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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是要做别人的小三吧?
    真奇怪,那时对嘉音投来异样目光的有很多,可嘉音牢牢地记恨上顾淮,也许因为其他都是大人,而顾淮则是同龄人。并且是个穿戴整齐、站在高处的同龄人。
    但就像嘉音那时果断以挑衅的姿态趴下去一样。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在挑衅之后,向顾淮屈服。于是她对顾淮的示好不理不睬,而顾淮本就不是热忱的人。数次之后,他不再主动找嘉音,他远远看着。
    嘉音知道他的目光,就在他的注视下,她一点点、一点点变得乖巧、得体……直到她穿着裙子、踩着小皮鞋和他站在一起也不会违和。
    嘉音一面欣喜于众人对她的夸奖,一面在意顾淮的目光。
    那日之后,顾淮再没有对她笑过,可嘉音总觉得他是在心中暗暗嘲笑。每当大人不在时,嘉音就会故意表现得顽劣粗鲁,似乎在证明,她依旧是对高台上那个西装男生不屑一顾的粗野女孩。
    偏偏她和顾淮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校,甚至还有同班过。
    因为这股不服输的古怪心态。
    嘉音在顾淮面前与在众人面前是完全割裂开的形象。
    只有顾淮知道,她这个好学生、乖女儿的另一面,不守规矩、忤逆乖张、散漫以至于傲慢。
    这种虚张声势,直到他们大学终于不同校了才告一段落。
    嘉音实在松了口气,天知道她要在他面前装出那副模样有多辛苦。他们终于分开,她可以安心做自己。
    倘若那日,她不曾往地上一趴,不曾能用挑衅的眼神望向他,如果她不对他的笑做出反击,她可以安心地接受自己的变化,安心地穿着漂亮裙子站在他的身边,也许她会像大人们教的那样叫他顾淮哥哥,也许他们真的会成为青梅竹马。
    可即使是现在的嘉音,她也还是希望那时的自己往地上一趴。干脆,利落,滚到草地上,带着那身汗水、草叶和泥土,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
    她的婚姻只邀请几个双方至亲和友人,偏偏顾家要来,她不能拒绝。
    她想幸好她别出心裁的婚礼是在草坪上举办的,也幸好她没有穿婚纱,至少那条日常伞裙当作婚服算是特立独行了。
    婚礼那天,顾淮站得挺远的。可他的黑礼服在乔嘉音的余光中仿佛是一个摆脱不了的阴影。
    如今他们也三四年没有见了。
    嘉音对于被撞见有些尴尬。
    因为此刻的她,衣着光鲜,举止得体,这似乎代表她与他漫长的对峙,最终以他的胜利告终。
    她的反抗她的倔强,最终她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八岁那年,她挑衅的眼神果然成了小孩子的笑话。
    可顾淮像是不记得这些过往了,对于自己的胜利表现得无动于衷。
    他淡淡道:“二位用餐体验如何。”
    原来这是顾氏旗下的餐饮店,他今日刚好来新店视察。遇上他们,打个招呼,顺带问问对菜品的评价。他身后的店长立刻上前殷勤询问。恐怕后者才是重点。
    苏允对饮食向来随意。这只能由嘉音回答,嘉音在店长的微笑下最终如实给出了评价。
    也不算如实。
    “甜品是不合口吗?”顾淮的声音像是一道冷风灌了过来。
    嘉音看了眼只吃了一两口的甜品,她很想对这道甜品破口大骂,将对顾淮的厌恶尽数倾泄其中。她在给予主菜高评价后,挑剔一道小小甜点也不算为难了店长。
    可嘉音抬眼,望见苏允。
    苏允的目光也落在她身前的甜点上。
    像是感知到嘉音的注视,苏允抬眼,对着嘉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嘉音喜欢吃甜食。”他说,“你来的时候,我们才刚刚用甜品。”
    于是她言不由衷,这次是为了她的丈夫撒谎。
    “我很喜欢,没来得及吃呢。”
    得到回复,顾淮只说自己有事,立刻离开,不打扰嘉音吃甜品。
    倒是店长,说嘉音是总裁的朋友,一定请嘉音登记一下信息,下次将为她提供更好的服务。当然这次他也提出帮嘉音免单。
    “二位是总裁的朋友。”
    “顾总,乔女士的电话号码。”
    店长有些尴尬,但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强装镇定地把那写了嘉音电话号码的纸张递过去。
    顾淮扫了眼——她果然换了号码。
    毫不避讳地拿出手机,当着店长的面把新号码存了。他本来还想如何要到乔嘉音的新号码,总不能去问乔风,刚巧今天就遇上了。
    店长在一旁看着,笑容都僵硬到静止,心中思绪却起伏不定。
    顾总不是说他看到朋友了吗?
    是朋友连电话都没有?
    不过,顾总单存乔女士的号码是要干什么?
    刚才的乔女士和对面的先生好像是夫妻吧?
    想来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业务要沟通,店长想,这就对了。
    总不可能顾总偷偷存人家的号码,是要做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吧?
    他故作幽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