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灯光四起。
庄园仿佛困在森林里的珠宝盒子,京都郊外,秋季的星空相当美丽,月色黯淡,繁星满天。
游瑞是有些小资情调在的,他在阳台二楼摆放了专业望远镜,纯观赏。
此刻,他正在调望远镜参数,木星在视野里面渐渐清晰。
女伴“哇哦”一声,又期许地看着他。
“能看大熊星座的主星吗?听说超级漂亮。”
这事游瑞也会,只是在实操的时候出了问题,他调试了半天连基本位置都没找好,只得求助场外的宋亦洲。
“宋总,帮帮忙。”
宋亦洲上前,听明白他的需求后。他打开赤经和赤纬扳手,然后轻轻调整了下寻星镜上的水平旋钮。
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女伴惊喜道:“看见了,我看见了!”
“我看看!”
沉希也凑上去瞧,果不然透过目镜,一颗冰冷的蓝星立于夜空之上。
游瑞纳闷:“我刚才是哪出了问题,调试了半天都看不到。”
宋亦洲斜看他一眼,简直不太想搭理。
“赤经环上的刻度你转的多少?”
游瑞骤然醒悟。
宋亦洲淡淡道:“这玩意放你这白瞎,当柴烧了吧。”
旁边的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游瑞耸肩,笑道:“我只是个外行吗?谁像你啊,天文系的大才子。”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叱咤在商界的宋亦洲最初是个天文爱好者。他是宋家三儿子,接班人既然定了宋家长子,没人会强逼着他经商。
宋亦洲跟着导师在野外的那段日子仍历历在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爱天文。
结果两年后宋亦洲大哥突然暴毙,他被迫接手宋氏,于是突转专业。
这厮也是牛逼,三年数学金融没碰,硬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成功转系。
后来再到斯坦福留学,这些游瑞都亲眼见证过来的。
沉希突然抬头,笑道:“对了亦洲,你当时为什么不继续进修天文呢?有个天文学家做男朋友也不错哦。”
宋亦洲站在阴暗处,沉希一半的注意力都在目镜上,也未曾观察到她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凉意。
他侧眸看她,她笑意纯粹,是对自己做过的事真毫不知情。
宋亦洲垂下眼,薄唇溢出几丝笑:“我大哥一走,总得有人来接手宋氏。”
“也是...”
正在这时,有人说楼下在台球对弈,有没有下去瞅瞅。
游瑞笑了:“打台球有什么好看的,多半是张易和霍尧在那耍帅。”
“这你倒猜错了。”有人道,“还记得霍尧带来的那个女伴吗?张易和她对垒。”
其他人愣住了,都有些吃惊。
宋亦洲也侧头看来,只是面上还不显。
“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
台球是张易的强项,起初他和霍尧玩了几局之后,输赢参半。
旁边几个女伴在那鼓掌惊呼,送来几个香吻。
张易却觉得兴致缺缺,他又一杆戳进洞里后,眸子一抬,看到了坐在边上的连织。
她正拿着手机,在看视频。
灯光覆盖在她脸上,脸蛋白嫩,唇如点蜜,连着那细细的绒毛都若隐若现。
于是那股心痒难耐又上来了。
张易吹了声口哨:“喂,美女——”
他声音太大,整个台球馆都能听见,连织循声抬头,脑子空空,还在默背刚才的英语作文。
就见张易用台球杆指着她。
“过来一下。”
连织想看他搞什么鬼,于是起身朝他们走去。
张易道:“你觉得下一局我和霍尧谁会赢?”
霍尧懒靠在台球桌,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他这画不感兴趣。
连织指了下霍尧,道:“他!”
张易笑了:“这么自信?”
果不其然,霍尧赢了。
来来回回几次都如此。
张易脸上有些无奈,道:“霍公子,你这女朋友还挺旺你的。”
霍尧懒懒道:“是你技术差。”
“靠!我技术哪差!”
霍尧哼笑了声。
张易又道:“咱们玩个有意思的如何?光打球没赌注也太没意思了。”
他这话明显在打什么坏主意,果不其然霍尧听见他说,“这局赢了的话让你女伴赠我一个香吻,送我点运气啥的如何。”
说完他冲霍尧使了个眼神,让他放水的意思明显。
霍尧微眯了下眼,表情不大爽快。
他没想到这厮这么心急。
“怎么,不愿意?”张易笑道。
霍尧还未搭话,旁边一道轻软明净的声音传来。
“我不愿意。”
两人回头,连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道:“张先生,你这赌约里面涉及到我,都不问过我本人的意愿吗?还是女孩子只是你们口中交换的货物?”
这女人嘴还挺能说。
“问你?”张易笑了,“你会吗?”
“正好会一点。”她道,“要不我和你赌一局?”
这个男人自大狂狷,不杀杀他的锐气,狂得跟个傻逼一样。
张易来了兴趣的样子:“你真会,先说好愿赌服输,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不愿意亲。”
他道,“当然,输了我也随你。”
这句话不过就随口说说,张易就不可能输。
“行。”
连织也从容地去旁边拿杆,走到台球桌前的时候被霍尧一把拉住。
他微眯眼打量她:“你真会?”
张易这厮可是从小在台桌上长大的。
“不然呢?”连织轻轻从他手腕中挣扎出来,仰头看着他,“我要说不会,你刚才难道不开这场赌局吗?”
她的眼神明亮澄澈,上午的雀跃和温柔不再,像是湖泊一样冰凉。
明显对他们刚才的游戏很不喜欢。
霍尧对视不敌,他挪开眼,心里莫名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