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装, 可惜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就是了。”
林双杞缓缓松开手, 呼吸急促,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秦天阳。
“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之间好像互通了什么关于白葵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却将他拒之门外, 他们都能去靠近, 去触摸, 唯独只有他不行。
他连那条路都找不到, 更别提打开城堡的大门。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陆滇懒得理他,在他看来林双杞对自己根本没有威胁性, 对于白葵他有百分之百的占有欲,也有自信, 是自己抢占了先机。
但就像前面说过的, 这根线始终牵在白葵手上。
他会适当作出让步, 具体的发展还要由他的乖宝自己来决定。
“要打架去外面, 别吵到小葵睡觉。”
留下这句话,陆滇转身离开,脚步带起凌厉阵风,只有额头和颈侧突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冷静。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白葵变得嗜睡很多。
明明昨天和前天几乎一直在睡觉,却还是感觉身体疲惫,打完针这一觉更是直接睡到下午六点多才醒。
从病房窗户看出去,海岛已经暮色四合,病房在五楼,陆滇专门选择了一间朝向最好的,从这里躺在床上也可以看到大海。
白葵半躺着,张开嘴一勺一勺吃饭,陆滇坐在陪护椅上手持饭盒,半勺饭一块肉一根青菜,荤素均匀搭配成一勺送到他嘴边。
盯着白葵慢慢咀嚼完咽下去,才将准备好的下一勺再喂到嘴边,动作不紧不慢,比许多追着孩子吃饭的宝爸还有耐心得多。
白葵埋在被子里的手揉了揉肚子,嘴唇沾上油亮晶晶的,补充水分后又恢复成果冻质地,软软弹弹,一看就很好亲。
“吃饱了?”
“嗯嗯!”白葵脑袋直点,眼睛看向抽纸盒。
将还剩下一点饭的饭盒盖好,陆滇抽出一张纸巾帮白葵把嘴巴和小脸蛋都擦得干干净净的,方便他往下缩,将下巴埋进被子里。
“再喝点水。”
白葵眨巴眨巴眼睛,好想装作没听见,最终还是认命坐起来一口闷了半杯温水,空掉的玻璃杯被他一点点戳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确定展臂拿不到才满意缩回去。
陆滇打开病房内的电视,挑了个国外的纪录片放,白葵果然也很喜欢。
过了有将近一小时,时针指向夜间八点,纪录片也响起了片尾曲,约定下周同一时间观看,白葵才惊觉时间好像有点不早了,在他印象中陆滇都很久没休息了。
白葵扭头看他,终于想起要关心老板。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睡就好啦,不需要人照顾。”
正在数表针的陆滇浑身一僵,他薄唇收平,往门外飞快抛去一眼,自顾自道:
“要刷牙?我去给你挤牙膏。”
说完也不看白葵的反应,站起身大步走进了洗手间里,噼里啪啦传来一阵翻找的动静。
一次性洗漱用品就被他放在一眼可见的洗漱台上,却迟迟没被人拿起来,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陆滇根本就不想出去。
磨磨蹭蹭在洗手间待了十几分钟,他才拿着一把粉色的牙刷走出来,塞进白葵的嘴巴里,仔细端详,又细致地给他刷遍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才端过杯子漱口。
牙膏好像是橙子味的,清新,还有点甜,白葵呼出一口气,将双手合拢放在鼻子两侧轻嗅,很满意地想小葵是香香的诶。
刷完牙,陆滇实在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
收拾好碗具,这次没再拖延,他拉开病房门,一眼就看见秦天阳靠在门边。
头发明显是刚洗过吹顺的,抓成落拓不羁的造型,衣服和上午看到时不一样,眼镜摘了,走近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噢,还是只上了年纪的花孔雀。
陆滇:......
擦肩而过时,他忍不住警告这个得了天大便宜的男人。
“小葵不同意,你就给我滚出来,毕竟你不是我,小葵可不一定愿意挨着一个不熟悉又没有任何感情的人睡觉。”
听完他的话,秦天阳反而笑了,从下午就开始在他身体内蔓延,展露出各种症状的紧张,伴随着这句“正室丈夫敲打小三”式的发言而消失大半。
他在病房外守了两个小时,期间听到陆滇给白葵喂饭的声音,白葵说自己想吃那块糖醋鸡丁,听见电视里字正腔圆的播音,白葵时不时随着大草原上上演的丛林法则而惋惜叹气,听见陆滇丝毫不用询问就能翻找到白葵需要的睡衣和日记本。
两个人是那样的亲密,好像娇气天真的漂亮鬼和他那二十四孝宠溺男朋友,是注定要结成一对令所有人死心的。
可现在看来却不尽是。
陆滇也不过如此,他在害怕,害怕就代表有机可乘,这段关系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牢固。
屋内人天生一副软心肠,只要未曾定局,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他进去的时候,白葵正跪坐在床尾,把好几个枕头,还有陆滇帮他带过来的抱枕全部围在床边,类似于幼崽的筑巢行为,围成严严实实的一整个圈,然后自己再钻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半颗小脑袋。
因为筑好的巢穴,视线受限,他并没有看见秦天阳,听到脚步声靠近,还以为是陆滇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