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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不该是这样的,可亦是我渴望的
    连江梨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她会表现得这么平静,只是静静和李牧柯对视,乖巧温顺像一只小羊羔:“什么?我刚才在发呆。”他的眼神满是笑意没有任何猜疑,但江梨偏偏觉得要被那双黑眸侵入思维望穿内心,就在她快要克制不住指尖的微微颤抖时,李牧柯笑了。
    那杯果汁被他放在床头,江梨身后一沉被他轻轻拥住,他的下巴随意靠在她的肩上,江梨侧首看他拿起那只手机。没有多余的动作,屏幕亮起聊天消息仍还显示最上方,背后的胸膛震了震李牧柯哼笑出声:“是我误会小梨了。不过你想看看我和她聊了什么吗?”
    江梨的心跳如擂鼓,耳边节律的跳动声几乎要掩盖李牧柯的话语,她无觉吞咽口水,闻言点点头又摇头,侧身哀求地看向李牧柯:“牧柯,我不想知道,我们不看好不好?”
    李牧柯面上透出疑惑,眼中不解:“小梨不是一直想知道有没有人找你,现在马上知道了不开心吗?”江梨余光里还有屏幕莹莹亮光,她抓紧他的手臂眼角已有泪光:“不要,牧柯,我错了。”白皙的手指将泪迹擦拭,吐露的话音平静毫无波澜:“小梨怎么会错呢,是我不好,想把小梨留在我的身边。你想离开吗?”
    江梨不知道李牧柯今晚为什么这般喜怒无常,先前没有预兆就拉着她在客厅做爱,现在明明知道她已经看了消息,反而如此镇静甚至询问她的意愿。从那天争吵之后她就没有再起过逃走的念头,只是乖乖地呆在李牧柯身边,期待他的每一次到来,咀嚼两人相处的点滴试图从里面寻找到足以让她继续逗留的美好记忆。
    但她还是克制不住想要了解被隔离的外界,真的没有人注意她的突然失踪吗,真的没有人留意她这个人吗,她真的就这么容易被忽视吗?所以她还是选择打开李牧柯的手机,获得了不知是否是她真正需要的答案。
    「牧柯,江梨同学这段时间有和你联系过吗?」
    「抱歉老师,目前还没有和她有接触过,之后会继续留意的。」
    「好的辛苦你了,她妈妈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实在没办法来问问你。」
    短短几行字,江梨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充斥的苦涩酸楚几乎要充斥四肢百骸。妈妈在找她?肯定会的,她是她的女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完全抛弃她的。可她要怎么面对妈妈?江梨思考这个问题陷入无尽悲哀,是她把自己放在如今毫无退路的境地,也是她自己亲手把后路斩断。她要怎么回头,李牧柯会不会放过她?一切都没有答案,或者说答案早就在她的心里,只是江梨一直推拒千里不愿也不敢查看罢了。
    正如此时,她被圈在李牧柯怀里,看似一个普通的探询,实际那双手臂越收越紧根本不需要她的答案。
    但江梨还是缓缓开口,诚恳而胆怯:“牧柯,要不你先让我和我妈妈发几个消息报平安,可以吗?”瞬间就能感觉到身后李牧柯的心态流转,他的呼吸骤然变沉,再开口江梨几乎要打个寒颤:“所以你还是想离开我对不对?”
    “牧柯,我妈妈在等我回家。”
    卧室内静了太久,江梨叹息意般的话音缓缓飘落,重重砸在李牧柯心上。他莫名想到今晚父亲再一次强调不久后的留学安排,班主任发来对江梨去向询问的消息,少有感觉到事情超出掌控的不安。而他无法接受这种不安,江梨是他的镇定剂,是他在自私推动下强行占有的抚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能随意放手,对江梨的占有欲望日渐强烈,她已然成为重重压力下唯一能够包容他慰藉他的存在。某一天他巡视自己内心时突然发现,自己竟接受不了失去江梨在他今后的路途中的身影,所以近乎幼稚的没有多余思考的挽留发生了。而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更加确定内心的想法,绝对不能让江梨离开他,不论用什么手段,不论付出何等代价。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绝不会改换方向,潜藏于外表下的坚执只展露一角也会令人震惊,这是这么多年来教导下养成的最底层的思维方式。
    李牧柯收回通身的阴郁,回应江梨时笑意微显:“可以啊,不过还得等手机充会儿电,小梨先把果汁喝了吧。”
    江梨回身注视李牧柯,满眼的惊喜让她眼眸闪烁微亮晶光,仿佛天边最璀璨的明星,动人至极。她抱住李牧柯再诚挚不过:“谢谢你,牧柯。”
    “不用谢我,小梨,应该谢你自己。”
    李牧柯凝视江梨神情专注,她是真的口渴了,喝水时抬起头颅喉咙微凸的骨头格外明显,眼皮垂下微微颤动,棕色的眼眸紧紧看着杯中缓缓变浅的液面,这么脆弱而迷人。她很快喝完果汁,抬眼看向李牧柯时,隐隐可见她的羞怯和期待,李牧柯当然了解她,抬手抚摸她的侧脸,赞许:“小梨好乖,睡一觉起来就可以和妈妈说话了。”
    江梨嗯一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多久气息就平稳下来,李牧柯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未动,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少有的思想跳跃,要是两个人可以这样融为一体就好了。他垂眼看沉睡的江梨,她的睡颜不似平常或多或少带了些忧郁与悲倦,此时嘴角轻轻上扬看起来梦中也十分快乐。
    李牧柯伸出手描摹她的眉眼鼻梁,温柔认真。又轻抚她的嘴唇,这吐露宣泄话语的地方承载太多楦校苋盟哂诒泶镒约旱乃夹鳎谑侨恍爬档馗胬钅量碌慕挪剑还芮胺绞钦嫘幕故腔蜒浴�
    不能让江梨离开我。李牧柯这样想到,他扶着江梨慢慢躺下,侧躺在她身边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方,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她因为呼吸起伏的腹部,柔软而坦诚。房间的灯不知何时关闭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一丝光亮钻过缝隙爬到床上,正好照映在江梨的黑色长发上将她笼罩在皎洁月光中,这么美好却仿佛下一刻就会离去。
    不能让江梨离开我。李牧柯闭上眼睛,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思绪归于平静,他已然没有更多的解决办法,但终究不愿放弃这注定被发现的隐秘占有。
    江梨再睁眼时,像很久之前那样头十分晕沉眼前一片昏暗,她恍惚间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否是李牧柯把她带回来的那一天?她下意识地害怕紧张,焦急地唤李牧柯,下一刻一只略微冰凉的手覆上她的脸颊,江梨下意识贴近过去,鼻间是再熟悉不过的清淡香气。
    不过她又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黑暗并非暂时,有什么东西覆盖她的眼睛让她无法视物,声线清晰可闻地颤抖:“牧柯,这是什么,为什么要遮住我的眼睛?”
    李牧柯没有回答,只是那只手沿着她的小臂向下滑移,温柔牵住她的手,江梨顺着力道起身,被他揽在怀里亲昵得和大街上情侣无异。她没有再多询问,跟着李牧柯迈步一会儿,走进一个更加安静的房间。
    “我有时候喜欢来这里静一静,放空思绪什么都不用想。”李牧柯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轻弱。江梨还被蒙着眼睛,她有些茫然不知道李牧柯的用意,但很快他就做出解答:“小梨在这里待几天吧,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两个人进来,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江梨瞬间明白了李牧柯的用意,她抓住他的手臂快要哭出来:“牧柯,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再也不离开了。”
    却没有得到如以往的宽慰,她的手指被慢慢掰开,彻底和李牧柯分离来:“小梨,你觉得可以欺骗我吗,你不乖哦。”
    江梨还要去找寻他的所在,双手却被抓住反剪到背后,一根细长的丝带物捆缚她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李牧柯动作时完全不在意江梨的反抗,甚而看不到神态也能察觉到他的气定神闲。江梨被摁住跪在地上,李牧柯的命令冰冷:“跪在这里,没有我的指令不许变姿势。”
    这种事在两个人关系确立初期时有发生,彼时李牧柯需要确立在她心里的地位恩威并施,没过多久就让江梨更加依顺,如今再次得到这个命令江梨说不清心中是何感受,也只能咬牙照做。
    今天或许是周末,因为李牧柯说要陪她呆在这里不留她一个人,就真的在远处一个位置坐下,格外安静时呼吸声都隐约可闻。江梨一面乖乖遵照李牧柯的命令跪得笔直,一面心里还在焦虑昨晚看到的消息,担心妈妈久未听到自己的消息会有何反应,毕竟她有时候不能以普通人的思维加以推断。
    这么跪了许久她再也抑制不住生理的泪水,痛苦将她包裹其中只求快些解脱,她不再担心引起李牧柯的不满,不时小声请求他放过自己,卑微无比。她听到李牧柯那方传来笔尖的移动声音,莫名想到自己有多久没有系统地学习了,她的世界完全被李牧柯占据,再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隙让她塞入别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牧柯终于走过来让她以口舌抚慰自己,哄诱她得以离开而她又一次无条件地相信。说喜欢?可喜欢是这样的吗,将另一个人完全禁锢在身边,夺去她的自由,让她的喜怒哀乐皆系于己身,似乎这就是永恒,这就是爱意的表现。
    江梨隐约觉得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可她无法辩驳也无法拒绝,就是这般危险的毒药也是她渴望许久的珍宝,被她珍重视之甜蜜品尝。
    李牧柯很知道该如何将心有跳脱的猎物再次规训到自己身边,江梨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许久,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依偎身边的李牧柯,因为他就是她的全部,对他的依赖逐渐达到高峰,每天最令她喜悦满足的就是李牧柯进入房间的那段时间。
    她的双手早在那天就被解开禁锢,眼罩却是每时每刻戴在眼前,只有李牧柯进来的时候会亲手为她解开眼罩,让她得以短暂地获得些微光明。她什么都不用做,吃饭喝水洗漱全部都由李牧柯来为她操办,江梨的目光几乎不会从李牧柯身上移开,眼中的爱意没有任何别的情绪隔绝,浓烈炽热。
    她完全地接纳李牧柯的进入,对他的每一个要求都尽力满足,她这么热情又乖巧,无比渴求来自他的温度和力量,以此感受自己的存在,证明她并非是一具行尸走肉。每一次性爱都是激烈的,两个人在床上地毯上在房间的角落抵死缠绵,仿佛第二天就会永久地分离,仿佛此后将再不复相见,李牧柯残余的清醒让他做好措施,保证江梨不会因为如此频繁激切的情爱有任何怀孕的可能。
    江梨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很长时间,在这个与别墅不符的狭窄房间里仅仅和李牧柯依存,没有别的思索也不再考虑两人以外的世界。不过她现在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光是这样她就已经满足,以往的痛苦悲伤都被她移出脑外,只剩下眼前的拥抱和互诉的爱意,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吗?
    江梨一直这么想,也这样乖乖听顺李牧柯的要求,直到李牧柯父母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