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衝突过后罗萨急忙的跑到外头去,从那漆黑的空间出来后他才发现原来那是咖啡厅的仓库,罗萨赶紧跑回查尔斯特街,此时查尔斯特街一处的巷口人声鼎沸似乎在围观什么的样子,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罗萨心里头一边祈祷着事情不要如他想像中的那般,一边在人潮中战战兢兢的往前。
最终,映入罗萨眼帘的只有忙进忙出的警察们以及地上的电子封锁线与数位隔离遮罩。
案发现场五名警员在现场蒐证着,他们用一种特殊光罩将尸体与外界隔离开来,这是避免路过的民眾接触到这怵目惊心的画面会引起身体不适。
「罗萨!」罗萨顺着熟悉的叫唤声看去,克洛伊一蹦一蹦的跑至他的脚边「你刚才去哪里了?」
「说来话长,从结果看来就是我来不及阻止一桩悲剧的发生。」罗萨自责的说道。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克洛伊抱在胸前缓步走向现场,围观的群眾七嘴八舌议论着,甚至在人群中隐约听到一些对于死者的批判,此时这些言论听在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终于按耐不住情绪对着人群怒喊:「人都去世了,留点口德好吗?」
周围立刻一片鸦雀无声,事实上这样做并不会让他比较高尚,这病态的社会里头大家都想看好戏,都想看着他人的失败或不幸来提升自己的优越感,只要悲剧的主角不是自己他们都能嘻皮笑脸的品头论足,罗萨也只不过是为了消除自己的罪恶感罢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把握每一条线索,还死者们一个公道。
此时罗萨发现到案发现场一位忙进忙出的警员挺面熟的。
「嘿!廖钧哲!」罗萨扯着嗓子大喊,正在登记资料的警员转头过来看向罗萨。
「罗萨先生!」他朝罗萨这小跑步。
「如何?」罗萨问着。
廖钧哲摇摇头:「太惨了,被害者的头被切下来,从那非常不平整的切面来看犯人选用的凶器切口有点特别,或许这能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之一。」。
「除此之外鑑识小组有发现到其他线索吗?」
「没有,兇手总是处理得相当彻底,虽然鑑识小组已经蒐证回去化学检验,但我们仍不抱太大的希望。」
「希望?你们不是对这起连续杀人案件不会深入追查吗?」罗萨问道,廖钧哲欲言又止眼神游移不定,嚥了口口水后说道:「不,其实所长他私底下一直在侦查这桩案件,所以您刚才误会他了。」
「什么?那他为什么不老实讲?」
「我想所长是为了保险起见吧,毕竟您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廖钧哲越说越小声,心里头怕哪里说错话得罪了罗萨。
「唉......这次也跟前几次一样尸体旁边放着卡片吗?」罗萨将话题拉回命案本身,让廖钧哲得以打起精神。
「是的,那张卡片鑑识组回收了,需要帮您调到证物室吗?」
「不了,知道有那张卡片便足够了」罗萨说道,总是冷静应对所有事情的他竟如此大动肝火,他回想起自己曾经抹杀或是缉捕归案的犯人们,他们虽然作恶多端,但大多都信仰着亚里斯多德原则。
这是上个世纪的犯罪教父─亚里斯多德.德勒在行刑前的遗言,他认为犯罪者之所以会成为犯罪者,必定有某种因素在刺激着他们,既然人格有了道德上的缺陷,那就必须要巩固另一条道德原则,女人能诞下生命,小孩的未来也可能与他们一般,成为一位优秀的罪犯。
明明身处同一个城市,明明与犯人的距离如此的近,却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一想到这里罗萨便感到满肚子的怒火将全身的血液沸腾了一番。
「不好意思,能让我进入一观案发现场吗?」罗萨问着廖钧哲。
「罗萨先生。」此时吴秉晟从走了过来:「我是这起凶杀案的负责人。」
「金山市哪起凶杀案不是你该负责的?」罗萨话中有话的说道并拿出猎手徽章递给廖钧哲,当猎手有接触或观察案发现场等等即时证据的需求时,必须让相关单位保管徽章并进行登纪,此时猎手协会也会收到猎手的调查进度。
「呜呜呜──呜呜呜──」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跪在地上悲泣着,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已经变的相当沙哑。
「老太太,请您节哀。」罗萨向前并蹲下身子安慰着老妇,老妇看向他后哭的更厉害了,罗萨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上面无表情地让老太太尽情放声大哭,沉默让他更容易压抑自己怒涛般的情绪。
待老太太的情绪渐平渐稳后罗萨问道:「老太太,死者是您的亲属对吧?」
老太太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回道:「是的,他是我的孙女,这些年来我们相依为命,虽然生活算不上富裕却也过得很快乐,去年她好不容易考上托儿证照,美好的人生才刚要开始,没想到却遇到这种事情......」
「老太太,请问您的孙女可否与人有所过节?」
老太太愣了几秒回答:「怎么可能,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别说过节了,她连架都没什么吵过。」讲到这,老妇的情绪再度溃堤。
也是,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位变态连续杀人魔,他们杀人哪需要什么理由。
罗萨将老太太搀扶起来请一旁的警员照顾着她,随后罗萨跟克洛伊进到数位隔离遮罩里头打算找出一点线索。
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直躺在地上,头颅以及卡片已经被警方先行带回鑑识,罗萨在尸体周围绕了一圈检查着案发现场有无打斗痕跡。
「等等......」突然间,罗萨的脑海中跑过千头万绪,他似乎曾经见过这具尸体的主人,罗萨努力的在记忆深处寻找,直到罗萨发现到尸体胸前所放置的一串佛珠。
「这女孩昨晚夜里在咖啡厅门口与朋友在一起,当时我正在她附近监视着查尔斯特街。」
「看来这女孩离开没多久便遇上兇手。」克洛伊说道,接着克洛伊便在尸体旁边闻了一圈,小心地不破坏到现场。
「有发现什么吗?」罗萨问道。
「完全没有,对方的手段相当高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女孩昨晚还跟朋友有说有笑的,实在搞不懂她被盯上的理由是什么。」
「谁知道呢,所以说我最讨厌神经病杀人犯了。」克洛伊叹了声气说道。
「昨晚你那儿有什么线索吗?」罗萨问道。
「没有,我监视了一整晚,直到收到受害者消息为止,之后我在这附近绕了五、六圈,刚才我才找到你。」
「老实说,我遇到了夜猫,她在我喝的咖啡里头下了药,之后像发神经一般把我绑起来狠狠拷问一番,原本想从她身上得知一些情报,可惜我一个不小心让她趁机脱逃。」罗萨说道,并对自己翻了个大白眼。
「夜猫?那个黄金的猎手吗?她怎么在这?我不觉得她这种猎手与小丑男会有合作呢。」
「难说,猎手的身分只是方便领取赏金罢了,选择这一行业基本上都是为了名和利,有一条康庄大道在他们眼前,他们怎么可能拒绝?」
「你的意思是,她跟小丑男合作着?」
「我不知道,但从她的说话方式来判断,她了解我的一举一动,根据我的推测她可能也在寻找小丑男,所以说在见到她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罗萨拿出相机在现场拍了个几张后走出了数位隔离遮罩。
他们俩走到老太太面前,警方似乎让她喝下了能平静心情的饮品,克洛伊在罗萨的怀抱里头蠕动着,随即对着老太太伸出头。
老太太慢慢地伸出手摸着克洛伊的头,克洛伊舔着她那经歷沧桑的双手让老太太在悲伤中找到一丝慰藉,她轻轻的将克洛伊接过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嚷着:「真是隻可爱的小傢伙……」
「嚄嚄!」克洛伊有如应允般叫了几声,并吐出舌头来取悦着老太太,
剎那间,深锁的眉头终于解开了,长者那一丝笑容烙印在罗萨的眼中。
我一定会找到他,并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早晨的7:22。
罗萨见时间差不多了,再三查阅着警方蒐证的结果后便带着克洛伊离开准备回到黄金海岸旅馆好好休息一番,他身上被严刑拷打的部位可是一直隐隐作痛着。
「罗萨.巴顿。」正当罗萨欲离开时,身后的吴秉晟叫住了他。
「拿去。」他向罗萨拋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台装有反侦测晶片的手机,罗萨打开萤幕瞧了几眼,电话簿里头除了他的联络方式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跟你的伙伴辛苦了,有什么需要便打给我吧。」
罗萨点头后转过身子离开现场。
「我还以为你们又要吵起来了。」克洛伊说道。
罗萨没有回道,他沉默,让自己的思绪降到一个低谷。
回到黄金海岸旅馆已经是早上八点的事情了,一走进大厅罗萨悽惨的模样使得比尔慌张无比。
「先生,我可是等了您一整晚呢,独自出去抓小丑男太过危险了,请您以后尽可能别这么做。」比尔一边脱下罗萨的大衣一边劝道,看到上衣几乎被鲜血染成一片血红,比尔倒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欲连络医疗机关。
「等等!」罗萨一把阻止了他:「我没有多少时间能浪费在和医生聊天打屁上头了。」
「但是先生,这伤势真的很严重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比尔问道,罗萨犹豫着是否说出夜猫的事情,仔细思付一番后他决定编一个谎言带过去:「没事,被小丑男打的。」
「这怎么可能?」比尔惊呼道,随后发觉道自己的失态,乾咳了几声并从西装的口袋掏出一隻深红色的钢笔与便条纸,没多久一位侍从便收道指令走到他的面前。
「你带着先生去医护室,将这清单交给医生便可,他看的懂我的字跡的。」比尔交代完后罗萨便随着侍从的引导走到一楼大厅尽头的一间小房间,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医生检视完罗萨的伤势后便帮他做了伤口消毒以及基本处理并打上一剂止痛针,忽然罗萨注意到医生的袖口沾到点鲜红色的污渍便好奇的问道:「医生,你也受了伤?」
「什么?」医生不明不白的回问罗萨,直到罗萨举起自己的右手并指了指袖口后他才反应过来说道:「这个啊?没什么不用担心,只不过是比尔先生的笔跡污渍沾到衣服上罢了。」
「原来如此,记得早点清洗掉。」罗萨回道,接着走入饭店一楼的餐厅,他胡乱地用完早饭后便回到房间呈大字样卧躺并思索着今日的行程。
「我打算再去一趟星际酒馆。」罗萨拆卸着昨晚从警局带出来的旧式实弹手枪,里头藏污纳垢的情况比他想像中来的严重。
「我们昨天去了一趟还吃了闭门羹呢。」克洛伊提醒着他。
「是啊,但我不认为今天会无功而返。」
「什么意思?」
「亲身经歷过后我认为没有人是发自内心想袒护小丑男,大家只是为了明哲保身,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自己的绝对安全,小丑男没向他们做过任何承诺,终究还是得拔掉那颗未爆弹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安心。」罗萨伸手拿取一旁的去渍油。
「如果事情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简单呢?」
「将事情弄复杂的往往都是人本身。」罗萨将手枪依序组合回去:「我是一名猎手,猎手只管将眼前的任务完成便是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光辉沐浴在重获新生的手枪上头,艷丽的黑色光泽使罗萨心中的热血澎派无比,接着他打了一通客房服务,请比尔将他房间里头的避难铁壁开啟,厚重的金属墙档在窗户外头,接着他让特洛依入侵这间饭店的中央处理系统将自己的房间权限给锁上,除非他们自己解开,否则没有任何方法能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肆意进到这房间里头。
罗萨累了,一晚的折腾使他吃不消,他趴在床上,床垫很快地读取了罗萨的身体资讯,判断出最适合的休息模式并适应着他的身型。
「你的反应速度太慢了,这样是通过不了遴选的。」少年一把拉起坐倒在地的克卜勒.克莱斯,这时候的他们才十八岁。
「我从没见过像你一般擅长突袭的傢伙,你真的与我同年吗?」克卜勒拍落着身上的尘土说道。
「当然,要不要在试一次?」
「不了,我想我已经看穿你的突袭技巧,这并不是我的反应问题,是我的观察对象还不够多。」
「方舟的遴选一年只会选出五个人,获选者能够得到猎手资格成为白银猎手,你这么拼命的磨练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目标吗?」少年问着克卜勒,来到猎手训练机构──方舟已经一年了,少年对于克卜勒.克莱斯这个人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该靠什么谋生,在这里有得吃有得穿,当猎手还能赚钱,有什么不好?」克卜勒回应道。
「就为了这个理由特别进来方舟受训?以一般人的身份从红铜猎手入行不知道比现在努力修行轻松多少倍呢!」罗萨笑的答。
「但是顺利从这毕业我能成为白银猎手。」克卜勒说道。
「也是,算了人各有志,如果想要快速的往上升阶来方舟的确比较有效率。」少年摊着手说道。
「不是的......」
「什么?」少年疑惑的问道。
「我不是为了快速升阶而来到这里的。」
「不然是为了什么?」少年不解地呆望着克卜勒。
「因为......在这里大家就向家人一样......」克卜勒有点扭捏地说道,这句话听在少年的耳里是多么地触动他的心弦,不知道为何,眼眶中的热液不受控制的落下了几滴,少年抹去脸上的水珠拍着克卜勒的肩膀说道:「你并不孤单,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孤儿。」
「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受到少年鼓励地克卜勒反问道。
「我吗?」少年仰头看着天空:「我受不了恶徒,我想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没有社会垃圾的世界。」
「哈哈!这是不可能的,难不成你想修正联邦罪犯条例?」
「修正条例只是加速他们的死刑执行进度,我想要的是一个和平,没有歧视,充满关爱的世界,向这个大自然一样。」
「难不成你想要革命?」
「革命?」少年不断重复唸着这个词汇,眼神流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说道:「这主意听起来还不错的。」
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罪恶是健全社会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广义来讲他可能囊括了社会弱势与反政府势力的声音,罪恶是人类文明上不可或缺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从社会上彻底根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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