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频频从后视镜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见温汀什么都不说, 就是默默流泪,司机师傅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 出什么事了, 哎, 别哭啊, 有什么事都能解决的,睡一觉,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司机师傅说话音调很高,声音爽朗,很有穿透力。
师傅说完,从后视镜里看温汀的反应。
温汀还是没说话,但是抬手擦了擦泪。
看见对方有反应, 师傅才放下心来继续开导。
“姑娘, 看你上车和下车的地方, 就知道你生活条件很好,至少不用为钱发愁,不像我,每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开车,也挣不了多少,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压力大呀。”
温汀这次抬眼看了眼后视镜。
司机师傅四十多岁的年纪,寸头,穿着廉价的棉服,外面套着的马甲上面印有春风建材城的字样。
温汀被陌生人的善意感动,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没事,谢谢您啊师傅。"
“哎,这就对了嘛,要看开点,你别看我每天累死累活,但是我活得开心啊,我小女儿啊,刚才给我电话,说考了一百分,跟我要一个小蛋糕的奖励,这我必须得满足啊,姑娘,送完你,我就给女儿买蛋糕去。”
温汀看着司机师傅一脸喜悦的憧憬着自己的美好生活,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他没有大车子,大房子,没有钱,但是一样活得开心。
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温汀付钱下车。
临走时还特意跟师傅说了谢谢。
通过一路上司机师傅的开导,温汀的心情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
进门之后,小恒星从角落里直接扑过来,跳进了温汀的怀里。
“小恒星,有没有想我呀。”
温汀抱着猫咪,手指帮它梳理着毛,小恒星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小恒星,小恒星......”
温汀一遍一遍叫着猫咪的名字。
那天晚上温汀很累,迷迷糊糊地听谢景恒给猫咪取名字,还没意识到这个名字的特殊性,现在想想,确实意义重大。
跨年夜那晚的烟花秀。
在漫天烟花中,谢景恒对她说。
我见过漫天银河,却只爱你这一颗星星。
他很少说这些文艺的情话,只有这一句。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用行动直接来表达爱意,就像他在歌里唱的那样。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偌大的别墅客厅里,只有歪在沙发上的小小身影,显得落寞而孤单。
唯一的欣慰是,这次有小恒星陪着她。
温汀一个人呆坐了很久,想了很多。
不就是一个星星发夹吗?
他们小的时候,那个年代,就是比较流行这种配饰,碰到相似的,并不稀奇。
说不定,我自己还带过呢。
想到这里,温汀突然有冲动,想给妈妈打电话,问问自己小的时候是不是也买过这种星星发夹。
她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晚上十点半了。
爸妈早就休息了,还是算了。
她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事情好像也没有太糟糕了,不就是一个女性朋友吗?她们一起长大,是发小,肯定彼此之间比较亲密,别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温汀自己想明白了,心情好了一些,一个人回卧室休息。
她坐在床上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想等谢景恒回来。
等他回来,看他的态度,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猜。
她就这样靠着床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卧室里的陈设还是她睡着之前的样子,谢景恒一夜都没回来。
她揉了揉僵硬地脖子,摸出手机看了看。
屏幕上显示有谢景恒的信息。
发送时间是半夜三点半。
谢景恒:【汀汀,抱歉我得出国几天,公司出了挺大的事,我得去处理,这几天你如果不想一个人在家就回爸妈家,或者找乔栩来陪你,都可以。】
谢景恒:【老婆,对不起,照顾好自己,我大概一周左右回来。】
温汀手指捏着手机,刚睡醒的困倦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谢景恒又出国了。
他总是那么忙。
温汀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她这个人其实比较看得开。
手指轻敲屏幕,给他回复消息。
温汀:【我没事儿,你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打完这几个字,又觉得太官方了,怕他担心,又发了一句。
温汀:【等你回来,爱你。】
发完这一句,温汀觉得可以了,放下手机去洗漱,准备去工作室开门。
自从从米兰回来,元旦这几天只顾着吃喝玩,都没怎么改稿子。
距离candela定的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去一周,她要赶快行动起来了。
温汀到工作室的时候,小兰不在,按照法定节假日,正常的上班时间应该是明天。
温汀进去之后,把卷闸门又放了下来,把自己关在里面,心无旁骛地工作。
她翻看了上次开会时candela针对她的作品提出的修改意见,一点一点进行细细修改。
等她重新整理完一件作品,抬起头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暮色四合。
不知不觉中,一天都过去了。
她竟然整整工作了一天的时间。
而这一整天里,谢景恒都没有联系她。
温汀不太懂商场上的事,但是能让他连夜飞到国外去处理,应该是很棘手的事情了吧。
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温汀考虑良久,给谢景恒的助理李想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接起。
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很嘈杂。
李想:“喂,嫂子。”
温汀:“李想,谢景恒突然出国,是出什么事了吗?他怕我担心,不肯告诉我,但是,我放心不下,想问问你,事情怎么样,严不严重?”
李想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事儿确实挺大的,因为一个副总的失误,我们丢了一个美国的大单子,如果解决不好,不仅没有收益,还会赔偿巨额赔偿金,所以谢总连夜去了。”
温汀:“哦,你没跟着他吗?”
李想:“没有,我在港城的,处理总公司的一些事。”
温汀:“我知道了,李想,他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如果事情有什么进展,麻烦你跟我说一下。”
挂了电话,温汀的心思久久不能平复。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作为谢景恒的妻子,她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
对于生意上的事情,更是一点都帮不到他。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他,让他抓紧时间把危机处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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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没有合眼。
从接到李想的电话,谢景恒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看见父亲谢勋和各大股东,公司高管都在,就知道事情不妙。
李想简单跟他汇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股东会议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
事情刚出不到24小时,谢氏的股价已经暴跌6个点。
如果再跌下去,不是谢氏能够承受的。
谢景恒主动请缨,带人去美国公司那边当面解决,表示诚意。
谢勋赞同他的作法,但是,他要求聘请一位专业的公关人士跟他一起去处理。
谢景恒有点不懂,“公司里有公关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不是吃白饭的。”
谢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推荐的这位,是在美国业内很出名的公关将才,完美解决过多次公关危机,相信我的判断。”
谢景恒着急走,没再多说。
凌晨一点,港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谢景恒跟团队其他人等着那位公关大牛的到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伴随着一道清丽地女声,有人在飞行管家的带领下上了谢景恒的私人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