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苦笑,他若说出了口,那才是真的结束了吧。
他和苏秀的关系,又岂能用其他人的经验来套?
前车之鉴早已有之,他贸然赌不得。
在前厅与杜亟汇合,两人便准备告辞,林辽巽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说要送行,这次倒是得到了陈泉的准许。
陈泉故意拉着杜亟走慢一些,好让前面俩男人有足够的私聊空间。
这时的林辽巽又有了不同,既不是作为林家家主的高不可攀,也不是在老婆前的唯唯诺诺,而是有着一股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他大概是听到郑毅和陈泉在大学交往过的传闻,把郑毅视为了情敌,一直对郑毅想要拜访林老爷子的事横加阻拦。
但他又想向郑毅炫耀如今和陈泉神仙眷侣的生活,最终还是答应了郑毅登门的请求。
在情敌面前撒狗粮,不要太爽!
本是想让郑毅看到他和泉泉儿女双全、伉俪情深的画面,虽然过程有点差距,但结果一致就行!
男人的争风吃醋总会显得幼稚滑稽,郑毅面上笑笑,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曾不止一次见到陈泉在深夜里抱着手机痛哭的画面,而手机里显示的联系人,必定会是“辽哥”。
那是她想要逃离、想要忘记、却永远割舍不下的深爱之人……
郑毅回想十几分钟前,两人独处时,他问:“你现在幸福吗?”
陈泉笑了笑:“打败了‘未婚妻’,获得了林家长辈们的认可与祝福,有了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丈夫,以及两个可爱的小萌宝,在世人看来,不幸福吗?”
但郑毅却是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陈泉应该有的“幸福”。
就猜到他会是这副表情,陈泉大笑:“林家在国内的产业扩张了40%,其中有七成在我的掌控之下,陈家现在由我担任家主,我的两个弟弟都心甘情愿为我打工,我全资建立的女子学校在全国已有五所,为数以万计的困苦女性提供了就业保障,光是想到这些,我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在谈论这些时,她眼中的光芒和郑毅大学记忆里的那个陈泉有了重合。
这才是郑毅所熟悉的陈泉。
她笑得十分灿烂,语气坚定而洒脱:“郑毅,我现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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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拜访,郑毅并没有急着回椿城,而是在榕城周边的一些城市做了些实地调查。
可惜疫情管控,并不能探访得太深入,就在郑毅准备回椿时,在酒店碰到了熟悉面孔。
“真巧啊,郑总。”
看着巧笑嫣然朝这边走来的女人,郑毅搜罗了下记忆,想起了她是谁。
“你好,钱总。”
钱侑兰,不到叁十岁,乾虔电子的现任总裁,前任总裁的女儿。
郑毅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乾虔电子两个月前出现经营困难,她此次前来,无非是想求他施以援手的。
念在曾经有过合作的交情上,郑毅没有拒绝钱侑兰的酒桌邀请。
中上的食材,繁复的技艺,一口的份量,味道到差不差,再由服务经理讲述一段颇具内涵的背景故事,一道天价的菜品就这样端上了桌。
吃遍天南海北的郑毅对于这样的商务餐只有一个评价:无趣。
用餐中途,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引起了郑毅的注意,随之还附带了两张照片和一个视频。
【你老婆真美味】
郑毅没有点开视频,单从封面帧那裸露的女性躯体便能猜测内容有多么不堪入目。
大概是预料到他不会点开视频,发信人还热心地单独截取了两处视频画面,跟在视频后一起发了过来。
裸露全身的女人一脸享受地坐在男人身上,无毛小穴正吞吃着男人的器根,那张忘我投入的小脸正是苏秀无疑。
郑毅冷下脸来,摁灭了手机屏幕,招手叫来杜亟,耳语一番后,将手机递给了她。
杜亟点头,拿起手机出了包间,郑毅也拾起餐巾擦嘴,准备离开。
“是菜品不合口味吗,郑总?”钱侑兰见郑毅要离开,也是一脸惶恐地起身。
郑毅刚要解释,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画面顿时扭曲,人也歪歪斜斜站不利索。
“郑总……郑总?”
郑毅一下子趴倒在桌上,眼前最后的画面只看到钱侑兰急匆匆绕过桌子朝他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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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亟解决完郑毅吩咐的事项回到酒店,摁响房门铃却没有人回答。
酒店管家告知郑毅并没有回来,而郑毅的手机此时还在杜亟的手上。
察觉到不妙,杜亟赶回之前用餐的那家餐厅,确认监控才发现郑毅是被钱侑兰扶走的。
监控画面上的郑毅明显不对劲,走路歪歪扭扭,俨然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当了他近十年的秘书,杜亟从来没见郑毅出现过这种醉态,显然在她离开之后包间里发生了什么。
包间没有监控,杜亟正欲报警,郑毅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杜亟赶紧接通,听到了郑毅平稳的声音。
“来叁山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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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结束,放下酒店电话的郑毅此时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噤若寒蝉的钱侑兰,冷漠地走到床边拾起散落的衣裤,动作缓慢而优雅地一件件穿上。
和他的淡定比起来,衣衫不整的钱侑兰抖若筛糠,长发披散着遮住因哭泣而花了妆的脸。
在郑毅醒来并起身去打电话的短暂一分钟里,她叁次尝试逃跑,都被郑毅逮着胳膊给扔回了角落。
意识到根本逃不出去后,她便缩在角落抽抽搭搭地哭泣,希望能以柔弱的姿态博得男人的同情。
穿戴完毕的郑毅拖来一把靠背椅,面朝着蜷缩在角落的女人坐下,一双长腿轻轻交迭,慵懒却压迫力十足。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我对你做了什么?”
十分钟前,郑毅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全裸地躺在这间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床的另一边,钱侑兰同样一身赤裸,面色羞赧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郑毅不说话,钱侑兰便主动贴了上去,哪知被他一把推开,差点翻下床。
钱侑兰气得大声控诉:“郑总,我好心送你来酒店,你趁酒强要了我不说,竟然还要事后还翻脸不认人吗!?”
女人说着说着就在洒眼泪,心里却一阵慌张。
她没想到郑毅竟然会这么快醒来……
钱侑兰心道无妨,她姿色不错,和郑毅也有点交情,既然他花名在外,她便借机主动,说不定效果更好。
谁知刚一靠近就被人给推开,钱侑兰只能临时采取Plan B,坚称自己是被郑毅强迫的,郑毅敢报警,她就说他强奸。
郑毅笑了笑,指着床头的钟:“从我在餐厅起身告辞到现在才过去半小时,除去移动的时间,开房的时间,剩下的也就够我脱个衣服,我连硬都硬不起来,你说我强要了你?钱侑兰,你在侮辱我吗?”
他思绪清晰得不似中了药,钱侑兰懊悔自己当时没能多下点剂量。
此时蹲在角落无处可逃,钱侑兰经过思想搏斗,最后还是咬死了强奸,改口只会死得更惨。
郑毅冷笑了一声,那无形的压迫感似带了冰寒,吓得钱侑兰不自禁抱紧膝盖,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直立,明明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一下子如至叁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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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亟来到叁山酒店房间内,无视了房内的混乱以及角落里的女人,只将郑毅在电话里吩咐的东西交给他。
从铝箔纸里抠出药片,郑毅接过杜亟递来的水杯,起身慢悠悠走到女人面前。
“把这个吃了。”他蹲下来身,好看的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柔和得仿佛在哄自己的恋人,却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肃杀。
钱侑兰清楚,只要自己拒绝,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男人已经不去理会过程了,他现在只要结果。
吞下药片的那一刻,钱侑兰意识到自己不该贪心的,她能从父亲那里接管乾虔,都还要归功于郑毅的帮忙。
她太贪恋这个男人带来的权与利,竟一时鬼迷心窍把算盘打到了他的头上,结果却砸断了自己的腿。
郑毅在房间里又待了叁个小时,全程无任何交流,杜亟死守在一旁作为监视,确认钱侑兰没有将药片吐出。
他起身准备离开时,跪在地上的钱侑兰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既然你对我无意,当年为什么要救我?”
为了给家里公司拉来投资,钱侑兰十九岁被父亲送到了贵升集团大公子的床上。
那时的她天真无知,被多金帅气的年轻男人恩宠了一段时间便错以为自己是他的真爱。
结果几年后,他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订了婚,她区区一小老板的女儿只配当他的地下情妇。
钱侑兰大闹订婚场,被当成疯子唾骂驱赶,眼瞅着要被扒光了衣服,是郑毅出声替她解了围,让她不至于丢了最后那层尊严。
后来,郑毅找到她,教她利用情妇的身份套取贵升集团的讯息,他从中斡旋,不仅让乾虔脱离了贵升的控制,还反吞了贵升的资产。
在郑毅的推动下,她把父亲原本留给私生子的公司抢了过来,她成了乾虔新的总裁。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相信,自己对郑毅来说是特殊的,不然他何故为她做到这地步?
于是,在乾虔再一次遇到危机,她毫不犹豫找到了郑毅,甚至还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
既然他是个留恋花丛的性情中人,都是饮食男女,想必也不会拒绝她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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