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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第12节
    对上烟雾背后的那道目光,肖琪心一紧,顿时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悻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西野勾勾唇:“那就好。”
    就在这时,蒋建成终于打完电话回来。他坐回沙发上抽雪茄,看向肖琪道:“琪琪,我让你请的人你请来没有?”
    “干爹放心,请来了。”肖琪说,“就在隔壁包间。”
    蒋建成点头,“带进来。”
    肖琪闻言,朝身边几个壮汉递了个眼神,壮汉们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他们从隔壁包间拎回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这人穿西装,戴眼镜,俨然文质彬彬的书生形象。此时他皆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脑门儿上汗涔涔的,似乎极其恐惧。
    蒋建成给蒋之昂打了个手势。
    蒋之昂顿悟,没劲地啐了口,领着包间里一帮人先出去了,只留下蒋建成、肖琪、郑西野,和那个文弱中年人。
    “求求你们了……”眼镜男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肖琪冷笑一声,“在澳门玩的时候不是挺开心吗?欠了那么多钱,总得把债全还清。”
    眼镜男:“三千多万,你让我怎么还?”
    肖琪:“一份文件,根据涉密级别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反正最低都是近七位数,你多卖几份给我们,三千万不是很快就有了吗?”
    “不行啊,妹子,真不行。”眼镜男痛哭流涕,“那些文件都是国家机密,我是科研工作者,绝不能干这种事。”
    “你不愿意,我们当然也不会勉强。”肖琪笑了下,拿出一份牛皮纸文件袋,又道,“这里面有你在赌场挥金如土的视频,还有你和你的婚外情对象在酒店开房的证据,赵科长,想想清楚,这些东西如果我匿名寄到你单位,你的工作家庭可就全毁了。”
    听到这里,眼镜男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们给我下套!这都是你们设计好的!你们害我!”
    蒋建成咬着雪茄微微一笑,“赵科长,别怪我们不仁义,选择权在你手上。人这一辈子能为自己做主的机会不多,可这次要怎么选,在你。”
    眼镜男咬紧牙关,内心天人交战,半天不吭声。
    肖琪柔声,半带诱哄:“不跟我们合作,你身败名裂妻离子散;跟我们合作,我们帮你保密所有事,你有钱拿有美女陪,照样家庭和睦风光无限。赵科长,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呀。”
    “……”
    良久,眼镜男终于妥协,沉声道:“好,我跟你们合作,但是这价钱太低了。”
    蒋建成很是满意,笑说:“能合作就是朋友,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郑西野冷眼旁观面前种种,垂了眸,脖子一仰灌进满杯洋酒。
    蒋建成转头看他,道:“阿野,肖琪忙完这阵有其他事做,之后就由你跟赵科长对接。”
    烈酒入腹,烧喉焚肠。郑西野点头:“知道了。”
    *
    夜更深,送走赵科长,蒋建成叫郑西野说事情去了。
    蒋之昂二两黄汤下肚,有些醺醺然。迷离视线移到旁处,被肖琪雪白修长的长腿晃了神。
    蒋之昂眯眼,忽然半开玩笑道:“琪姐,野哥不理你,你看我怎么样?我可比他识货。”
    肖琪安静地喝了一杯酒。
    蒋之昂凑近她几分,说:“怎么,瞧不上我?”
    肖琪冷淡瞥他一眼,“你不是我的菜。”
    蒋之昂高高挑眉。
    “昂仔,郑西野和你完全不一样。”肖琪说。
    蒋之昂:“哪里不一样。”
    肖琪凉凉打量他几眼,轻声嗤笑:“你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畜生。”
    蒋之昂:“……”
    “而郑西野,是个披着君子皮的坏种。”肖琪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探究与迷恋,“让人很想看透,但又怎么都看不透。”
    *
    蒋少爷近来认识了一个年轻女孩儿,花名叫迷迷,时不时就在郑西野面前夸那个迷迷人美身材好。
    迷迷上过几次门,郑西野遇见过一回,但转眼就忘,没留下任何印象。
    对此,蒋之昂感到极其不能理解。
    “野哥,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啊。要说你喜欢女人吧,再正的妞在你面前晃悠你也能不看一眼,要说你不喜欢女人吧,你又交了个小女朋友。”
    已经凌晨一点钟,蒋之昂对着镜子刮胡茬,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哥,你那小妞,怎么都没见她来找过你?”
    郑西野打满一桶水,单手拎着水桶放上卫生间的台子,漫不经心地说:“吵架了。”
    蒋之昂嗤笑打趣,“谁让你喜欢玩嫩妹。小女生嘛,要哄的。”
    蒋之昂天生该长在女人身上,话里话外都是女人。一面看不起女人,一面离不开女人,着实烂透混账。
    郑西野懒得搭理他。
    蒋之昂见状也就收了声。拾掇完套上件大牌短袖,出门找他的乐子去了。
    郑西野先洗了个头,随手脱了上衣丢到地上,拿水瓢舀起热水浇湿全身,然后往胸前紧实的肌理上抹香皂。澡洗到一半,忽然听见大门被人敲响,砰砰几声。
    他随手取过一条浴巾围系腰上,光着脚走到大门前。
    透过猫眼,楼道外的世界在声控白炽灯的照耀下豁然明亮。一道纤细身影站在门前,小头小脸,脑袋垂得低低的,长发淌着水,两只纤白小手绞着同样湿润的衣摆,看起来几分狼狈,惴惴不安。
    那样的白,干净莫可名状,竟不像人间的颜色。
    郑西野扬了扬眉峰,打开门。
    “不、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我家的水管突然爆了,我和我妈妈不会修,能不能请你……”学生小崽子边说边抬起头,看见他的刹那,话音戛然而止。
    许芳菲整个人都懵了。
    男人浑身上下只有腰间一块浴巾,肤色冷白,短发湿润,胸前被香皂抹得油亮,一串串水珠顺着他精悍紧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滑,淌过鼓起胸肌,下滑敛过刀刻般利落完美的八块腹肌,再沿人鱼线没入干净的白色浴巾……
    轰一下,她脸上烧起两团火,红潮以摧枯拉朽之势蔓延到她耳朵根。
    “知道了,我先把身上冲干净。”郑西野应她,腔调也如他整个人,冷冷的,懒懒的,痞里痞气。说完,他盯着她挑了下眉,续道:“外面黑灯瞎火的,你进来等?”
    第10章
    听完3206的话,许芳菲红着脸睖睁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匆匆将视线移至别处,嘴里支吾道:“谢谢你。我、我在这儿等就好,就不进来了。”
    郑西野说:“别急着谢。我没修过水管,能不能修好说不准。”
    许芳菲干杵着,又不知道应什么了。
    她想,换做另一个能说会道些的人,或许能滔滔不绝讲出一番漂亮话,比如“没关系呀,这楼里就你一个年轻人,你肯试试,已经是帮我们很大一个忙”,又比如“能不能修好我都该谢谢你,毕竟大半夜来敲门,你不计较我打扰你休息,愿意上楼已经很难得了”。
    短短几秒时间,许芳菲脑子里闪过许多她想象出来的说辞。然而最后的最后,诸多腹稿堆砌到嘴边,都只剩下轻轻一个字:“哦。”
    腔调沉闷,就像她这整个人,无趣而乏味。
    郑西野目光扫过崽子羞红的颊,和同样娇红的小耳朵,眸中浮起一丝兴味。没再跟她多说,他转身往屋里走。
    不多时,许芳菲便听见卫生间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并不连贯,间隔半秒左右就会有一次停顿。
    许芳菲熟悉这种声响。
    小时候跟着妈妈回乡下外婆家,那年头,热水器和花洒都还属于洋玩意儿,并未普及到乡野。妈妈带着她在卫生间洗澡,便是盛满满一桶热水,拿一个水瓢一勺一勺往她身上浇。
    再结合这屋内过分简陋的陈设,许芳菲大概有了个判断:3206这里应该是没有装淋浴。
    她呆呆地走神。
    不知是因为有人在等,还是3206洗澡本就快。不到一分钟,一道高大身影便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听见脚步声,许芳菲下意识抬高眼帘。
    3206已经套上了一条家居短裤,松紧腰身环着性感腹肌线,肥大的裤腿刚及膝盖,两条小腿笔直而修长,并不纤细,而是恰到好处的肌理分明。
    他一手拿毛巾揩头发,一手拾起搭在椅子靠背上的一件白色短袖套身上,脚下一双深蓝色塑料拖鞋,这打扮,与那晚在ktv时的衣冠楚楚冷然矜贵,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
    简单收拾完,3206拿起钥匙走出来,反手关上大门。
    楼道空间本就窄巴,他个子有一米九,宽肩窄腰高大修长,及近后,无形中便滋生出一种压迫感,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了重量。
    许芳菲因此感到隐隐不安,心慌意乱,脸色霎时更红。
    她不敢看他,连忙垂下脑袋,转身快步沿楼梯上行,不显痕迹地将自己同他的距离拉开。嘴里道:“你跟我来吧。”
    *
    一层楼板之隔的四楼许芳菲家,这会儿已经水漫金山,受灾最严重的是卫生间连着厨房那一块。
    当时乔慧兰正在洗澡,身上的沐浴露都还没冲干净。水管一爆,水柱的强流正好冲到乔慧兰背上,那片皮肤瞬间变得青红,疼得乔慧兰喊出声来。
    正在写作业的许芳菲听见妈妈的痛呼,吓得慌了神,忙颠颠冲进洗手间,也被水柱给滋成了落汤鸡。
    母女俩对着爆开的水管倒腾好一会儿,实在没辙,才想到要找人帮忙。
    这么晚,附近五金店的师傅早就打烊收摊,要寻人只能在小区里寻。而放眼整个喜旺街9号,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屈指可数,3206算其中一个。
    许芳菲走得急,大门都忘了关紧。
    她推开门走进去,音量稍稍拔高,说道:“妈妈,我把楼下的邻居请来了,邻居说帮我们看看水管能不能修。”
    说完回身看3206,脸上挤出一个不甚自在的拘谨笑容,“你进来吧。”
    郑西野迈开长腿进了屋。
    环顾四周,这套老房子的格局构造和他那儿一样,家具家电齐全,电视机、茶几、饭桌上还盖着白色碎花遮尘布,老旧拥挤,却也显得温馨。
    许芳菲踮起脚打开鞋柜的最上面那层,取出一双咖啡色的男士拖鞋,摆到地上,说:“换这双拖鞋就好。”
    郑西野垂眸。摆在他面前的男士拖鞋,干净崭新,几乎没什么使用痕迹。
    许芳菲发现他在看这双鞋,便说:“这是我爸买的拖鞋,专门给客人准备的,没怎么穿过。”
    郑西野换上了鞋,没有说话。
    身旁的小姑娘停顿了下,又小声补充一句:“我爸爸出差去了,过段时间回来,临走前他托了门卫张叔照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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