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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谢青寒来之前定然已经做了放下所有的决定。
    只见,初见之日行为粗鄙、溯洄之中步步为营的人弯下了曾经刚硬笔直的腰,朝着温时卿行了个礼。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还请仙尊责罚。”
    温时卿望着他没说话,又听谢青寒继续道:“只是尘秋,一生救人无数,唯一的过错不过是帮我隐瞒事实,罪不至死,还望仙君海涵。”
    闻言,温时卿愣了愣,忍俊不禁。
    他笑得随性,不像德高望重的仙尊,倒像因趣事乐不可支的翩翩少年。
    这般的场景在当下却如此违和,温时卿笑得让众人疑惑不已,让谢青寒一瞬间毛骨悚然。
    温时卿陡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冰冷的眼神扫过谢青寒,又看向尘秋。
    尘秋被他看得发怵,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温时卿打断。
    温时卿只是淡淡扫了尘秋一眼,随即看回了仍在面前行礼的谢青寒,不咸不淡地对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将你所认说的罪孽全然说出来吧。”
    谢青寒起身,又听温时卿补充道:“我只听我想听的。”
    谢青寒点了点头,因为他不知道尘秋说过些什么,于是问温时卿道:“仙尊还想知道谢什么?弟子知无不言。”
    温时卿却没自己问,而是对一旁的江深说道:“想知道什么,便自己问。”
    江深点了点头,望向谢青寒。
    “谢掌门,我当真是鎏清仙尊之子。”少年红着眼,问着最感性的问题,与原著里杀伐果断的男主大相径庭。
    “千真万确。”谢青寒闭了闭眼答道。
    温时卿许是觉得无趣,悠悠地扇起了扇子,丝毫不像灵力大损之人。应淮序看了一眼温时卿,淡淡提醒道:“问些有用的。”
    姜有仪觉得应淮序凶,想为他打抱不平,却被江深拦住了。他扯了扯姜有仪袖子,继续问:“谢掌门不惜杀害师兄,只是因为嫉妒?为的就只是一个掌门之位吗?”
    闻言,谢青寒苦笑,感叹道:“人人都以为他周岸停清正廉洁、卓尔不群,只有我一人知晓,他不过也是个口腹蜜剑、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
    温时卿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却见一股灵力冲向谢青寒,须臾间,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那印记是忍冬花的模样,深红色的花在谢青寒的脸上娇艳欲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出印记触感鲜明。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开口道:“忍冬印记,知无不言,言之必诚。”
    忍冬印记乃魔族术法,中咒者身上会出现忍冬花的印记,若所言有假,忍冬花印记便会开始灼烧中咒者。颜色越深,灼烧的灵力越凶猛。
    “继续吧。”温时卿对谢青寒淡淡说道。
    谢青寒垂着眼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一年仙门大会……”
    “师兄!听说了吗?仙门大会要重新召开了!”年轻的修士身着南月宗的家袍,大步走进殿内,边走着边激动地说道。
    斩天道过后修真界忙于重修重建,仙门大会一连好多年没召开。这一年难得的机会,修真界已然安定下来,于是衍月宗便牵头重新办起了仙门大会。
    殿内的人正煮着茶,一举一动风度翩翩,正是后来被封为鎏清仙尊的周岸停。
    而激动着走进门的人正是谢青寒。
    “听说了。”周岸停喝了口茶,回答道。
    谢青寒继续问:“你要参加吗?”
    “当然。”周岸停边回答,边给谢青寒递了一杯茶。
    茶清香无比,谢青寒坐到周岸停面前,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也参加,不过尘秋不参加。”
    周岸停笑了笑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来劝我别参加的。”
    谢青寒嘁了一声,说:“听说这次仙门大会一个一个门派只能有一个弟子参加,你和我本来就只能去一个。”
    他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站起来对周岸停扬言道:“这个位置我势在必得。”
    周岸停笑了起来,左手抱拳,抬头望着谢青寒说:“拭目以待。”
    此言一出,两人乐不可支。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知无不言的师兄弟。
    众人都知道,代表南月宗去仙门大会的弟子不是周岸停便是谢青寒,他们二人不相上下,能力也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所以无论是谁去,对于大家来说都无可厚非,为此甚至宗门内还有人开起了赌局,赌他们师兄弟谁能参加仙门大会。
    比拼那日,南月宗大殿外的比舞台上格外热闹,谢青寒与周岸停打得热火朝天、不相上下,最终以谢青寒险胜。
    当时的谢寒青与周岸停本就不相上下,周岸停输了也无可厚非,他们依旧是相交甚好的师兄弟。
    谢青寒为了准备仙门大会,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地修炼,却在仙门大会即将开始时出现了意外。
    那一夜谢青寒修炼时不幸走火入魔,灵力大损,再没有参加仙门大会的能力。
    他本已经为仙门大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在前夕出了岔子,谢青寒崩溃不已。可他无能为力,只能和尘秋到后山的院里接受治疗。
    代表南月宗参加仙门大会的人顺理成章地成
    了周岸停。
    那个时候的谢青寒怎会迁怒于自己的师兄,他甚至在周岸停离开前为其送行,对其说夺不到头筹别回南月宗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