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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爹是张献忠!”
    张云轩的话音落下,轮到朱宏煜懵逼了。
    朱宏煜一脸懵逼的看着张云轩,然后,他的脸色极具变幻。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可知道本督是楚王一系的宗室吗?你知道张献忠破武昌,杀楚王,屠戮楚王一系宗室数百人吗?”
    “你在我这里说自己是张献忠的女儿,不怕死乎?”
    “再者说,世人都知道,张献忠在成都杀光了自己的家卷,然后北上抗清战死的事情。”
    “张献忠的家卷早就死光了,你最好别胡言,以免坏了自己的性命!”
    张云轩说自己是张献忠的女儿,朱宏煜其实是有些相信的。
    如果不是事实确是如此的话,张云轩的心得有多大,才能干出这种,在楚王一系的宗室面前,说自己是张献忠的女儿的事情。
    好家伙,找死也没这么找的!
    朱宏煜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不想杀她罢了。
    否则,一但张云轩坐实了自己张献忠女儿的身份,朱宏煜这个楚王一系的宗室,可就真的只能杀她了。
    张云轩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我的父亲就是八大王张献忠,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父亲确实是造了明朝的反,可我父亲造反还不是因为大明朝太黑了,不给底层的百姓活路吗?我爹造反也只是为了活着,他有什么错。”
    “在我心中,他就是世间最大的英雄!”
    “杀宗室怎么了?都造反了,还不能杀宗室吗?”
    “但是,我父亲即使又再大的过错,他也是死在抗清的战场上的,如何不能称一声英雄?”
    “在他中箭濒死之际,也是吩咐了我的几位哥哥们,让他们为了不亡天下,为了中华衣冠,投明抗清的。”
    “这些年大明在西南的局势,不全靠我西军的将士在撑着,我那几位哥哥在撑着吗?!”
    “虽然孙可望降了清,可我剩下的那几位哥哥,不都是为大明朝尽了忠的吗?”
    “这些年为了抗清,我西军的弟兄战死了多少?有多少弟兄埋骨他乡?”
    “这些还不够赎清我父亲当年犯下的罪孽吗?!”
    “若没我西军的将士们拼死,大明朝早就亡了,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说着这些,张云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已经红了眼眶,神情中满是委屈和不甘。
    朱宏坐在座位上,紧紧的抿着唇,忽而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开口说道。
    “够了!够赎清了!”
    “杀宗室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群只知道耗费国家公帑的硕鼠,不能为国家做出丝毫的贡献!”
    “杀就杀了,我要是你爹,我也杀!”
    “反正当年你爹攻破武昌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奶娃娃,什么都不知道,和那些被杀的宗室也不亲近!杀光了他们也不关我什么事情。”
    “我家人大多都是甲申之后,死在清军屠刀下的!”
    朱宏煜给自己找到了不杀张云轩的理由,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
    张云轩也是忽的破涕为笑,开口说道。
    “将来我要做全天下第一个女宰辅,我还要给我爹追封,追封全天下最好的美谥!”
    “给秀哥追封,给能奇哥追封,孙可望就算了,他投了清鞑,我爹在地下也不会认他这个儿子了!”
    说着说着,她鼻尖忽然冒了一个鼻涕泡,看起来可爱极了。
    朱宏煜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心中却是充满了感慨!
    清虏入关,铁蹄踏遍河山,万里江山染血。
    有人选择跪地投降,做汉奸,做顺民,但却有更多的人,站出来要抗争!
    他们宁愿死在清虏的屠刀下,也不做亡国奴!
    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是官,是贼,是兵,是读书人,是乡间的老农,是城里的乞儿,青楼里的龟公,街上的无赖汉
    有什么区别呢?
    在他们站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只有同一个身份了!
    那就是汉人!
    不愿意再做四等人,再给异族做奴隶的汉人!
    满清,终究是异族!
    满清王朝二百年的江山,反清复明的呼喊从来没有中断过!
    直到辛亥革命一声炮响,孙中山再次喊出了五百年前响彻神州的那句话!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第一百二十九章中原每多豪杰辈
    就连推翻大明,给满清创造了入关的机会的闯军残部,也是在夔东战至最后一人。
    李过的义子李来亨举家自焚,夔东十三家彻底覆灭。
    闯军的将士们,同样也是用生命担起了自己该负的责任!
    叫人如何不感慨?
    中原每多豪杰辈,岂叫胡蛮窃紫薇?
    天子中庭腥气聚,扫清寰宇解甲归!
    两人四目相对,张云轩能看得出朱宏煜眼中的坦诚。
    知道他刚刚所言并非是哄骗自己!
    朱宏煜开口说道。
    “既然是张献忠的女儿,当年张献忠杀家卷立誓抗清,为何没杀你?”
    “你又为何会来到南洋?还来参加我光复军的募官考试!”
    张云轩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开口说道。
    “父亲当年想要杀我的!”
    “只是被几位给哥哥拦下来了,几位哥哥说我其余的弟弟妹妹还在襁褓,随军怕是活不成,杀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