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周亨锡,眼神有着无比的复杂。
对于他的问题,她迟迟没有开口。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她的心意,但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来想想,就连她替他被吊灯砸的那刻,她都不能肯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凭着允熙的那句,「如果是对的那个人,即便是撞破墙也要坚持下去。」
虽然是为了他,但她却答不出来,为什么喜欢他,从何时开始陷入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周亨锡的疑问,她半个字都挤不出来,她没办法在当下立刻笑吟吟篤定地对他说,「我是喜欢你没错!」却也没办法确切的对他说,她对他实在没半分想法。
周亨锡打断了她的想法,冷声道,「不用急着回答,等我回国后再告诉我。」
周亨锡语毕,转过身背对着沫沫打开车门,她看着他宽厚的肩膀,散发着浓厚的孤寂,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他微微侧过脸,幽幽的拋了句,「我等你的答案。」
不等沫沫的回答,车子一啸而过,拂过她的发丝。
她将纷飞的墨发勾到耳后,明明是九月,温度却下探了几度。
冷的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心也跟着不自觉颤抖着。
她缓慢踏着阶梯,站在门口握着手把,却迟迟没有转开。
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的她,忽然将握着手把的手松了开来。
她靠着门,无力地慢慢滑落,坐在地板上的她,白皙的脸庞忍不住落下了泪。
她知道周亨锡在顾虑什么。
而当下的自己,居然迟疑了。
她可以确切地感受到周亨锡的失望。
等到她收拾好情绪已经是凌晨两点的事了,她悄悄地进门,客厅一片漆黑,显然大家都已经熟睡了,她魂不守舍地,倒也没注意到门没关牢。
行尸走肉的走进房间后,沫沫便把自己甩在床上,神色凝重的看着天花板。
心情有点复杂。
她承认,一开始会留意周亨锡确实是被他的长相给吸引。
却意外发现他总是刻意和人保持距离,还有张贤说他不喜欢和异性有任何肢体接触,却借给她衣服,却牵着手教她游泳,却在她经痛时抱着她,代表他不排斥她……是吧?
他既冷淡,又讨厌接触,神秘的模样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起初只是因为好奇他背后到底隐藏的什么祕密,但不知道从何时,不知不觉得也把自己赔了进去。
她靠在窗台,托腮望着天上那弯明月及盈盈闪耀的星辰。
这世上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她真的毫无头绪,如果是喜欢,那应该要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不明白,却觉得绝对不会是刚才那样的表现。
其实面对周亨锡的问题,她也想反问,你会留在医院照顾我,究竟是因为愧疚我替你挨了这伤,还是你对我也有一点动心?
想问你和多英是什么关係,为什么她会有你家的钥匙?
想问你究竟是经歷过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像现在这样?
想问你身体怎么了,桌上那罐药瓶又是做什么用的?
想问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丝好感?
明明才刚刚离别,此刻却觉得格外的想念他。
这是喜欢他的证明吗?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现在的周亨锡在做什么,是不是正想着她的事情?
但她只知道现在的她,脑海里全是周亨锡,停不下来。
夜晚的风呀,你一定要吹的柔一点,再柔一点,请不要把她捎往远方的思念给吹碎了,拜託把它捎到思念的人的心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