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眠下意识回避去想,为什么郁承泽偏就买在她隔壁的事。
车到了地方,停下,卫二在侧面等着,郁承泽走下车给她拉开了车门,自然地伸出手:“我扶你。”
“谢谢。”
贺欢眠腿伤虽然好了七七八八,但下车确实还是有点别扭,也没拒绝郁承泽的好意,扶着他的手,挪下了车。
“嘎——本大爷活过来啦——”
晕车的小九站在贺欢眠肩上,也恢复了活力,左右跳着存在感十足。
贺欢眠接过卫二递过来的空鸟笼,有些不确定道:“白天让它自己在家,真的没关系吗?”
卫二笑应:“贺小姐放心好了,我家也养了鸟,前段时间出国,请了人早晚喂食,健康方面没出问题。”
贺欢眠这才放下心:“这就好。”
郁承泽站在贺欢眠身侧,闻言轻抬起眼:“你不是说你家小草没之前活泼了吗?去医院看过没?医生说什么?”
小草谁?
他家小相思叫小花,明明一直都很文静乖巧好吗?
卫二心里想着,面上却顺势露出些苦恼:“做了检查,的确很健康,我跟医生说了症状,他说可能是孤独症,小草还算是好的了,有严重的,啄光自己羽毛……”
贺欢眠偏头看了眼小九,它还在一个劲地用脑壳蹭着她。
见她看过来,还假模假样害羞地用翅膀蒙住绿豆眼。
没装一会儿,又滴滴溜溜看向她。
贺欢眠有些牙酸:“……”
本来就够丑了,这要再秃了,不知道得多磕碜。
贺欢眠认真考虑着要不要请人照顾小九的事,就听郁承泽道:“或许白天你去学校时,我可以帮你照顾它。”
贺欢眠有些犹疑:“不会太麻烦你吗?”
郁承泽轻笑:“我是助理,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谈何麻烦呢?”
话说到这份上,贺欢眠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第二天早上就将小九送了过去。
是郁承泽开的门,看得出他刚晨跑回来,一身雅灰色的运动装,黑色短发微湿,轻匀着气:“早。”
“早。”
总不能鸟放在这儿就走了吧,贺欢眠随意找着话题:“晨跑去了吗?”
“对。”郁承泽让开了门:“你进来看把小九安置在哪儿比较好?”
贺欢眠刚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把这赖皮精塞哪儿都行。
就见郁承泽已经转身走了进去。
好吧。
贺欢眠挑中了花园的长廊,连说带哄想让小九松爪子。
郁承泽温声问道:“吃早饭没?”
贺欢眠好不容易用晚上就来接它,把它哄松了爪,边应道:“没,八点的课,等会去食堂来得及。”
郁承泽轻笑:“既然没吃,就一起吃点吧,阿姨多准备了些。”
他们在医院那会儿也常在一起吃饭,没什么别扭的,贺欢眠便也懒得客气拒绝:“好啊!”
早餐不复杂,简单的白粥包子,却很贴合贺欢眠的心意。
她从小在镇里长大,是典型的中式胃,咖啡面包这类西式早餐不是不行,只是始终像是差了点什么。
这一点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一个是没关系的没必要提,而有关系的……她要指望贺家人什么,才真是多少有一点子病在身上。
她想得正入神,就见让她等等的郁承泽换了衣服又走了出来。
“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贺欢眠这才真不好意思了:“很近的,我自己可以去。”
郁承泽拿起车子钥匙:“你腿受伤了,不能开车,又要少走些路,这一阵我都会送你的。”
郁承泽没有弯弯绕绕些什么顺带的废话,说得认真而直接。
贺欢眠反不知道说什么:“嗯。”
郁承泽并没有特意挑什么车开,贺欢眠也没挑,反正不管他开出车库里的哪一辆停在学校门口,都会引起骚动,费那劲干嘛。
贺欢眠看着拉开的副座驾的门时,反应过来:“今天你开车吗?”
“嗯,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给司机放了假。怎么?不相信我车技吗?”
郁承泽玩笑道。
反倒是贺欢眠认真点头。
“有一丢丢,毕竟我刚从医院出来,还不想那么快回去。”
郁承泽坐上驾驶座,像鼓励小朋友似的,偏过头夸她:“对了,就要这么想,现在要检查下我的驾照吗?”
贺欢眠脸上的热度把她自己都要烧着了,瓮声道:“不用,赶紧走。”
身侧传来很轻一声闷笑。
贺欢眠想捂耳朵,要是这车哪儿冒出个洞,她能现在就钻进去,盖上盖。
贺欢眠一路上都没说话,见到地方停了,也不等他开门,闷声就要走。
结果太着急,忘记还系着安全带,砰一下又弹回来了。
车内是能杀人的沉默。
贺欢眠:对,杀的就是我。
郁承泽知道再逗人就要毛了,止住笑意,倾身给她解开安全带。
贺欢眠憋了憋:“我会。”
郁承泽含住笑:“嗯,我知道。”
贺欢眠憋气地鼓起脸。
郁承泽不仅不顺毛,还好笑地戳了下,在人要炸气的时候又松开。
正经道:“销假的事,我已经跟你们辅导员说过,回去正常上课就行。”
贺欢眠:“哦。”
郁承泽将她装书的挎包从后排拎过来:“对了,你记得看email,你请假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程录音,要补的作业我整理发到了你邮箱里,不过你上完课还是记得跟任课教授打一声招呼。”
郁承泽事无巨细地交待了遍,就见贺欢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些发愣。
“怎么了?”
“谢谢。”贺欢眠认真眼,“我一时太感动,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只能年终奖翻倍了。”
郁承泽失笑:“好,那我先谢谢老板了。”
贺欢眠肉痛,但还是坚持道:“不用谢,你值得的。”
“咳——”
郁承泽以拳抵唇止住笑意。
……
第116章 一一六旺
“可可, 你看!你看!”
丁可可今天上午没有课,正在买校门口的包子,刚拿起来就被同伴一阵疯狂拉扯, 差点包子都没拿住。
“看什么?”丁可可险险抓住纸口袋,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匆忙看了一眼。
“我不懂车,再贵我也不明白。”
“谁说车啦?你看从车上下来那个人, 你不眼熟吗?”
丁可可咬着包子, 再度看过去。
从车上迈步下来的高大男人,极尽英俊的外貌,却偏配上了身无尽资源财富才能堆叠出来的波澜不惊气势。
哪怕他是从驾驶座下来,举手抬足间的从容,也让他身份不容错辨。
丁可可第一次知道, 原来有人只用站在那, 看着, 就会想到天堑云泥。
她深吸一口气, 却很快地收回视线:“看到了,是挺帅的,不过我没想起来像哪个明星,走吧。”
同伴着急了:“不是, 我是说那女生, 你看像不像贺欢眠?”
丁可可猛地顿住脚步:“眠眠?”
她再回头, 副驾驶的人还没下来,车窗玻璃有些晃眼, 她一时看不清。
却注意到刚刚那一看身份就不同寻常的男人, 一身搭配适宜的高定正装, 唯一不和谐的颜色, 就是手上拎着的鲜黄色可爱鸭挎包。
丁可可认出了那跟着主人一起在球场张扬的包包, 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很快,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少女扬着笑和男人说了句什么。
男人俯身静听,而后失笑着给她理了理搅在一起的耳环,将包递给了她。
她接过可爱鸭子包包,一摆手,走得一如贯常的潇洒。
留下男人站在车边,驻足凝视。
“他们什么关系啊……”
丁可可听到同伴轻声发问,倒是没误会她是见着豪车就乱下定论,清楚她的疑惑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