船有什么错。
    那些男人能被她玉玲珑玩上一玩是荣幸,男人间狗咬狗互相使绊子也就罢了,竟还敢波及到她。
    被逐出星宿学宫一点都不冤枉。
    玲珑冷冷想着,玉临霜已不知什么时候推着轮椅到她身边,朝着曲不周一揖。
    “曲先生,许久未见了。”
    “临霜。”曲不周看向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欣慰,“我从蓬莱学宫的同僚口中听说,你在那里成绩优异,不过半年就进阶到青阶,年末绯阶御龙师资格的考试,你可会参加?”
    “承蒙多位师长照顾,临霜才疏学浅,许多事情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至于考试,自然是会参加的。”
    玉临霜神色淡淡,只是保持着疏离有礼的笑容,即便是儿时族中启蒙的师长,他与之似乎也并不算亲近。
    曲不周自然感觉到他的冷淡,也不再说什么,
    “哥哥回家吧。”既然已到了学宫,玲珑便转身对玉临霜道。
    “好。”既已将妹妹送到,玉临霜也不打算久留,转身推着轮椅离开,玲珑本想送他,但又怕哥哥多想,便没有追上去。
    曲不周倒是没有离开,玲珑知道先生是在等她,虽是心中有几分欢喜,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先生先去教室吧,琼歌姐姐说有东西要交给我,我去找她。”
    “好,那迟些见。”
    二人告别后,玉玲珑就哼着歌轻快地漫步在林荫小道,百里青则睡在她肩膀补觉。
    玉琼歌比她年长,虽都是星宿学宫的学生,但二人所习流派不同,所在的学院也不同。
    她所修的是辅助性功法,平日里喜欢阅读各种典籍,幽州的历史课她每次都能考第一,也是因为族姐私下经常偷偷教导她。
    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玉玲珑本来就是天才,哼哼。
    没走多远,玲珑就看到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学生站在不远处。
    看到他们似乎正将什么人围起来,玉玲珑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上前出声打断了他们。
    “你们做什么?”
    几个宋家子弟回过头来,玉玲珑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宋燃。
    “教训一下没有眼力,不懂规矩的新生罢了。”
    顺着他们的方向看去,一男一女两个新生抱着书袋缩在墙角,眼神里虽有怨愤,却紧抿着唇不敢说一个字,身上星宿学宫制服崭新,但是靴子有些陈旧,也没有任何刻有族徽的饰品在身上。
    不是世家的人……
    平民?
    玉玲珑猜到了他们想要做什么。
    星宿学宫主张有教无类,只要具备御龙师的资质,即便是平民也能够入学星宿,虽然没有御龙世家那么数量庞大,但是平民里头也有不少厉害的御龙师,例如伏龙司的祝承裳。
    每个世家多少都有几个恃强凌弱、狗仗人势的宵小之辈,但星宿学宫极为重视学生的德行,明面上,他们自然不敢欺负平民,唯有一个方法,才能令他们找到些机会,仗势欺人。
    因为御龙师之间有个规则。
    ——御龙斗法。
    御龙师间以令镯起誓,结下临时的赌约。
    一旦赌约结成,与赌约有关之事不许旁人插手,即便是世家也一样,唯一有权力干涉的,仅有伏龙司里掌管刑罚裁决的七位星官。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各自代指一位星官,但他们司掌的事务各不相同,并且不为人知晓。
    至于御龙斗法,于部分想要欺压平民的世家贵族中的败类来说,自然相当于一种私刑。
    玉玲珑素来不齿借势欺人这种事情。
    平民出身的御龙师不像世家那样,幼时就有专业的御龙师启蒙,他们大多数都是凭借自己摸索,没有得到公平的资源却能够得到入学的资格已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没有出身世家的年轻御龙师对于御龙那般娴熟也并不奇怪。
    不过是借了家族的光,不知道那些世家的年轻御龙师有什么资格自恃高人一等。
    她本就看宋燃不爽,眼下自然不会就此作壁上观。
    “你们要和他们赌什么,我来和你们赌。”玉玲珑大步上前,拦在学弟学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