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勒，你没事吧？”
    眼见场面异常安静，不出意外的是莫妮卡先开口了，只见她关切的望着钱德勒。
    没办法。
    她性格就是这样，热情女主人型，而且这场变故也是因为查克带来的录像带。
    于情于理都该她出面。
    “我有什么事情？”
    钱德勒自嘲道：“我好极了。”
    “你的脸。”
    莫妮卡越发担心了，指着钱德勒那大比兜打出印子的脸。
    “噢。”
    钱德勒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阵龇牙咧嘴的笑道：“我真没事。”
    “完了，钱德勒疯了。”
    乔伊也担心起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自己扇自己耳光，然后扇出脑震荡的？”
    “理论上有。”
    查克点头：“只要手劲够大。”
    “那还好。”
    菲比笑道：“看来钱德勒不是脑震荡，因为他手劲还没有我大。”
    “比比？”
    钱德勒立刻不服气了。
    他八尺男儿，虽然一向被人误解为gay里gay气，但手劲再怎么也不会比菲比一个女孩子小。
    “来啊！”
    少女时代混迹街头的大姐头菲比是一点都不惧。
    “别闹了。”
    莫妮卡打断，连连给菲比他们使眼色示意别再刺激钱德勒了，给他留点脸面。
    他们作为钱德勒的老友，是清楚钱德勒实力的，而且钱德勒之所以开口就自嘲，正如查克所言，是从小家庭不幸养成的用玩笑来自我防御。
    但是玩笑也有限度的，如果超过了界限，只怕钱德勒再幽默，也会彻底破防。
    男人看起来坚强，但很多时候破防只在一瞬间。
    “查克，你太过分了。”
    眼见莫妮卡她们都无视真正的起因，罗斯愤愤的为自己的好友抱不平：“你怎么能拿这种录像带来给钱德勒看呢。”
    “我没有小电影录像带。”
    查克耿直道：“不像你。”
    “……”
    时常偷偷逛小电影录像店的某古生物学博士顿时一滞。
    “你们都想多了。”
    查克平静道：“一开始看录像带时，你们都笑的很开心，说明你们很喜欢这个脱口秀，到了后来，黛博拉·万斯提起了一个朋友，拿钱德勒家事开涮，其实也不是不好笑，而是你们因为听出了这是钱德勒的家事，所以不敢笑了，而钱德勒自始至终都是在开怀大笑，直到最后才在你们长时间安静又异样的注目下不笑了，然后打了自己一个大比兜，你们问问钱德勒，他之所以这么做，多少是因为自己开不起这个玩笑，还是在你们的压力下，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个玩笑？”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钱德勒。
    “omg!”
    钱德勒直接跳起来，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我竟然为了你们打了我自己！”
    “你是在狡辩！”
    罗斯他觉得查克就是特意看钱德勒乐子的，根本不信查克的解释。
    “是吗？”
    查克看着他：“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是不是钱德勒日常自嘲中得知的？还有黛博拉·万斯又是如何知道这些隐私？只能是钱德勒的爸爸告诉她的，既然这些事情全都是钱德勒他们自己往外爆料的，那么你觉得到底是谁开不起这个玩笑？”
    “舆论果然有力量。”
    乔伊眼神发亮。
    “得了吧。”
    菲比撇嘴道：“我说起我妈妈自杀，我从小流落街头的伤心事，也没见你们像顾及钱德勒感受这样顾及我的感受。”
    莫妮卡沉默片刻，一忍再忍，最终没忍住的朝着菲比吼道：“那能一样吗？你自己那天不将这些事情说几遍？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你有事求人的时候，更是一天能说八百遍！你还要让我们怎么顾及你的感受？！”
    “ok，ok。”
    菲比举手做投降状，随后耸肩吐槽道：“查克，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到底是谁开不起玩笑了。”
    “……”
    莫妮卡差点没气死。
    “见鬼了！”
    钱德勒摸着被自己大比兜扇的有点疼的脸，吐槽道：“我怎么会干出这种傻事。”
    “因为你是天生的喜剧人。”
    查克说道：“在喜剧方面你有特殊天赋，将喜剧元素彻底融入到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自己打自己大比兜，虽然突兀，但抛开罗斯无理的指控不谈，抽离本身的情绪以观众视角带入，这其实就是一幕略显浮夸的搞笑喜剧，有些人需要事先排练，而你自然而然的就用出来了，这就是最好的天赋，比影帝都强。”
    “还真是！”
    作为一名专业的演员，乔伊闭上眼睛按照查克的说法进行观众带入，立刻抿嘴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学到了，学到了，这是高中毕业就来纽约逐梦演艺圈，没有经过系统演戏训练的学渣，除了在电视剧拍摄现场跑龙套跟前辈之外学到的第一招了。
    嗯。
    跟着电视剧明星前辈学到的是术，比如闻屁念台词法，当记不住那些复杂的台词时，先假装自己闻到了什么特殊味道，以这种表情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进而给自己回忆台词拖延时间。
    跟着查克学到的却是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
    钱德勒大为感动的望着查克，一时间脸上大比兜的印子都没感觉了。
    要知道，他虽然是以自嘲和调侃来作为防御，但不拿别的来防御，本身就因为他特别喜欢喜剧，开玩笑逗乐仿佛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曾经，他也有个当职业喜剧人的梦想，几乎每天都将自己想到的有趣段子记下来。
    然后他就进了计算机行业。
    嗯。
    没办法，梦想总要为生活让路，前些年正是互联网大热的年代，他和无数年轻人一样都涌入了这个前景无限的行业。
    午夜梦回，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自己曾经的梦想，想他如果家庭不那么奇葩，父母没有离婚，世界级刘备小说作家的妈妈没有一次又一次再婚离婚，将赚到的钱都挥霍一空，从小就有男佣，生活富足的他是不是就不用为生活所迫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然而每每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些念头，因为虽然没有走上那条梦想的职业喜剧人之路，虽然他现在时常被领导欣赏就被狠狠拍屁股明明不喜欢失去后又主动去求，和不喜欢这份工作却不得不做一样仿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样子，虽然他每天积累了大量的有趣段子时常被好朋友罗斯盗用，甚至对方还会拿他的段子去投稿杂志，但他真的喜欢这种一群老友们在身边的感觉。
    段子是为了欢笑，只要笑了就好，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哪怕他早已不知不觉间看开自己的梦想，但当查克说出他是有天赋的职业喜剧人时，他还是激动不已。
    这是来自一个境界极高的人沉甸甸的认可啊！
    “当然不是。”
    面对钱德勒感动的目光，查克理所当然的摇头：“我都说了抛开罗斯的无理指责不谈，说明罗斯的指责虽然无理，但却是事实也是关键，我只是给你提供一种逗你玩之外，你可能需要的合情合理的解释，你们怎么抓不住重点？”
    众人：“……”
    “我就说他是冷面笑匠！”
    沉默许久的钱德勒再次蹦起来，挥动着手指，情绪激动的指出了一个事实。
    这也是他的经典浮夸动作之一了，甚至不止他一个人会这个动作，罗斯、乔伊他们都是个中好手，面对吃惊的场面，他们都会跳起来，挥动着手指来加深情绪的感染力。
    很正常。
    嗯。
    当然如果钱德勒这次挥动的手指如果不是中指的话，会更加和谐。
    “哈哈哈。”
    瑞秋看到这一幕，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菲比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场面重新欢快起来。
    “好了，别闹了。”
    莫妮卡扶额。
    钱德勒本来就是一个爱搞笑的，现在再加上查克这个冷面笑匠，这笑话简直就像是没完没了了，再这么下去，她的生活就要成笑话了。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公寓里，只有罗斯黑长着脸：“既然你都说了我说的是事实，凭什么还说我是无理指责？”
    “因为你就是无理指责啊。”
    查克耿直道：“这里的无理值得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以理服人。”
    “我没力量？”
    罗斯不服气的撸袖子了：“我小时候一直蝉联盖勒杯橄榄球冠军好吧，橄榄球唉，还没有力量？”
    “亚军！”
    莫妮卡也不扶额苦笑了，直接纠正道：“冠军一直都是我！”
    橄榄球盖勒杯其实就是罗斯和莫妮卡兄妹两个人打，不是冠军就是亚军。
    “我敢说你打不过菲比。”
    查克平静的说道。
    “菲比？”
    罗斯硬是被气笑了：“你是说我连菲比都打不过？你太羞辱人了！”
    “有吗？”
    大姐头菲比笑嘻嘻的说道。
    “当然有！”
    罗斯激动道：“菲比，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实在不忿他那样看不起我，你到底是女孩子，我们古生物学也要经常去考古的，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弱，啊哦！”
    说道这里，他突然疼的叫出声来，却是菲比直接伸手捏住了罗斯的耳朵。
    “你说什么？”
    菲比另外一只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
    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