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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也没什么了。”乔清许说,“我就一直在跟他解释,我跟你不是那种关系。”
    其实起初听到白宿说这些时,乔清许多少还是在意的。
    但也就一楼到二楼的这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告诉自己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他甚至庆幸,适可而止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总好过半年后被姬文川抛弃。
    “昨天晚上,”姬文川突然说,“我没有去大保健。”
    “啊?”乔清许愣了一瞬才跟上突如其来的话题,“哦。”
    “是看演出去了。”姬文川又说。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乔清许低着脑袋,看着水面说。
    一阵夜风吹来,水面荡起细微的波纹。
    小院里安静得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剩下彼此的气息。
    “乔乔。”姬文川再次开口。
    “嗯?”乔清许转过头去看向姬文川。
    “我跟你说过,我收藏东西讲究缘分。”姬文川舒展双臂,靠在池边,平日里的优雅变成了放松后的散漫,“你知道我收藏的第一件东西是什么吗?”
    乔清许不用想也知道:“瓷器。”
    “一只清乾隆仿南宋官窑的贯耳瓶。”姬文川说,“不是很值钱,但就是很喜欢。”
    “可能就是眼缘吧。”乔清许在水下划着水,也不知姬文川为什么跟他聊起这些。
    “你我也很喜欢。”姬文川又说。
    划水的动作骤然停住,水流抚过肌肤,挠得乔清许心脏发痒。
    他压下那股痒意,语气平平地说道:“对物品的喜欢吧。”
    姬文川不置可否:“你是我最特殊的藏品。”
    乔清许有些自嘲地说:“我怎么并没有很开心呢?”
    “你跟之前的人是不一样的。”姬文川说,“我允许你跟我闹别扭。”
    或许姬文川是在表达乔清许的特殊,但乔清许听起来却不怎么舒服。
    他有些发闷,坐直身子,将肩膀露出了水面:“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我是在跟你闹别扭?”
    “不是吗?”姬文川反问。
    “不是的,姬先生。”乔清许说,“我不想当你的藏品。”
    “你理解的藏品是玩物,在我这里不是这样。”
    乔清许突然有些好奇:“姬先生,你谈过正常的恋爱吗?”
    问这问题时,乔清许并没有多想,甚至问出口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姬文川的眼眸忽然深邃了下来,像是洞察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想跟我谈正常恋爱?”
    潜意识好像被无心的话语透露了出来,连乔清许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却听姬文川又说:“不是我不谈,小朋友。”
    “接近我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你也一样,不是吗?”
    乔清许抿了抿嘴唇,想要辩解他现在并没有要图什么,但又觉得毫无意义,因为他本身问这问题也没想过要套在自己身上。
    “随便你怎么认为。”他说道。
    “好了,乔乔,别闹了。”姬文川撑住池边,略微起身,坐到了乔清许身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掺杂利益,对吗?”
    乔清许抱着双臂,看着波动的水面没有吭声。
    他其实并没有希望什么。
    因为压根没有思考过,所以也不存在任何结论。
    直到姬文川这么说了,他才开始思考——
    跟姬文川谈恋爱?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姬文川什么身份,对他有多喜欢,就说他自己对姬文川的感觉,如果让他失去在姬文川这里的“特权”,他会感到难受吗?
    好像……也并没有。
    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姬文川失去他这件藏品,多半也并不会怎么难受。
    “我没有想跟你谈恋爱,姬先生。”乔清许一脸平静地说道,“但你也没有说错,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掺杂利益,因为以你的身份,在别人看来只会是我别有所图。”
    姬文川微微侧头,一副耐心等乔清许说完的模样。
    “之前我图你的高足杯,结果那段时间天天压力大到失眠,所以我不想再图你什么了。”乔清许继续说,“当然欠你的我都会还,这件汝瓷我会尽量给你一个结果。”
    “嗯。”姬文川点了点头,“说完了吗?”
    乔清许想了想,又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反正你身边也不缺情人,所以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姬文川用食指敲着池边,终于等到乔清许说完。
    他算是摸透小东西的性子了,总是纠结一些原则性问题,高足杯的事也好,情人的事也好,好像在他心中就有一根明确的分界线,他一定要把一些不必要分类整理的事情,一板一眼地划分到相应的区域内。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跟正常谈恋爱,有什么明确的区别吗?”姬文川问。
    “当然有。”乔清许说,“情人关系是我图你钱,你图我身体,这还不明显吗?”
    “就算是正常谈恋爱,我们也会上床,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区别只是在于你有没有主动索取。”姬文川说。
    “可是,”乔清许反驳道,“这两件事的定义就是不同的。”
    “所以你发现了吗?”姬文川说,“你在乎的是定义,就像你在乎对真假的定义一样,一定要分个对错。但其实这些都是无聊的哲学问题,为此烦恼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