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飞了出去。
原本弹奏的交响乐被爆炸声全然压过,在她耳边响起人们的尖叫声,映入眼帘是炸的飞烂的椅子、四处倒地的人们,火苗将整个橄欖田及周遭的会场道具烧得火红。
此刻的世界,被祝融席捲,万劫不復。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她震得耳鸣,她瞪大眼眸望着刚才踩在上头的红布条,正燃着浓浓烈火,要不是她被炸飞出去,现在的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讲台是离火源最遥远的地方。
她颤抖的手紧摀着嘴,望着身处火海的人们,有些跪在地上崩溃大哭,有些已经没了生息,她喘着大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泪水从眼眶夺出。
怎、怎么一回事?
她止不住颤抖,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痛苦哀嚎。
忽地,有个人将她拉起。
「朱、朱静……?」
「快跑!」朱静硬是将她拖起。
脚软的沫沫任凭自己被朱静拖着走。
沫沫脑子乱糟糟的,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应该做什么,该逃还是该救人?等等,为什么她要逃?
片晌后,她回过神,用力甩开朱静紧握的手,大喊,「不行!我要回去救那些人,现场一定还有很多生还者需要立刻送医!」
「你不行回去。」
朱静的眼眸淡了下来,透着丝丝冷意。
沫沫望着讲出这句话的朱静,此刻的朱静神情十分怪异,不像平时的她,她的语气有如不可为抗的命令,令沫沫不寒而慄。
没等到沫沫回应,朱静用力拉着沫沫的手,快步走着。
望着拉着自己、不时回头的朱静,没有方才的异常,难道刚刚是她看错了?
为什么朱静能如此的冷静
两人快步走在小径,最后甚至用跑的,沿着小城周边,布满了石造街道和矮墙,一眼望下,全是山丘。
朱静绕了好几条小路,看似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左拐右弯,直到四周全是山丘才停下脚步,看来他们刚刚是在山丘周遭,现在绕着小径下来了。
沫沫气喘吁吁望着四周,问道,「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皮恩札。」
名列世界遗產的皮恩札似是中古世纪的庄园,有着高高低低的山丘,散发田园风光,全是一片草地,偶尔有几株树种植在四周,山丘上遍布花朵。
她坐在草皮上,看着自己残破不堪的长裙,「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内心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釐清。
朱静确定身后没人,坐在沫沫旁边,「是义大利的恐怖分子。」
「为什么……。」
「他们在找一个人,为了这个人,他们可以牺牲无数人。」
沫沫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谁?」
如此的残忍,仅仅是因为一个人?
「你。」朱静诡异的笑了,逼近那惊慌的面孔,「可惜,有人跑来乱场。」无视沫沫的震慑,她又道,「不然我也不用造成那么大的纷乱了,不过看来是甩掉她了?」
她冷笑着拿出一条手帕摀住沫沫的口鼻。
沫沫瞪大眼眸,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全身瘫软。
松开手后,眺望远方的山丘,朱静喃喃自语,「是藏花,也许……它可以唤起你的记忆?」
她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突然地,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妇女朝她缓缓走来。
踩着踉蹌步伐的沫沫朝着妇女前行,内心无端起了一丝波澜,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妇女,她情绪越发掀起波涛汹涌。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爸爸给的东西,我让你们白牺牲了,对不起……。」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伸手想抓住近在眼前的人儿,却扑了空。
是幻觉。
如果毒品能够使人们感到快乐,为什么此刻的她,不仅没有身置天堂,反而如此的撕心裂肺?
难过的像是快死了,无法呼吸。
一台黑色厢型车缓缓驶上一旁的步道。
朱静不带任何感情,缓缓开口,「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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