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目光落在和婴道人身上,他注意到和婴道人测命筑基了。
张坚此时心情极好,便是笑道。
“恭喜你,顺利完成测命,修成法力!”
闻言,和婴道人放下酒菜,恭恭敬敬在张坚身前行了一礼道。
“若非先生点化,和婴尚且还在执念之中,先生恩情,和婴实在不知道以后如何回报!”
她抿着嘴,一脸认真。
练气和筑基是入道最为关键的一步。
洞神观有多少师兄弟都被困在这一步,可一旦突破那便是身份完全不同了。
相比起那些同门师兄,她还是很幸运的,得到了眼前这位张侍读赐予的一卷灵源道图,借此坚定信心,一举测绘出命宫所在,凝结法力。
闻言张坚笑道。
“你的饭菜很可口,若是想要报答我,不妨每日多做几样可口小菜,那便算是报答了我!”
闻言,和婴道人眼眸露出点点欢喜道。
“先生,那是和婴福气!”
张坚点头,轻轻一笑。
道行到了张坚这一步,口腹之欲可有可无,但张坚却是保留着这样的习惯,这宛若仍然活在人世间。
……
而在张坚破关之后不久,便是有一队黑衣卫出现在观天台下。
得了和婴道人通报,张坚便是走下观天台来。
“张先生!”
此时前来见张坚的仍然是黑衣卫衙的赵护。
这位黑衣卫衙副统领乃是为了之前刺杀之事前来,告知审问进度。
经过黑衣卫衙几个日夜的酷刑逼问,已经撬开了铁壁道人嘴巴。
“他们是黑龙宗的暗子,镐京城内还有他们的人马,其中包括了一位侯爵,以及十数位低阶官员,目前他们俱都是为我黑衣卫拿下!”
“那铁壁道人袭击两位郎君倒是临时起意,并非是黑龙宗盯上了两位郎君!”
闻言张坚点点头。
“黑龙宗是何来历?”
这个宗门张坚倒是没有听说过,但胆敢盯上大乾龙脉,想来也不会是无名之辈。
“黑龙宗是两界区北极城外一个旁门左道,也是一个魔道大宗,不过这个宗门很邪门,有秘法专门窃取天地奇穴之力,尤善窃取龙脉精气,损公肥私,可谓硕鼠!”
赵护眼底阴沉,他对于黑龙宗表露出来的态度很是厌恶。
黑龙宗没少给他制造麻烦。
闻言张坚有些惊异,能窃取风水奇穴的力量滋养自身,看起来这个宗门很是奇特。
不过既敢动张易和张昭,他自不会与他们罢休。
赵护此时有些头疼,黑龙宗对龙脉的威胁可远在其他普通宗门之上,如何预防他们捣乱,对于黑衣卫衙而言,是个大难题。
他接下来有得忙活。
其实最让赵护感觉到棘手的还是黑龙宗似有秘法抵御,压制龙虎气。
想了想,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古册交给张坚。
“此是何物?”
张坚已经看到了这本古册。
《龟元策》!
张坚扫了一眼,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趣之色。
赵护恭敬道。“这是抄灭了常庆侯府所得的一册奇书,也是那铁壁道人的收藏!”
赵护微微拱手道。
“此为真本,大统领说张侍读喜欢读书,尤其是天下奇书,特意着末将将此书送来,让张侍读一睹为快!”
张坚略微翻阅,眼底顿时浮现出一缕笑容。
“传说中风水术数一道有数本旷世奇书,皆是此道之大成者所做,这龟元策就是其一,今日有幸得见,却也是一桩幸事!”
“请替我谢过朝总管!”
赵护微微颔首。
旋即他抱拳,领着人马匆匆离去,他还有公务。
……
朝牧此时却在景泰殿。
景泰殿中,景武天子此时站在一副水墨丹青图面前,目光中闪烁着赞叹之色,他对于这幅图爱不释手。
“佳图,绝句,张卿不愧是有着成为圣贤的潜力,此等绝句每每读之,朕都有着不同的收获,好像头也不那么痛了,精神也不再疲惫!”
景武天子兴致很高,神情间也有欢喜。
朝牧站在一旁,闻言暗自点点头,不说景武天子,就算是他从中亦是有所获益。
他目光望去,只见御案一旁的屏风畔挂着一幅图。
一颗树影婆娑的菩提树宛若活跃了过来一般,每一片树叶上都缭绕着一重浩荡,光明的意境,它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下方另有一个面相饱满的僧人跌坐在树下。
旁边另有一行遒劲有力的小字。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朝牧此时心头也是有些惊异,显然没想到张坚还在释家经典之上的造诣这么高。
他并不是没有接触过释家道统的高僧。
他们或是善于雄辩,或是法力高深,但却没有这般才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 龙君大劫
景武天子此时缓缓收回目光,他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在朝牧身上。
“大伴,现在各地官员都有奏本递上来,现在流言纷飞,各地官员也是人心惶惶,一部分地方教派又有些蠢蠢欲动,开始出来蛊惑百姓!”
“大伴,那泄露出去的龙气到底影响有多大?”
景武天子也有些头疼,民智未开,便是很容易受到那些歪门邪道影响。
当然,这也是民心疾苦。
那些没有土地,或者丧失了亲人的百姓毫无依靠,本身便是很容易受到蛊惑的一类存在。
还是那个老问题,土地兼并不解决,百姓没有地,就永远不治本!
朝牧略微沉吟,片刻摇摇头道。
“目前无法估量,不过若是陛下能够励精图治,让百姓富足,便是有所隐患,想来也是能消弭与无形。”
景武天子闻言叹了口气。
“大伴,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朕也想像先帝,以及列祖列宗那般文治武功,做个明君,然而当了皇帝才知道,朕什么都做不了,朕想要帮助这些贫苦百姓减轻赋税,结果非但做不到,还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朕派钦差前往各地清扫贪官污吏,地主豪强,然而杀的都是一些芝麻小官,都是一些替死鬼,这些豪门万族根深蒂固,收完了一茬,新的一茬又长了起来,何时是个头!”
说说到这里,景武天子面上满是倦容。
望着景武天子的愤怒,朝牧目光平静,心底却是叹了口气。
景武天子的勤劳他看在眼里,登基之后兢兢业业,然而从景武三年掌权之后,一直到景武九年,仍然未曾做出什么政绩起,这位勤勉的青年天子生出挫败感也是正常。
想了想,朝牧宽慰道。
“陛下乃是有为之君,为百姓减少赋税,惩治贪官污吏,组建新军,百官无不称赞!
百姓穷苦不仅仅是人祸,也是天灾,并非陛下治理无效,朝廷目前还在陛下掌控之中,皆是陛下之功!”
这话也就是朝牧敢说。
寻常大臣,若是随意评价天子,事后难免就要被天子忌讳。
景武天子闻言面容微缓,但他还是摆摆手道。
“大伴,你不用宽慰朕!”
“朕深感有负于天下百姓,有负于诸多臣工的殷切期盼,还有张侍读提出来的方田均税法,废除人丁税法,摊丁入亩,多好的税收改革法案,三年了朕居然一个都用不了!”
景武天子鬓发旁此时多了几缕白发。
这位青年天子最近压力很大。
数场叛乱让国库的库银正在急剧缩水。
值此之时偏偏又是多事之秋,龙脉龙气外泄,后面必还有天灾人祸,若是缺少银子,那么多的精兵悍将回过头来就会变成一把伤人伤己的利刃。
景武天子很着急。
朝牧也清楚景武天子的难处,国库无银,若是那些大头兵领不到粮饷,影响士气是其次,还会哗变。
朝牧闻言,沉吟片刻便道。
“陛下,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放开一部分矿禁,朝廷如今掌握着诸多盐铁矿,这就是一座座金矿,这或许能暂缓燃眉之急!”
盐铁茶乃是三座金山,在大乾开国以来便被掌握在官府手中,不允许民间私卖,一经发现便是重罪。
只是单凭如今朝廷的人手,售卖效率不低,而且其盐铁两道,其中贪腐甚重,阻碍了变现。
若是学前朝,重新放开矿禁短,由官制,官收,官卖,官销变成变成民制,官收,官售,商运,商销,或能快速变现,介时朝廷只需要负责监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