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上花轿的那刻,沈随砚又沉又低的声音响起,“小心。”
姜皎随之回他一句,“郎君也是。”
一路之上热闹非凡,就这般到了定宣王府,拜过天地,进了洞房。
头上的盖头不能取下,只见前头仆妇带着她七拐八绕才到房中。
“王妃若是饿了,就叫人去厨房中,王爷吩咐过了,今日小厨房专为王妃开着。”
姜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但随后赶忙“嗯”一声。
旁边给的榴萼和蔻梢将喜银给了王府中的人,就先让他们下去。
今日不知是紧张还是怎得,倒是一直都不算是太饿。
姜皎就一直坐在床榻上,时不时与身边的两位婢女说话。
天暗的彻底,姜皎摸着床榻之上的桂圆,心中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只听见轮椅被推着缓缓而来的声音。
沈随砚嗓音在酒中浸过一遍,带有粗粝感,“都先下去。”
姜皎更加难耐,忍不住细着嗓音问了一遍,“王爷让他们都下去,谁来伺候。”
沈随砚没先答她的话,而是拿起一旁的喜秤。
深邃黑眸只看一眼,就直接将姜皎的盖头掀起。
眼前的一阵红过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沈随砚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
姜皎慌忙挪开眼,难不成现在,就要开始了?
嬷嬷说的话仿佛还历历在目,册子之上的东西也好似还全都在。
沈随砚瞧她紧张的模样,似是随口问一句,“没人伺候就如此难受?为夫亲自服侍王妃如何?”
姜皎声音抖得更加厉害,看他时,不想正巧看见他手中拿着喜秤的模样。
一瞬间,梦中的场面全部都照进她的心头。
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沈随砚眸色更加暗沉,“还是王妃,在想不一样的伺候?”
第二十四章
姜皎拼命摇头, 连视线都不敢朝沈随砚的身上放。
她分明什么都未曾说,为何沈随砚会这样理解。
只能抬着眼,不时地轻瞟。
沈随砚修长的指尖摸着喜秤, 手上筋脉分明, 藏在喜服之下的臂膀结实有力。
登时间, 她想起嬷嬷给的小册子上的画面。
还有单独与她说时该如何去做。
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没有动过的饭菜与酒。
不能今夜当真要如同梦中那样, 她可不要。
奇怪的大蛇还有皮拍, 都在她头脑中挥之不去。
姜皎抬眸, 嗓音如黄莺微啼, “自然不是, 只是今夜是新婚之夜,若是无人伺候。”
怎得又说到这个上面, 好似一面对沈随砚,姜皎说话都开始变得不利索起来。
听到此, 沈随砚玩味的心更重。
轻嗤一声, 他缓缓靠近坐在喜床上的姜皎。
手按在床榻上时,一颗桂圆被他的力道给按碎。
听见这声声音, 姜皎如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一会儿,她不会也像是桂圆一样, 任人宰割, 肆意拿捏吧。
感受到面前灼热的气息愈发逼近,姜皎用手抵上沈随砚的胸膛。
大起胆子看向沈随砚,见他黑眸之中全都是自个的倒影, 挺拔的鼻梁就在眼前。
从前狭长眸中总是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然而今日,却让姜皎看得一清二楚。
手掌处的温度逐渐升高, 姜皎被烫到,下意识想将手给撤回。
然后却被沈随砚牢牢抓住,“王妃方才,还未曾回复我,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一手撑在床榻上,一手紧紧掣住她的手腕。
可眼神,却在姜皎的红唇上肆意打转,如狼似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诉说着他的渴望。
姜皎颤得更厉害,她慌忙开口,“夫君,还未饮合卺酒。”
别人家的大婚都有嬷嬷指引着,合卺酒,吃生饺,剪发同心样样都不能少。
可不知,沈随砚为何没有将他们一并给叫进来。
这会子沈随砚倒是听话许多,将她手腕给放开,只淡淡道:“我腿脚不便,还请王妃代劳。”
起身去拿合卺酒没问题,只是他为何偏生要提自个腿脚不便的事,不仅如此,还要加上要她代劳的话。
若不是知晓嬷嬷此术只教女子,姜皎差点以为,沈随砚也一同上了课。
头上喜冠摇曳出好看的弧度来,她低下头时,脖颈露出,那块脆弱的地方生得极美,沈随砚的眸色逐渐暗沉下来。
姜皎倒是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眼神,只专心将酒给倒进酒杯中。
很快,两个酒杯就被填满,姜皎端着过去,缓缓走至沈随砚的跟前。
房中没有婢女,她只好先将酒杯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才又搬个木凳坐在沈随砚的身边。
正欲抬手将酒杯给拿起,却被沈随砚一把桎梏住,“不急。”
不明他是何意,姜皎却也乖顺地没有动。
下一刻,只感觉头上的珠钗缓缓被人拿下,乌发渐渐散落下来。
头上的两只手温和有力,姜皎屏住呼吸抬眼看向沈随砚。
与他身上的冷冽的气息不同,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温和细致,不骄不躁。
眉眼中是说不出的认真情绪来,孔武有力的大掌也做着帮夫人松开珠翠的事情。
喜冠带着繁琐,想要解下来更加不是易事。
沈随砚没有失了耐心,一点点地卸下钗环。
床榻上堆满珠钗,姜皎坐得很直,渐渐撑不住,肩膀处稍微有些颤动。
沈随砚停下,侧过头看向她。
吹弹可破的脸上因今夜婚房内的红也带上几分的红晕,眼睫似漂浮的羽毛不停地颤动,没有停下的意思来。
沈随砚嗓音沉稳,“疼?”
手指摸了两下她的发梢,只感手中顺滑。
姜皎小幅度摇头,“并未。”
涨红着脸解着又道:“王爷离得太近。”
这话引起沈随砚的一声低笑,声音沉沉沙哑,直勾人的耳间。
“太近?王妃方才想的洞房,岂不是要更近些?”
姜皎脑海中轰地一下炸开,头上还未拆卸下来的珠翠晃动得更加厉害。
“我没有。”
思索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反驳的话来,那档子事,谁愿意每天去想。
她方才想的,真不是这些。
沈随砚没接话,只温声抚慰,“莫急,只有一点了,我再轻些可好?”
沉溺在他的温柔中,姜皎身子都软了一截,点点头任由沈随砚进行后面的动作。
如他所说,他当真是温柔至极,半分也没有弄疼她。
喜冠被拿掉,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今日顶着沉重的物什,头也不敢乱晃,脖颈更是酸涩得不像话。
沈随砚大掌扣住她脖颈处,不轻不重地捏着。
这样的舒服,姜皎差点叫出声来。
可都是终归还是有一些理智尚在,不由得想起其他的事情来:他如此娴熟,莫不是从前对其他的小娘子做过?
床榻上还散落着没有放置好的珠钗,姜皎看着眼前这些华美的物件都觉得没有那般美好。
心口处莫名钝了一下,有些酸涩。
沈随砚帮她揉捏许久,掌心中的温度渐渐进入她身体中。
“好些了?”说这话,沈随砚的手也没放开,而是不紧不慢地在她颈侧滑动着。
脆弱的地方落在旁人的手中,渐渐不敢乱动,柔声说:“好了,多谢王爷。”
沈随砚不置可否地挪开一点位置,从小几之上端起酒杯递给姜皎一个。
缓缓动手接过,身后乌发晃出好看的弧度来。
纤腰缓慢移动,有几缕碎发落下。
在两人双手交缠之时,碎发也不偏不倚地落在两人的手间。
轻轻柔柔地扫动着沈随砚的手背,痒到心间中去了。
还有两人交缠在一块的手腕,让人起了催折的意图。
仰头将酒杯中的合卺酒给喝下,颇为辣嗓子,姜皎只盼喝了酒能早些入睡。
只可惜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这酒不但喝了没有任何的反应,还越发地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