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两眼一瞪:“连你这丫头也敢这般慢怠本王!”
“殿下,您自己看。”
弄巧儿毫不害怕,伸手指了指墙角那棵已经被薅秃的桃树。
广陵王:“……”
……
肃靖司。
“梅大人,江某又来了,有事请托啊,大人,别躲了,看见你了。”
江舟很自然地走进梅清臣的公房,便看到梅清臣一脸无奈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江舟笑道:“梅大人,不就是找你借了几个人,又借了个地方充当公堂嘛,至于这样躲我?”
“几个!?”
梅清臣声音都变尖锐了。
“你把虞拱带走也就罢了,冯陈禇卫几人本也是你的亲信,本官也无话可说,”
他伸出一个巴掌,颤抖着叫道:“可你还带走了我肃靖司足足五十个巡妖卫!五十个!”
“不就是五十个吗?咱们司里能人无数,还缺这点人手?您要是不愿意,那我便去找谢总捕借也行。”
“呵!这点人手?好大的口气!”
梅清臣气得胸膛起伏。
江舟也有点心虚。
五十个巡妖卫听起来似乎不算什么。
但实际上每一个巡妖卫能培养起来都不容易。
五十人联手,足以对付大多数中三品的妖魔,可以算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了。
“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
梅清臣顺了口气,无奈地道。
说归说,可真要让江舟去提刑司调人,他还不乐意呢。
他虽成了廷理,可还担着肃靖司的职司,还算是肃靖司的人,去找外人算怎么回事?不怕被人笑话?
更何况,人都是肃靖司的,这廷理府建起来,那也相当于肃靖司的。
江舟与肃靖司的联系也是万万不能断了的,不然就亏大了。
所以别说是五十,就是五百,梅清臣咬碎牙也会满足江舟。
“呵呵,”
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次还要劳烦大人,去请千机堂的神匠为江某铸炼一些物什。”
“千机堂?”
梅清臣狐疑道:“以你的身家,还看得上千机堂铸炼的法宝兵刃?”
如今江舟这个满身仙宝的多宝童子已是人尽皆知。
他这个三品,最令人忌惮的并不是他本人,反而是他拿仿佛随处可以掏出,取之不尽的天府奇珍。
这样的人,会看得上肃靖司炼出的“凡物”?
江舟笑道:“看您说的,我也就是得恩师垂青,赐了几件保拿的东西罢了,除此之外,身无长物,哪里有什么身家?”
“……”梅清臣有些心累地摆摆手:“罢了,你究竟想铸炼何物?”
江舟变魔术一般手掌一翻,便现出一卷图纸:“早已画好,大人只要请神匠按图铸炼便是。”
“江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梅清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接过图纸,打开看了一眼,不由一愣。
“这是……铡刀?”
江舟笑道:“不错。”
“你想要做什么?杀人立威还是怎么着?那也用不着这样吧?”
梅清臣面色古怪道。
江舟道:“您就说能不能做?”
“做倒是没问题,不过……”
江舟直接打断:“那就行了,此事便拜托大人了!多谢!”
“对了,这三样东西造好了,还要劳梅大人呈禀陛下,请陛下钦赐一道旨意,刻于其上。”
“……”
梅清臣默默地将图纸塞回他手里,抬手送客:“江大人,本官还有公务在身,若无要事,便请吧。”
江舟却是赖定了他,堆起笑脸道:“梅大人,咱们俩谁跟谁?这么点小忙您也不帮?”
“小忙?”
梅清臣气急败坏地跳着脚:“你还真敢想!”
“陛下口含天宪,金口玉言,煌煌国运加持,凡物能以承受!若成,必是人道之宝,谈何容易?”
“别说陛下会不会陪你胡闹,纵然你能得陛下恩宠,你又去何处寻那能承载陛下天宪之物?”
江舟陪着笑:“我是没有这本事,但梅大人您有啊。”
“……”
梅清臣突然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这孽障?
他正想破口大骂,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珠一转,露出笑容:“你这么一说,本官倒是想起来了。”
“肃靖司中,倒是确有一物,可堪一用。”
“不过,此物还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去取来!”
江舟一喜:“何物?在哪里?”
梅清臣双眉一扬,逐字道:“天命玄鸟!”
“天命玄鸟?”
江舟微一寻思,诧道:“那不是前朝国运所化,天地所生之异兽?与我大稷国运夔龙一般?”
“前祀都亡了万载,哪还有天命玄鸟?”
第636章 国运有毒
梅清臣笑道:“确切地说,是前朝一丝残余天命国运孕育所出,是天命玄鸟,却非万载之前那尊。”
“若是那尊玄鸟,本官也不会让你去送死。”
江舟怀疑地看着梅清臣。
他总觉得这老小子不怀好意。
“江大人,你不要这么看着本官。”
梅清臣呵呵一笑:“本官与你都是自己人,还能害你不成?”
江舟眯眼道:“害我不至于,但若是能坑我一把,还能给肃靖司带来好处,我想梅大人必定是乐在其中的。”
梅清臣脸色一变,怒道:“哼!你把本官当什么人了!”
下一刻,却又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呵呵呵,你这话倒也不错。”
变脸比翻书都快。
这样的绝技,说实话江舟还挺羡慕。
他要有这本事,能阴死多少高手?
“实话跟你说吧,这天命玄鸟,就关押在咱们洞庭湖底的刀狱中。”
江舟奇道:“你想让我出手执刀?”
既然是关押在刀狱中的妖魔,那就是板上鱼肉,除非要行刑送它上路外,自然是一切安稳不变最好。
梅清臣却摇摇手:“此妖即便是斩妖大阵也难以斩杀,而且,就算它伸出脖子来让咱们杀,司中也无一人敢动手,甚至,就算有人愿意不惜性命出手,也没有人会允许,还会拼死阻拦他。”
江舟更奇了:“这是为何?”
“因为天命玄鸟,身负天命,任何与其相关之人事物,都难逃天命纠缠,”
梅清臣看向他笑道:“若有人杀了天命玄鸟,天命之下,唯有以命还命,而且要的还不是一人之命,而是与其有过牵扯之人,”
“他的父母长辈,兄弟姐妹,亲朋好友,甚至只是路边被他施舍过一文钱的乞丐,被他踩踏过的野草,全都要死。”
江舟面露怀疑:“这么邪门?”
梅清臣不答反问:“你知道前祀的天命玄鸟如何死的?”
江舟道:“自是圣祖所杀。”
“不错,是圣祖人皇所杀。”
梅清臣沉声道:“当年,圣祖人皇何等英雄盖世?文才武功,俱是天下第一。”
“古往今来,无双无对,纵是天上真仙下凡,也未必能与圣祖人皇匹敌,如此人物,竟然寿不过三百。”
“历代人皇,也不乏雄才伟略之圣皇,纵然是仙门真修,各派教尊,也难与之相比,但寿元最长者,也从无过圣祖人皇,你不觉得奇怪?”
江舟疑道:“难道不是因为人皇之位?”
梅清臣冷笑一声:“这种话,不过是仙门中人为贬损人皇至尊之位而散布出来罢了,何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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