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试探。
而她在纵容。
许未晚端坐在原地,感觉自己好似无形中被分成两半。
她的意识很清醒,分析着所有情境,知晓一切正发生着的细节。
身体却沉溺,反应变得很迟缓,任由阮青浓依着她、挽着她,将她半边身子都霸占了去。
事态混沌,气氛不明,一切都处于迷离难辨的状态里。
暧昧不清。
或许从阮青浓进门的那一刻起,就隐约知道会发生什么。
以至于此时这般亲近地贴在一起,都成了意料之中。
电视节目在播放什么已经无人在意,许未晚只感觉那只挽着她胳膊的手又开始作乱。
这般缠着还不够,那指腹又搭上手臂内侧的皮肤。
试探依旧。
像是缓慢生长、却目标明确的藤蔓。
阮青浓越缠越紧。
但她并没有用力气。
那指腹只是软绵地搭在她腕间,在那圈薄嫩敏感的皮肤上滑动。
那指尖只是漫无目的地轻扫,许未晚便没了拒绝的可能。
身侧的女人柔若无骨,却强势阻断她所有退路。
阵阵酥麻自腕间传来,一点点堆迭、蔓延,最终浸透全身。
许未晚身子僵了僵,只得干涩地找些话题。
“阮小姐怎么想到要把房子租出去。”
阮青浓应当不需要这份租金,她随意把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堆在公寓里,无所顾忌地签了一个陌生租客。
“这个啊……”阮青浓的语气拖得很长,让许未晚听出她的心不在焉。
她的注意力显然还在她们相贴的肌肤上,那勾画轻摩的举动越发放肆,让许未晚后腰紧绷。
几近坐不住。
“你也看到了,我这屋里放了那些画。”阮青浓的动作越发放肆,指尖轻探间,主动探进许未晚的掌心。
指尖微凉,掌心熨热,阮青浓肆无忌惮地探入进去,将自己裹在那团热气之中。
极具暗示性的动作。
指尖抵着许未晚的掌心,她顿了顿,这才接着道,“这些东西接触不到人气儿,会变得暗淡的。”
“嗯?”许未晚头一回听见这样的理论,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落脚点,只能顺着话接口,“但最初我们没有签订看护合同。”
指的是定期保养维护藏品的工作。
阮青浓听了,轻轻笑开来,“不是这个意思,小笨蛋。”
一声小笨蛋唤得许未晚微怔,可阮青浓的语气并不刻意,她叫着小笨蛋,却和唤她名姓的方式别无二致。
想来也是,许未晚能猜测到那天那个女人是阮青浓的床伴,或许都不曾深交,否则也不会说出那句「有缘再见」。
阮青浓平日里应当不少与人暧昧相处,这个亲昵的称呼,也许只是顺口。
许未晚便不去在意了。
“这些‘艺术品’,和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放在一起,再合适不过。”阮青浓又是笑,“事实证明我没有想错,未晚把它们照顾得多好。”
阮青浓是这样说,可许未晚只能感知到她话语里的无所谓。
她很想问一句,既然对这些艺术品不感兴趣,又为什么大费周章地买回来呢。
疑惑在心头起伏了一瞬,又被许未晚拂散,她们的关系并没到那个地步。
浅聊了几句,方才构筑的暧昧气氛消散些许,这可不是阮青浓所要的。她眸光幽幽,那只手继续往前,滑过少女的掌心,试探着蹭过那柔软的指根。
阮青浓分神注意着许未晚的神情,感知到这人对自己的放任,她唇口带了笑,最终握住许未晚的手。
她倾身而去,凑至许未晚耳边。
“那么未晚……”女人的声线媚柔至极,“我们的‘小艺术家’。”
“要不要和我做?”
*
一切都水到渠成。
许未晚知晓自己所想,从阮青浓握住她的手腕,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隐隐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或许在阮青浓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就有所感应了。
分明没有挑明、没有开门见山,但许未晚就是感受到了,她们之间那份玄妙的“心有灵犀”。
所以先前一切试探都不过是推进。
直到这一刻,她被抵在靠包上,被阮青浓拥入怀中。
唇瓣相衔,体温交换,在纷乱遥远的风声里,在乱打窗框的雨声里,她顺应阮青浓的吻。
她竟然在期待这件事,心口回馈过来的情绪这样告知她。
许未晚睫梢轻颤着,听见阮青浓微乱的呼吸声。
环境音很糟乱,这道再轻微不过的细响,却让充盈在耳中,擦得她心脏泛痒。
想要听见更多。
阮青浓的吻并不强势,这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女人,只是轻柔地搂着她的肩,腰身稍扭着,以平视的角度,温柔轻吻着。
一下下地啄吻,不时换作贴蹭,而后是更进一步的吮吻。
许未晚顺着她的节奏,逐渐放得更开,回应着碎吻。
阮青浓把持着呼吸,挽起少女颈侧的发。
许未晚的发质极好,被软墨浸过似的,在灯光下泛着一圈亮光。
滑润软柔,有着绸缎般的质感。
细细一瞧,才发现许未晚的面容精美得过分。
肌肤白净,瞧不见分毫瑕疵,她眉眼清冷,秀鼻薄唇,连唇色都点得恰到好处。
单薄的一层润粉,让这张冷清的容颜里掺入几分纯软。
单看这张脸,可以说它无欲无情,又能品出几分良善可欺的软媚来。
阮青浓晃了晃神,她顺过指间的长发,而后曲指托起许未晚的下颌。
“会吗?”
她的姿态很放松,问得亦是随意。
许未晚迎视她的目光,浅眨了一下眼,她轻轻启唇,“阮小姐。”
“我好像湿了。”
她用无欲清冷的面容,缓声送出这句话。
许未晚没有说谎,从阮青浓坐在她身边开始,那循序渐进的试探,那越发大胆的暗示,即便只一点肌肤相贴,就让她生了反应。
下身的湿黏感提醒着许未晚——她动情了。
*
她想要阮青浓。
*
少女吐字清晰,声线清澈,话音无所阻挡地落进阮青浓耳中。
阮青浓所顾虑的会与不会的问题,已经不太重要了。
女人眉眼稍软,她伸出手去,轻轻托住了许未晚的肩,将纤弱的肩头裹进掌心,而后沿着肩头轮廓,缓缓往上抚。
她指尖探入少女肩窝里睡裙的那截吊带,轻轻挑起,软绵的布料跟着被牵扯出褶皱。
“未晚。”
“未晚……”
阮青浓将这个名字含在唇间,连续唤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绵稠。
许未晚耳根热了热。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阮青浓含在唇齿之间,热潮四面八方覆涌而来,就快要被含化了。
阮青浓在此时拨开指间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