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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很快乐
    陆鸣弦从寒假结束后就不太对劲。
    林嘉浩作为他的室友,第一个发现了这件事。
    其实陆鸣弦隐藏的很好。他甚至比平时更加积极上进,好像一下子变回了以前那个不迟到不早退不翘课的三好学生。训练也很努力刻苦,石教练对此赞不绝口。
    可是林嘉浩觉得陆鸣弦只是在强迫自己假装出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实际上他并不快乐。他像是要将全身的力气用光,每天日程都排的满满当当,晚上洗过澡就一声不吭地埋进被窝里。
    而且他再也没有去过Monster。
    *
    林嘉浩打了一个通宵的csgo,早上迷迷糊糊听到声响,挣扎着醒来,从床帘里钻出一个脑袋向下看去。
    陆鸣弦已经穿戴整齐,蹲在地上系鞋带。
    林嘉浩扫了一眼他脚边放着的运动包,打了个哈欠问道:“今天不是没课吗?你要出去啊?”
    陆鸣弦系好鞋带,站起身随意跳了几下,从床边衣架上拿了顶鸭舌帽戴上。
    他“嗯”了一声,“高学长今天会来打友谊赛。”
    “啊?高学长?”林嘉浩大脑运转缓慢,“哪个高学长?”
    “高乐杰。”
    “卧槽???”林嘉浩明显清醒了一点,“他不是去当明星了吗?”
    高乐杰在体大算是一个风云人物。原因有三点,一是他曾经是体大篮球队绝对的主力,天赋高,技术好,拿过CUBA的冠军,差点打进CBA。二是他后来受伤了,状态下滑严重,一下子从篮球新星落到不得不面临退役的局面。三是他拒绝了教练组的邀请,跑去参加选秀当明星了。哪一项经历拿出来都足够引人注目,每一次转折也都足够令人瞠目结舌。
    陆鸣弦用手压低了帽檐,声音也低下来:“是……所以这也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了。”
    林嘉浩已经抓着扶手从床上跳下来,“几点开始啊?我也去!”
    陆鸣弦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头发乱糟糟的室友,“10点,要我等你吗?”
    “不用不用。”林嘉浩光脚冲到阳台开始洗漱,含着牙膏口齿不清道,“你先去,帮我要个签名,我以前是他粉丝。”
    陆鸣弦点点头,背上运动包:“那我先走了。”
    去往篮球馆的路上人格外多,有校内的,也有许多校外的,陆鸣弦猜测他们都是来看高乐杰的。
    因为高乐杰参加的那档选秀综艺这几个月爆火,热搜上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他最后没有成功出道,但也跟着火了一把。
    陆鸣弦躲开人群,从后门绕进了篮球馆内。新装修后的场馆灯光明亮,干净宽敞,室内开了暖风,温度适宜。
    陆鸣弦一进去就看到人群中最高、最引人注目的高乐杰。
    高乐杰也看到了他,向他挥了挥手:“小陆!”
    陆鸣弦刚入学那会就是高乐杰带着他训练。他亲眼见证了这个篮球天才意气风发拿下CUBA全国总冠军,触到CBA递来的橄榄枝,然后突然从云端坠落,黯然离开篮球队。
    他对高乐杰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感激和崇敬。
    他没告诉过林嘉浩,其实他以前也是高乐杰的粉丝。
    石教练顺着高乐杰的视线看过来,摆摆手招呼道:“刚提到你小子,来的正好。”
    “今天你打小前锋,小高打大前锋配合你。”
    陆鸣弦愣住了。
    他个头在篮球运动员里不算高,身材匀称修长,手脚灵活,投射准头很高,的确很适合小前锋这个绝对的得分位。
    “我打首发吗?”陆鸣弦不太确定地问。
    他跟队训练一年多,除了打过队内赛,其他正经比赛只当过替补,从来没有首发上过场。
    这是他第一次首发上场,即使只是一场友谊赛。
    何况要跟他打配合的可是高乐杰啊。拿过CUBA冠军,拿过CBA选秀卡的高乐杰!
    “怎么,没信心啊?”石教练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表现!”
    陆鸣弦被教练的力度震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高乐杰便靠过来勾上他的脖子,半拖着他往更衣室走。
    “小陆啊,我答应别人了。”他边走边道,“我们必须要赢。”
    *
    直到换完衣服出来,陆鸣弦还处在懵懵的阶段。他一边整理腕带,一边从更衣室往外走。
    脑子里正在回想高乐杰那句“我答应别人要赢”是什么意思,视线里突然映入一道身影。
    真的很奇怪。明明很久没见面,还隔了大半个篮球场的距离,他依然凭借一个逆光的背影轻易地认出了她。
    姜瑜穿了一身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遮住半个下巴,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黑色运动鞋轻飘飘地踩在地面上,和记忆力清脆的高跟鞋声一点也不一样。
    是陆鸣弦从未见过的,另一种风格的她。但依旧能让他一眼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大脑空空,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姜瑜转身看过来的瞬间,陆鸣弦便悄悄低下了头,无意识地抠着腕带上面对勾的标志。
    时空仿佛凝滞,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过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是来找他的吗?为什么?喜欢他吗?舍不得他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之前不发消息,不打电话,任由他们逐渐失去任何联系?
    陆鸣弦鼻尖微微泛酸。
    可是放烟花的那天晚上,那通电话她本来可以不接听的。可她默许那个男人接了,默许那个男人向他宣誓了主权。
    在听到那人说“她要和我睡觉”的时候,陆鸣弦脑袋嗡的一下,像被几十斤的铁锤当头砸中,羞耻和难堪几乎将他整个淹没。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她的默许摆明了她的态度倾向。
    陆鸣弦知道自己连追求者都算不上,他的姐姐顶多只将他当作一个不错的床伴,或者一个好用的玩具。
    一个床伴、一个玩具而已,所以她才会在那人和他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在断联的一个多月里,陆鸣弦其实反反复复犹豫了很多遍,无数次拿起手机想要厚脸皮地继续这段关系……后来他开始上课、训练、社交、活动,拼命填塞自己的生活,充实到根本没有力气去想那个让他黯然伤神的姐姐。
    他以为他已经忘掉了,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直到再次看见她。
    她捧着他的脸教他接吻,柔软的指节勾着皮圈穿梭在他的发丝之间,她双腿圈住他的腰,她迷人的眼睛,雪白的身体,温暖而紧致的里面……分分秒秒,点点滴滴,他一丁点都没有忘掉。
    原来他毫无长进。
    她根本不用开口,他已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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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弟弟的成长道路上都要遇到一个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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