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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悸动 第9节
    裴延没有要理富二代的意思,揽着江昭意走向她刚才坐的位置,环住她纤细的腰,单手把人抱到腿上坐下。
    众人目光看来,江昭意如坐针毡,想从裴延腿上离开,被他抱得更紧。
    裴延按住江昭意乱动的腿,嗓音沙哑:“别动。”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裴延低下脖颈,薄唇贴近她耳边,落下一个吻,语气暧昧:“乖乖坐好,等我把场子给你找回来。”
    江昭意脸红嗯了一声,任由裴延抱着自己。
    围在桌前的众人议论不停,富二代也在那边叫嚣,忽然,他一抬眼对上裴延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瞬间噤声。
    霎时间,周围安静下来。
    裴延单手抱着江昭意,懒散往椅背上一靠,捻起一块筹码丢进酒杯,酒花四溅,他抬起下巴,眼睛盯着富二代开口:“不是要玩吗?”
    “——我陪你玩。”
    第八章
    围在赌桌前的众人皆是沉默,这一处灯光也暗了下来,比起周围赌桌的热火朝天,这桌气氛就显得格外微妙。
    坐庄的人变成负责这一桌的乔官,桌上玩家只有裴延和挑事的富二代,乔官洗好扑克牌,按照规则,给他们一人发了两张牌。
    裴延修长指节捻起薄薄的扑克牌,扫了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江昭意看过去,眉心微蹙,忍不住出声:“……裴延”
    裴延拖着腔调嗯了一声,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他低下脖颈,湿热呼吸喷洒在江昭意颊侧,她不禁心跳如鼓,只能听见男人用低沉好听的声音问她:“宝贝,下注吗?”
    从江昭意第一次进赌场玩牌起就明白一个道理,赌桌上输赢不论,比的就是谁的心态这场游戏里更胜一筹。
    “下,”江昭意抽出裴延手中一张牌扔到那堆叠如山的筹码前,仰头看他,杏眼亮晶晶的,“要玩就玩局大的,我们一局定输赢。”
    裴延笑了一声,语气纵容:“成,听你的。”
    看见两人互动的富二代,不屑开口:“玩这么大?别待会输了,还再来一局。”
    裴延撩起眼皮看他,眼眸漆黑不见底,目光攻略性极强,像是热带雨林蛰伏的野兽,令人心生胆怯,不敢多看一眼。
    富二代被裴延眼神骇住,手臂一颤,牌都掉在了桌上,他深呼吸一口气,捡起桌上的牌,鼓足勇气抬头看向裴延。
    裴延靠着椅背,扬起下巴,喉结弧线锋利,语气是一贯的轻狂:“该你下注了。”
    富二代学着江昭意把新换的筹码全部下注,准备敲桌找乔官再要一张牌,此时,耳边倏地响起一阵打火机机匣关合的声响。
    他看去,裴延唇上含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手肘撑着桌面,骨节分明的指节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黑色打火机,幽蓝火苗从他虎口蹿起又熄灭。
    从上桌起,他就一副随心所欲的散漫姿态,像笃定这局必赢。
    围观众人见富二代迟迟不下注,出声催促:“你怎么还不下注?是不是玩不起啊?”
    富二代额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有一滴从他下巴滑落,掉在扑克牌上,他盯着被汗晕模糊的数字,眼前一阵发晕,手指颤抖得不成样。
    “咔哒——”一声轻响,裴延合上了打火机。
    黑色金属打火机在他指尖转了一圈,然后随意往桌上一撂,裴延瞧着已经紧张到不行的富二代,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还玩吗?”
    富二代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猛地起身,椅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他脸色惨白,额前汗珠豆大往下掉,用力推翻面前的筹码,冲裴延怒吼道:“……不玩了,不玩了!——老子不玩了!行不行?!”
    旁边众人交头接耳,说话声不断响起。
    裴延恍若未闻,仍是对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掌控者姿态,他食指和中指夹起桌上的两张牌,轻轻一丢,向众人亮了牌。
    大家目光看过去,静躺在桌上的两张扑克牌是一张红桃10和一张黑桃10。
    富二代连忙抓起自己的牌,他的牌是两张方块8,如果他刚才再要一张牌,坚定下注,这一局赢家本该是他。
    可因为他心态不行,所以才会输。
    裴延拿过桌上打火机,揽着江昭意起身,居高临下俯瞰一脸失魂落魄的富二代,他挑眉,一脸的戏谑,语气拽到没个边儿:
    “——啧,你输了!”
    周围安静一瞬,然后爆发出高亢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场赌桌上完美又漂亮的心理战欢呼喝彩。
    江昭意像被这激动气氛感染,一颗心砰砰地跳不停,她抬睫去看身边的裴延,男人下巴微扬,侧脸弧度流畅,周身笼罩的气息轻狂又嚣张。
    她忽然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为什么一直迷恋裴延。
    这人身上永远有令人心动的少年感,看似桀骜自负、散漫随意,实际任何时间都运筹帷幄,永远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江昭意想,她大概这一生都逃不出这个叫“裴延”的漩涡了。
    似感知江昭意目光,裴延侧头看来,两人四目相接,她望进那双漆黑眼眸,心尖不受控制一颤,眼睫扇动,不自在挪开了眼。
    裴延轻抬眉尾,揽着江昭意的手顺延而下,轻轻松松抓住了她纤细手腕,粗粝指腹摩挲,带起一阵酥麻触感。
    江昭意心潮起伏不休。
    裴延揉弄着她纤细手腕,低下脖颈,温热的唇贴在江昭意耳后,视线随之落在她耳垂亮着光的珍珠耳钉上,小巧精致,微微反光。
    “江昭,”裴延唤她,嗓音压低,十分暧昧,“我帮你赢了,会有奖励吗?”
    江昭意能清晰感觉到裴延说话时落在她耳边的呼吸,湿热,暧昧,像翻滚的浪潮,将她层层包裹,窒息难耐,又上瘾般迷恋。
    她黑长的眼睫轻颤,转头看他,又一次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压下如鼓心跳,看着他平静开口:“你想要什么奖励?”
    裴延揉弄她手腕的动作一停,修长指节强势插入,和她十指相扣,一片如雷心跳声中,肌肤相贴,能感觉到彼此脉搏下微弱有力的跳动。
    “你。”裴延低沉嗓音响起。
    江昭意呼吸骤停一瞬,愣愣地看着裴延,他的目光毫不掩侵略感。
    裴延另一只手掐住她小巧的下巴,拇指指腹捻过她柔软唇瓣,唇角带起一抹潋滟红色,暧昧又勾人。
    他黑眸紧盯着她的眼,再次开口:“江昭,我要你。”
    ——他要她。
    江昭意看着浅弱灯光下男人的眼,他眼皮半耷拉着,眼尾弧度锋利,眸底是一片危险又神秘的海,她小而清晰的倒影,映在他眸底,在那片海的中心。
    游轮已经驶离雅拉河,驶向位于第一站的德文港,皎洁的月从海平线升起,银辉所经之处,江浪无声翻涌,风从窗口吹进。
    一片潮湿之意。
    第九章
    走廊声音嘈杂,吵醒睡梦中的逢兮,她倾身拿过白色圆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勉强压下喉间涩意。
    捧着杯子呆坐一会,逢兮放下掀开被子,进浴室冲了个温水澡。
    逢兮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单手给江昭意发消息问:【宝贝,你去哪了?我有点饿了,要一起去吃饭吗?】
    等逢兮头发吹干,也不见江昭意回消息,她索性拿上房卡和手机,出门去五楼餐厅吃晚饭。
    逢兮吃完晚餐来到一楼甲板,夜风吹起她散落肩头的卷发,在半空扬起妩媚弧度。她举起手机对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蓝海拍照,身边走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国男人。
    出于礼貌,逢兮笑着和对方打招呼:“您好。”
    “——逢…逢老师,”男人是逢兮的影迷,语气激动,“我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遇见您诶!我…我们能合个影吗?!”
    逢兮浅笑点头,男人连忙把手机递给朋友,兴奋地站在逢兮身边,由朋友拍下两人合照。
    船灯悬在头顶,光线昏黄,勾勒出陆政屿笔挺身形,他修长指节握着一只方口酒杯,杯中液体血红,手臂懒散搭在护栏上,冷淡看着一楼甲板正与人合影的逢兮。
    女人穿着一件件杏色针织衫,牛仔裤,一身打扮简单又漂亮,正对镜头浅笑,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陆政屿冲侍者招手,低声吩咐,侍者立刻朝一楼的逢兮跑去。
    送走来合影的男人,逢兮又对着夜色下的海面拍了几张照片,转身准备回二楼客房。
    忽然,一个侍者打扮的男人匆忙忙地跑过来,语气恭敬地对她说:“您好,女士,我们老板请您上去。”说着,为她手指方向:“女士,我们老板在七楼等您。”
    逢兮抬头看去,萧条夜色中,一道挺拔身影立于灯下,纵使瞧不清男人的脸,也能感觉到他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
    隔着一片飘渺的夜雾,两人在半空对视。
    有些人,你都不需要看清他的脸,只一个眼神就能认出对方。
    逢兮淡定收回视线,礼貌地和侍者说:“抱歉,请您转告他,我没空。”
    说完,逢兮转身要走,手机铃声响起,她垂目看去,是一串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犹豫许久,逢兮接通电话,“您好,有事吗?”
    陆政屿低头看着底下纤弱的身影,缓缓开口,语气不容反抗:“上来。”
    “不了吧,”逢兮笑着拒绝,“我不觉得我和陆先生,有什么可叙旧的。”
    陆政屿眼眸微眯,他紧盯着逢兮的脸,再开口的声音透着一丝微凉的怒意:“怎么,还想我把你绑上来?”
    逢兮在心底骂他神经病,瞪一眼陆政屿所站位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眼:“不用你绑,我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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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江昭意和裴延从四楼赌场离开,来到一楼甲板。
    时间接近凌晨,但甲板上依旧人来人往,还有游客找侍者要了烧烤架和食物,炉子上的肉串被炭火烤出滋滋的声音,鲜香四溢。
    夜里温度比白日低,晚风吹过,江昭意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一颗颗小疙瘩,她不禁拢紧披肩。
    倏地,肩上压下一道很轻的重量,江昭意被凛冽的雪松木气息团团包围。
    是裴延脱下冲锋衣外套给她披上了。
    她看着只穿了一件黑色短t的男人,语气担忧:“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裴延往护栏上懒懒一靠,一只手悬在半空,姿态慵懒又随意,“你穿,我不冷。”裴延说着,摸出一支烟叼住,然后冲江昭意扬手,“过来。”
    江昭意上前几步,裴延把黑色金属打火机塞到她手里,修长指节扼住她的手腕,低头凑近,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帮我点烟。”
    迎上男人漆黑不见底的眼睛,江昭意心尖一颤,侧头避开。
    “往旁看,还能点烟?”裴延抬手扭回江昭意的脸,迫使她和自己对视,扬着唇角,一脸的坏,“瞧——这样才能好好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