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喊谁问谁。”
第三颗:“不会说人话?,还?唱什么歌。”
“……”
“烈哥烈哥!别砸了?——嗷!我?错了?错了?!”
男生在沙发上一通野猪奔袭,误伤无数,可惜游烈那边准头十?足,愣是一颗都没砸到别人身上去。
“不愧是校队得不到的男人,”被砸得乱窜的男生抱着最后一个被他爬过的哥们哀嚎,“烈哥这命中率,就该进国家队。”
“哈哈,活该,让你?嘴贱。”
“我?呜呜呜……”
一盘橙子砸完了?,游烈放下空果盘,垂手抄回口袋里?。
他回过身,本以为夏鸢蝶应该已经在角落里?坐着了?,却发现女孩一动没动,就停在他身后的影子里?。
游烈意外:“你?怎么不过去了?。”
他停顿,笑了?笑,“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他们不敢拦你?了?。”
两人身旁,刚被杀鸡儆猴完的冒出来拦人的男生疯狂点?头:“您请,您随便请!”
夏鸢蝶有?点?无奈,“我?听你?的吧,他们也都是你?的朋友。”
尽管女孩的潜台词没说出来,但游烈还?是听懂了?,他轻挑了?下眉,背着众人朝夏鸢蝶侧俯了?俯,微微错身。
他声音在杂乱的背景里?,依然极有?辨识性:“不用故意给我?面?子。”
夏鸢蝶莫名?有?些耳垂微热:“你?想多?了?。我?没有?。”
那人退了?两分,漆眸勾上她的,里?面?笑意晃人心神?:“你?能陪我?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
夏鸢蝶肯配合,两人最后还?是被拉到沙发中间?。
坐在夏鸢蝶另一边的,是个她没见过的女生,打着一排耳洞,也穿了?件皮夹克,只是偶尔扫看夏鸢蝶的眼神?有?点?不屑。
中间?游烈被高腾几个拉去聊什么,模糊里?,夏鸢蝶听见女生跟她旁边的人短促地笑了?声,一节声音就漏进她耳朵里?——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挑个这样的,还?带过来……”
“?”
夏鸢蝶眼皮轻跳了?下。
她没避讳也没闪躲,挑眸就朝女生望过去。
女生正巧余光扫她,被这个眼神?梗了?下。
对方一顿,下意识直了?直身:“你?看我?做什么?我?们闲聊呢。”她似乎有?些避讳,还?往离着稍远些的游烈的方向看了?眼。
确定游烈是没听到,女生稍放了?心,落回视线刚准备说句什么。
就见面?前女孩慢吞吞抬了?下眼镜。
“不用看他,你?又没说他的坏话?。”
皮衣女生一噎。
夏鸢蝶也不管她什么脸色,仍然是乱糟糟的鬼哭狼嚎里?,淡着声温吞说话?:“其实我?不介意你?说什么。”
“多?数情况下没问题,只是偶尔,”女孩一顿,眼尾柔软垂下,弯着笑看对方,“偶尔,我?会有?耐心不多?的时候。”
比如这该死的、吵得她太阳穴都突突的地方。
“忍一忍,”夏鸢蝶看向挂钟,“最多?再二十?分钟,我?就走了?。”
女生脸色都青了?。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放狠话?,一甩脑袋就转回去。
夏鸢蝶有?点?莫名?其妙,想这姑娘脾气是真大,怎么自己这样谅解她,她还?不领情呢。
正想着。
忽地,一股冷淡里?嵌几分凌冽的香被风带过来。
有?点?熟悉。
好像游烈的沐浴乳或者洗发水就是这个味道。
夏鸢蝶回了?回眸,果然就见游烈撑着工装裤的长腿停到她腿旁。
“聊什么了?。”头顶声线似乎沁凉。
夏鸢蝶仰脸看他。
这间?ktv的沙发有?些矮,她倒是第一回 察觉游烈视觉上可以这样高,腰腹几乎和?她平视视线一齐。
于是夏鸢蝶只能往后仰。
不过没等她被天花板上的灯晃得眼花,面?前背光的人轻晃了?声低笑,那道修挺身影就折膝半蹲下来。
“你?怎么这么矮啊小?狐狸。”
“?”
在狐狸恼火前,游烈笑着偏过脸,眸子掠过女孩,落到她肩膀后的皮衣女生身上。
对方正心虚地看他。
游烈侧拧过身,坐到夏鸢蝶身旁,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眼眸却凉了?:“怎么我?过来就不说话?了?,刚刚你?们聊得不是还?挺热闹。”
夏鸢蝶:“你?对热闹有?些误解。”
女生脸色顿变。
但夏鸢蝶下一句话?又拉回了?她的呼吸——
“但不用你?管,”夏鸢蝶抬手,巴掌在游烈面?前晃了?下,像截断他目光似的,“你?很闲么。”
游烈无奈地撩回眸:“狐狸,你?是信佛吗?”
夏鸢蝶秒懂,没情绪地睖他:“我?只是不喜欢做没效率的事情。”
“什么效率。”
“乔春树说了?,你?身边烂桃花这辈子都不可能绝种的,”夏鸢蝶淡然,“虽然我?是被误伤,但也规避不了?。”
“……”
游烈气又想笑,修长十?指张着合扣了?下,像是忍下什么情绪后,他才偏回脸来:“那你?拴紧点?。”
“?”
夏鸢蝶还?没想透他的意思,包厢另一头,高腾拿起个果盘和?话?筒,敲锣打鼓似的叩了?两下,拉去包厢里?众人的注意力。
“来来来,坐好了?啊同志们,游戏时间?到!”
“噢噢噢……”
包厢里?一群人退化成猩猩似的欢呼让夏鸢蝶有?些迷茫,一时有?点?恍惚,她到底是进了?新德中学还?是新德幼儿园。
游烈大约是看穿了?她想法,忍着笑,在众人吵闹里?偏过上身,低声到她耳旁:“他们不是喜欢游戏,是喜欢每轮游戏输掉的人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没什么新意,真心话?大冒险,”游烈示意了?下点?歌屏,“或者是点?一些奇奇怪怪的歌,让输掉游戏的人唱。”
“?”
夏鸢蝶正想说她能拒绝参加吗,高腾那边振臂一呼:“第一场,就玩逢7敲——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管倒下多?少人——”
话?筒递向猩猩们。
沙发上顿时一片振臂:“让烈哥输!!”
夏鸢蝶:“………………”
夏鸢蝶:“?”
第一次进这局的人不止夏鸢蝶一个,很快,“老人们”已经在怨念里?开始七嘴八舌地科普起来。
说起来也简单。
逢7敲的规则如其名?,从0开始轮圈报数,遇到带7或者是7的倍数的都要沉默并且敲一下桌子。
敲错了?或者报错了?的自动受罚,然后接着错了?的地方往下继续。
而这群人之所以怨念深重,就是因?为游烈在参与不多?的他们过往的组局里?,从无一次败绩。
巅峰纪录是半年前的暑假,一群人为了?等到他输愣是熬了?个通宵,罚倒无数,数到最后数得神?志不清。
唯有?游烈困得全程打哈欠冷漠厌世嘲讽脸,但一次没岔。
最可气是他凌晨离开前就撂下一句。
“无不无聊。”
一战成名?。
夏鸢蝶听完有?些想笑,但也是真心疼,这群人未免天真愚钝得可爱。
别说游烈这种没见用功数学卷子也再难都能稳定140+的智商,就是对她来说,逢7敲这种游戏,也是比小?儿科都小?儿科的东西。
就算有?情绪环境影响,这得要多?紧张,才能忘了?1+1=2这种问题?
半小?时后。
夏鸢蝶就笑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这群人不但天真愚钝,还?死犟——同仇敌忾地表现出了?“要是不让游烈输一次,这局今天就不散了?”的同归于尽的气场。
等到第18个人输了?,一米九又高又壮的男生要被罚唱一首叫《痒》的歌曲时,夏鸢蝶终于忍不住了?。
她歪了?歪上身,靠近游烈:“你?就输一次吧?”
“?”
游烈支支眼皮,示意那个脸憋得通红的壮男:“你?猜他为什么这样?”
夏鸢蝶:“一首歌而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