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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想上位 第9节
    许顺福腹诽,他也没见云姒姑娘有得罪过皇上啊?
    但皇上毕竟心高气傲,往日都是人贴着他,低不下身段也是正常。
    谈垣初拨开卢才人的手,他心情不好,自然不会顾及别人,也不需要遮掩情绪,他冷淡道:
    “没什么。”
    前些日子前朝有点忙碌,谈垣初一直没得空进宫,他对云姒的心思说重其实也不重,但当今日许顺福问他要不要进后宫时,他脑海中头一个浮现云姒的身影,和女子低头竭力隐藏心思的眉眼。
    怨不得常有人因见色起意坏事,没得到总是难忘些。
    于是,便有了今日和宜殿侍寝。
    卢才人还要说什么,谈垣初直接打断:“歇着吧。”
    卢才人哑声,她等了皇上许久,到现在还一直没用晚膳呢,但这话她不敢说出来,顺从地牵着皇上进了内殿。
    **
    今日是云姒守夜,她被淋湿后,没有着急回到殿内伺候,而是回厢房换了一件衣裳,宫女的装扮也是有规矩的,每个季度有两套换洗衣物,得脸的奴才能得到主子赏赐,得一些锦缎布料,手再巧些,做一两件漂亮的衣裳也是有的。
    云姒当初得刘公公看重,刘公公这个职位,常给后宫嫔妃分发份例,或多或少都揣满了腰包,他抬手昧下一点都够云姒吃穿的,所以,云姒是真不缺布料。
    但她没有出格,只换了一身简单的襦青色长裙,裙摆恰好掩住脚踝,等她回到殿前时,许顺福都领着宫人出来了。
    颂茸见她不紧不慢的样子,有点不满:
    “你去哪儿了?”
    云姒:“被雨淋湿了衣裙,怕在主子前失仪,便回去换了身。”
    闻言,许顺福不由得朝她看了一眼,差点乐了。
    谁都不能说云姒说了瞎话,她只是没把实话全部说出来而已。
    正想着,云姒朝他看了一眼,有点紧张地抿唇,似乎是怕被他揭穿,许顺福收回视线,她和皇上之间的事,他又不是脑子抽了,才敢冒然多嘴。
    颂茸撇了撇嘴,她再看不惯云姒,却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气闷地回了厢房。
    有耳房给许顺福等人休息,许顺福每日都得在皇上跟前伺候,他得要一直保持精力,不久,殿前就只剩下了云姒一个人。
    夜很黑,雾气朦胧,虽说是夏日,但晚前刚落了雨,夜间还是有点凉的,宫墙上点了几盏灯笼,倒是不会很黑。
    云姒垂头站在,半倚靠在墙上,闭眸打着盹。
    做奴才自然要学会偷懒,这总不能一夜站着不睡觉。
    但当云姒刚有点浅淡的睡意时,殿内传来些许动静,云姒倏然站起身,她伸手使劲地拍了拍脸颊,确保清醒了些,才低头推开门进了殿内。
    昏暗的内殿,云姒不敢多看,许久,等靠近床榻前时,她抬头看了眼,卢才人早睡熟了去,而皇上,半倚靠在床头,他略显冷沉的眸子轻垂,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
    在这种情景下,令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第10章 名字
    云姒低伏下身子:“皇上。”
    “倒水。”略冷清的声音传来,不带一点情绪,许是刚睡醒,声音中透着点沙哑。
    云姒埋着头,轻手轻脚地走到案桌前,她能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施施然地不做半点遮掩,云姒背对着人,不着痕迹地呼出了一口气,她垂眸倒了一杯水。
    转身,谈垣初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举重若轻,等云姒捧着水杯递给他时,他却是抬手按了按眉心,似有些疲倦。
    云姒咬唇,她觑了眼熟睡的卢才人,到底没有轻举妄动。
    殿内安静得久了一点,谈垣初终于接过了茶水,幽暗的殿内光线轻闪,二人不可避免地指尖碰触,一触即离却又隐晦地掀起波澜,女子越发低了低头,谈垣初仰头,一饮而尽,喉结轻轻滚动。
    吞咽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在安静的殿内却是格外明显。
    四周仿佛倏然寂静了下来。
    云姒不由自主攥紧了衣袖,殿内倏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似旖旎似暧昧,在二人中间弥漫开来。
    “名字。”
    这是谈垣初第二次主动向云姒说话,他语气冷淡,声音却是沉哑,问话时,垂下的眼眸微眯,眼底浓云沉雾,含着些许令人心跳如雷的压迫。
    殿内燃着香炉,烟雾很淡地缭绕,云姒眼睫不断轻颤,低伏下身子,声音轻细,似乎怕惊扰到某人:
    “奴婢名叫云姒。”
    谈垣初视线扫过卢才人,没再说话,把空的茶杯递给她。
    二人谁都没有看谁,云姒平静地接过杯盏,任由指尖轻碰,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心跳声,她低头恭敬地杯盏放回原处。
    殿门被砰一声关上。
    云姒在殿外站定,却仿佛虚脱般扶住墙柱,一阵冷风吹过,她才惊觉,刚才殿内短短片刻的交锋,她后背居然冒出一下冷汗。
    云姒抬头望天,浅淡的月色奄奄一息地落在院内,铺上一层静籁的柔光,云姒放松了些许,她轻轻地垂下视线。
    翌日,颂茸到了后,云姒交接后便回了厢房休息。
    她不算聪明,但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却也知道万事不能操之过急。
    *****
    和宜殿,谈垣初冷眼看着进殿伺候的宫女,某人不在其中,他蓦然挺冷淡地笑了一声。
    卢才人一头雾水,不解地问:
    “皇上在笑什么?”
    谈垣初口吻敷衍:“没什么。”
    卢才人不满地撅了撅唇,忽然想起什么,卢才人眼眸一转,她软语道:“现在天气炎热,皇上日理万机,嫔妾宫中的宫女很是擅长做些清热解乏的吃食,待午后,嫔妾让人给皇上送些,皇上觉得如何?”
    谈垣初似笑非笑,就这样支着腮,漫不经心地朝颂茸扫了眼,语气轻扬:
    “哦?”
    卢才人被他斜眸觑过来,心跳都加速了几分,但意识到皇上误会了,她忙忙摇头,解释:“不是她,是另一位叫云姒的宫女,她昨日守夜,如今不在殿内。”
    许顺福偷瞟了眼卢才人,心底不由得摇头。
    听到耳熟的名字,谈垣初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半晌,才不咸不淡地颔首应下。
    卢才人一喜。
    她进宫也快一月,是知道皇上是不喜欢后宫女子去御前的,她本来只是想要试探一番,没想到居然真得了皇上首肯。
    想起昨日对她冷嘲热讽的杨婕妤,卢才人心底不忿地轻哼了声。
    得意什么,不过是比她早进宫几年罢了。
    卢才人心情愉悦,直到请安时也还保持着好心情,眉眼笑意飞扬,落在久不见圣颜的众妃眼中,不由得颇有些刺眼。
    杨婕妤最近没侍寝,想要恃宠而骄都找不到机会,每日请安也不敢再来迟,见卢才人一脸笑意,颇有点不顺眼,她一手支着下颌,用一种轻挑娇嗔的语气道:
    “呦,卢才人笑得这么开心,可千万别又像上次一样惹得皇上半个月不进后宫。”
    卢才人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她厌烦杨婕妤一直把皇上不进后宫的责任推到她身上,要是她不反驳,别人信以为真,怕不是都得记恨上她,卢才人皱起一张小脸:
    “皇上朝务繁忙,来不来后宫,哪里是嫔妾能够决定的。”
    笑话,她要是能影响到皇上进不进后宫,哪还有杨婕妤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机会?
    杨婕妤“嘁”了一声,懒散地勾唇,根本不听卢才人的辩解。
    卢才人有点心梗。
    她没有杨婕妤位份高,也不如杨婕妤得宠,再者,她也不似苏美人那般胆子大,只能咽下这口气。
    等请安结束,卢才人气鼓鼓地回到和宜殿,扫了眼小融子:
    “云姒还没醒吗?”
    小融子:“云姒姐姐去御膳房给主子拿早膳了。”
    云姒是在殿内伺候的,整个和宜殿除了颂茸,都会喊她一声姐姐,小融子这声姐姐半点不突兀,卢才人也没有察觉不对。
    卢才人皱了皱眉,气闷道:
    “让她别忙这些了,去御膳房做点消暑的吃食,给皇上送去。”
    小融子错愕,却是没敢耽误,赶紧跑去御膳房找姐姐。
    倒是颂茸听得皱紧眉头,如鲠在喉,她稍带情绪道:
    “主子怎么还让云姒去御前?”
    卢才人在坤宁宫憋了一肚子气,再听颂茸的酸言酸语,不由得有点不耐烦,没好气道:
    “行了,别在这里挑拨是非,我倒是想让你去,但你能找到御前的路吗?!”
    颂茸被一堵,半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卢才人见状,郁闷道:
    “你好歹是跟着我进宫的,能不能别这么小家子气。”
    让人知道了她殿内宫人不和,那些一个个不安好心的,还不得当个笑话看?
    颂茸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察觉四周若有似无打量过来的视线,不禁臊得慌。
    颂茸有点委屈,她明明是在替主子着想,主子不领情还要训斥她,但她还是觉得云姒那张脸是个隐患,她咬声问:
    “主子为何不亲自去,您亲自去,皇上不是更能察觉到您的心意吗?”
    卢才人皱眉:“皇上不喜后妃去御前,让云姒去只是试探,等确认皇上不会排斥,我自然会亲自前去。”
    话音甫落,卢才人烦躁: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来问我,自己也多动点脑子!”
    颂茸脸上有点难堪。
    秋玲瞧见,不着痕迹地低头,掩住唇角的幸灾乐祸。
    而御膳房中,云姒刚拿到膳食准备回宫,就遇上匆匆赶来的小融子,云姒惊讶:
    “怎么了?主子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