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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巨星系统练花滑 第214节
    黎楠抱了上去。
    虽然以他们现在的身高差,肩并肩地拥抱是一种很怪异的姿势,但黎楠还是强行地把谢泽之的脑袋按在他的颈窝处,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谢泽之抬头的那一瞬间,黎楠看见了他微红的眼眶。
    即使黎楠并不知道那一通电话究竟说了什么,但黎楠知道,应该和他的母亲有着很大的关系。
    或者说,谢泽之很有可能是收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
    谢泽之被黎楠强行抱住,还被安慰小宝宝一样摆着脑袋,整个身体都是一僵,随后才在缓慢的呼吸声中,舒缓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先动弹,保持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黎楠拍了两下就觉得腰有点抽筋,悄咪咪地动弹了两下,很快就被谢泽之发现了。
    谢泽之终于抬起头,黎楠也随之放手,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抽筋的腰,撇开头在谢泽之看不见的方向龇牙咧嘴。
    痛——太痛了!
    谢泽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覆盖住黎楠的腰上,替他开始揉捏了起来。
    黎楠:……
    “咳咳,你……”黎楠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回过头探究般地研究了一下谢泽之的表情,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好像黎楠刚刚看见的那副眼眶微红,仿佛被全世界丢弃的小狗模样从未出现过。
    黎楠挠了挠头,“你没事吧?”
    谢泽之沉默了良久,最终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在黎楠以为谢泽之不会开口的时候,谢泽之突然说了一句:“我妈……我母亲离世了。”
    黎楠猛地抬头,看向了谢泽之。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听见谢泽之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点小震惊。
    黎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想到还存在在他仓库里的那个只剩下三分之二的药剂,黎楠心中有些苦涩。
    他也想过要不要给谢泽之母亲用那个药剂,但是之前听谢泽之说他母亲的状况还挺好的,所以黎楠一直没有提,毕竟这事,他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能给对方使用的。
    但是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黎楠要用什么借口去看望对方呢?毕竟谢泽之和他母亲的关系本来也不咋地,他好像没啥理由去探望。
    至于将这个药剂交给谢泽之,让谢泽之去给他母亲使用,先不说谢泽之会不会相信这个有些神奇的系统,单是这个系统不允许黎楠向外人透露它的存在,并且它的道具在离开黎楠一定范围后,就会失去原本的效果。
    说到底,黎楠还是得跟去,不然花了大量人气值兑换的药剂,被谢泽之带出国后,就直接没用了。
    黎楠一直没找到借口跟去,他私心其实也不是很想给那个自私的女人用他辛辛苦苦的攒人气币的兑换出来的治疗药剂。
    那个谢泽之名义上的母亲,或许曾经真心爱过谢泽之这个儿子,但后来爱人的离世,将这个好母亲彻底变了。
    黎楠也不能说谢泽之母亲就一定错了,至少她在谢泽之还小的时候,每年都给足了林国光夫妇养谢泽之的钱,一直到谢泽之成年,这笔钱才停止。
    只是比起爱谢泽之这个儿子,她更爱她失去的丈夫,或者说她更爱她自己一点。
    在挚爱离去后,无法接受间接导致丈夫离世的儿子,漠视甚至敌视这个儿子,也符合这个女人的逻辑。
    世界上没有规定,母亲就一定要爱自己的孩子,这不过是道德标准下的要求而已。
    谢泽之的母亲不爱谢泽之,所以她只做到了给足金钱,将谢泽之托付给一个靠谱的监护人,仅此而已。
    但对于谢泽之来说,他又何其无辜?
    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超人一样的爸爸,温柔美丽的妈妈,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将他幸福的未来打碎。
    不仅要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还要面对妈妈的敌视。
    甚至努力做到最好了,得到的也只是他母亲可有可无的一声好,到最后还把那一箱寄托着谢泽之多年以来的思念的奖状奖杯寄了回来。
    甚至在上一世,谢泽之会死亡,多半还有他母亲的原因。
    光是这一点,黎楠就对那个女人喜欢不起来,让他努力攒人气币救对方,就像是让他生吞一只蟑螂一样,令人作呕。
    但他毕竟是谢泽之的母亲,如果谢泽之会因为对方的离世难过,即使黎楠再恶心,也会救人的。
    只是很可惜,还没等黎楠想到借口,或者找机会和谢泽之一起去,对方就已经离世了。
    黎楠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后悔没有早一点提出和谢泽之一起去看望他母亲。
    “那你……接下来是打算?”黎楠轻声问。
    谢泽之似乎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没有太多关于亲人去世的悲伤,反而有股说不出的茫然。
    黎楠想了想,他今年没有参加大奖赛,倒也不需要这样紧张的练习,“要不,我陪你出国看一看?”
    处理后事什么的,肯定会比较忙碌,黎楠想着自己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万一谢泽之在他母亲的葬礼上哭晕过去咋办?
    当然,谢泽之这个内敛的性格,估计也不会有哭晕过去这种事情发生。
    谢泽之从眉心捏到鼻梁骨,半晌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她……她的后世有她丈夫操持,用不上我。”
    “等葬礼送别的时候,我再去吧。”
    虽是这样说,黎楠最后还是陪着谢泽之去了一趟美国。
    正如谢泽之说的那样,他母亲的后事又她现任丈夫全权接手,没有让谢泽之来负责。
    不得不说,谢泽之母亲的运气很好,遇见的都是好人,第一任丈夫也就是谢泽之的父亲,黎楠不多评价,不过在谢泽之的描述中,黎楠能听得出,那是一位好父亲,好丈夫的。
    只可惜离世太早了。
    第二任丈夫也是一表人才,长相和气质没话说,看起来家里条件也很不错,只是看起来非常憔悴,因为皮肤白皙的缘故,眼睛底下乌青越发浓重,眼睛里布满血丝,但在亲朋好友来悼念的时候,还是强撑着挂起笑容,同每一个前来悼念的人说话。
    他身边跟着两个小孩,年纪不大,最大那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十一二岁,最小那一个不到十岁的模样。
    两个小孩紧紧贴着他们的父亲,大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用充满陌生茫然的目光看着每一个前来悼念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手臂上还系着一截白色的布条。
    黎楠明白,这两个应该就是谢泽之的弟弟妹妹了。
    谢泽之走了过去,正在负责接待的男人看到谢泽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容,眼瞅着比对别人的时候稍微真诚了一些。
    谢泽之对那个男人点了点头,那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谢泽之的肩膀。
    似乎在安慰这位和他一样,在今天失去最重要的人的谢泽之。
    但谢泽之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他只是微微垂眸,看向自己怀中捧着的花束,一步步走到了遗像面前,黎楠跟在他的身后,怀中同样也抱着一束花束。
    谢泽之站在那里,他的背脊挺直,像是过去一样,无论面对什么事情,他的脊背都不曾弯曲。
    黎楠悄悄地打量着谢泽之母亲的遗像。
    她的第二任丈夫为她选了一张非常漂亮的遗像,相对于正经的遗像照片来说,这张照片明显太过‘活泼’了。
    照片中的女人带着遮阳帽,笑颜如花地看着镜头,背景似乎还能看到是一片花田。
    生动、活泼,仿佛躺在棺椁里的人只是暂时沉睡,并非真正的死去。
    黎楠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真的很幸运,遇上的都是能够给她幸福的人。
    大抵也是这份幸运,让她变得自私,只爱自己了吧。
    黎楠心中的情绪万千,他在谢泽之后一步的距离,看着对方挺直的背脊弯曲,附身鞠躬,保持着九十度的姿势,长久地停留。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谢泽之保持着鞠躬的动作很久很久,在黎楠以为对方是不是鞠躬鞠傻了的时候,他终于将怀中的花束放在了女人的墓碑前,最后直起了身。
    黎楠见状紧随其后,将那束花放在了对方墓碑前,然后才去看谢泽之的脸。
    嗯,没啥表情。
    眼眶有一点点红,不过不严重,甚至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黎楠上前一步,担心谢泽之长久的鞠躬突然直起身来会感到晕眩,结果谢泽之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了两步。
    黎楠摸了摸鼻子,才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泽之后面。
    他们两人没有在这个葬礼停留太久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有点尴尬,一个是去世之人上一任婚姻留下的孩子,另一个甚至和去世之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两人刚准备离开,谢泽之就被那个男人叫住了,那男人交给了谢泽之一个本子,最后对他说了几句话。
    谢泽之沉默着点了点头,接下了那个本子走向黎楠。
    黎楠却觉得,对方的脚步有点沉重,又有点轻盈。
    像是心情不好,又像是鸟儿身上的枷锁被解开,重归自由的天空。
    黎楠的视线落在了谢泽之的手中,那是一个牛皮封面的本子,封面什么花纹和字体都没有,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更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黎楠收回视线,率先抓住了谢泽之的手,在人群最隐秘的角落。
    去年的冬奥会时候,他们也像是这样背着人群偷偷牵起了手,那会的谢泽之手心温暖干燥,将他的手包裹住,似乎能给他驱走所有寒冷。
    但此刻,正值三伏天呢,谢泽之的手却冰凉,凉得好像刚刚从寒冷的冰窖走出。
    黎楠悄咪咪地给他搓了搓手,试图给对方搓热掌心,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有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安慰的话此刻说起来太过轻飘飘了。
    黎楠的心情沉重,这样的气氛让他恍惚想起了上一世他妈黎雯青、外公、外婆相继离世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在腊月寒冬中被一张浸湿了水的抹布捂住了口鼻,湿冷又难以呼吸,每一口气都喘得十分艰难。
    亲人的离世,带来的永远都是无尽的悲伤。
    黎楠心中又开始懊悔了。
    他应该早一点的,跟着谢泽之来一趟。
    黎楠反省自己,他好像有点太过想当然了,好像人命能用对谢泽之好不好来衡量有没有价值,即使他再讨厌那个女人,说到底,她也曾经给过谢泽之生命,也曾是谢泽之期盼依旧的母爱。
    黎楠心中生出了悔意,手心却被谢泽之反过来捏了捏,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谢泽之看向自己,又恢复成了往常的那般,那个看着他十分包容的谢泽之。
    “你……”
    黎楠被谢泽之牵着走了两步,忍不住问:“你不难过了吗?”
    谢泽之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很诚实地回答了黎楠的问题:“有点难过,但更多的大概是释然。”
    “啊?”黎楠没听懂。
    谢泽之带着黎楠走出葬礼的区域,将另一只手中捏着的那个牛皮本交给了黎楠,“嗯,刚刚他……他和我说,我母亲离开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帮我和泽之说声对不起。』”
    谢泽之长叹一口气:“然后他还和我说,其实我母亲很早以前就已经不怪我了,只是当年闹得太凶,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而已。”
    黎楠:……
    黎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进而变得古怪。
    什么叫做不怪谢泽之了,什么又叫做闹得太凶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