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突然脸蛋通红,她说:“姐姐,他向我求婚了。”
她缓缓地升起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夏眠托过她的手,仔细地看。
钻戒目测1.5克拉,肉眼看不到瑕疵,净度较高,切工精细,颜色级别大约处于h~k级。
夏眠微微一笑:“很好。”
对于婚戒,她不会仔细考究。
它是一对情侣爱情的载体,不需要人为的标准去衡量。
夏知见到夏眠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她差点要原地狂欢。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可以陪我一起去选嫁妆吗?”
夏眠笑得要眯眼睛,酒窝深不见底:“可以啊。”
夏知开心地在内心咆哮。
其他妹妹狠狠地嫉妒:“姐姐,以后你帮我挑钻戒吧。”
“夏眠姐姐我嫁给你好不好?”
“大姐姐,我女儿满月的时候你要给她挑手饰的!”
“夏樱樱你他妈才多少岁哦?”
“怎么了嘛,难道我不会生女儿我还女儿不会满月了吗?”
夏眠:“……”
一番吵吵闹闹之后,饭菜上桌。
今天是奶奶和爷爷亲自下厨,除了他们的拿手好菜之后,还特地增加了一个十全大补汤。
他们把汤放到夏眠的面前,碗比她的脸还大。
夏樱樱凑过去在夏眠的耳朵边说悄悄话:“大姐姐,我想吃鸡腿。”
夏眠给她盛了一小碗的汤,然后在她的儿童碗里放一个硕大的鸡腿。
除了小孩子,其他的妹妹都不敢喝。
她们都看得到,夏眠姐姐出去一趟,瘦了。
而且她手臂还绑着绷带,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可她也不跟她们说自己经历了些什么,她们不好过问。
从小到大,夏眠是长辈眼里既安心又担心的存在。
安心在于她文静又听话,自律又独立。但担心她不善表达,总是把自己的事情藏起来。
这一次外出考察,她断了两天的联系,在此之前学校还传出鉴定师失踪的丑闻,家里人都在想她是不是遭遇不测。
幸好她回来了,不过手臂受了伤。
但家里人问起来,她还是说没事。
这孩子……
夏眠吃饱了饭,把夏知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把衣柜顶上一个纸盒打开来,里面是她做的小手饰,制作小巧精美,用料大多数是别人送的,还有一些多余的实验珠宝。
她递给夏知,让她随意挑选:“这些是我自己做的小手工,一点心意。等你快要办婚礼时,我联系朋友给你定制一些项链和手饰。”
夏知乐开花了:“谢谢姐姐!”
夏眠看她对着纸盒难以抉择,便给她选了一个花戒指。是用纯银线条进行组合,上面用一些半宝石串成花纹的图案,比较简约、通勤。
夏眠来回欣赏她的手,很是满意。
她又给她如数家珍地介绍纸盒里的小饰品:“手绘珐琅的吊坠,结晶树脂的脚链,还有珠母贝……”
夏知发现一条项链,与周围的饰品都格格不入,充满男性化。她问:“姐姐,这个你要送给别人吗?还是自己戴?”
夏眠看过去,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条黑色编织绳串着的猛犸牙项链,上面有夏眠雕刻的数十层不同的钢合金折叠成独特的花纹,让人想起波浪和流水。
那一个猛犸牙是她在泰国的古玩店里面淘到的。
猛犸牙取自猛犸象,它是冰河时代艺术中仅次于马匹和野牛的最具描绘性的动物,充满原始蓬勃的力量。
现在她一看到项链,就想起了邵义。
她之前还想将它送给邵义来着。
夏知察觉到她的异样,打趣道:“这不会是姐姐你送给喜欢的男生吧?”
夏眠摇头:“不是。”
确实不是,做这一件饰品时,她还没有认识邵义。或者说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邵义有过接触。
“但这个项链,我看只适合男生戴。”
与其说是男生,不如说是男人。
夏知好奇道:“姐姐,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是比你年龄大的吗?”
邵义比自己大五岁。
夏眠:“……”
夏知:“姐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人啦?”
她不可否认地点头。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邵义。
夏知偷笑:“姐姐你的春天来啦。”
夏眠面无表情地摇头:“我春天已经毁灭了。”
“姐姐你这样一本正经的真的很萌耶!”
她继续严肃:“我说真的。我没有春天。“
夏知看她的样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夏眠不可置否。
她谈过一次恋爱,但跟对方在一起时,她内心平静如水。
而和邵义相处,夏眠会尝试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偷看他,会为他一丝一毫的举动心跳加速,会因为他说的一句话牢记一天。
可他终究还是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
待夏眠清醒时,也分不出自己对他的心动,是危险情况下极力的依靠,还是真的沦陷了。
她想,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他是邵氏之子,高高在上。她于他而言始终是沧海一粟,时间可以淡忘一切。
夏眠将猛犸牙项链藏起来,犹如将几天前的故事收在心底,彻底地烂掉。
想起项链,夏眠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脖颈。
师姐谢茵的玉佩呢……?
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查看收纳袋,没有。
她从洗衣机里找出正在清洗的冲锋衣的口袋,没有。
夏眠想起,她昨晚洗澡的时候就没戴着,那么玉佩就不在家里。
而在藏区,她走前……
她走前只和邵义有亲密接触。
她猛然想起了他那个吻,霸道又强硬。
吻完又道了歉,却没有向任何人低头的意味。
还很肯定地说自己喜欢他……
夏知:“姐姐,你不见了什么东西吗?”
夏眠脸色无异:“对,不过应该无碍。”
g市国际机场。
邵义穿着冲锋衣从vip通道走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他坐在位置上,拉下冲锋衣的拉链,露出轮廓分明的脸。
司机发动引擎,邵义知道他要带他去哪儿,他指示:“回公寓。”
司机:“少爷,你要回家复命。”
邵义沉声道:“先回公寓。”
司机屈服,调头往相反的方向。
邵义闭目养神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他爷爷的电话。
看了半晌,他又塞进衣服里。
电话再次震动两次,停止了。
临近夜幕,车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灯,天空不如藏区一般蓝,迷蒙中只能看得清高楼大厦顶尖上微弱的灯塔。
车流汇聚,鸣笛渐起,听的邵义头昏脑涨。
但他只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他开始想念藏区。
还有那个外貌冷艳却气质淡然女孩。
车驶到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邵义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而后转身离去。
他觉得世界清净了。
邵义独自一人上了电梯,按下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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