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周宁宇他们班开始上夜课了,周宁合也要为艺考做准备了,天天在琴房练到10点,等着和周宁宇一起下晚课。
周宁宇看着语文卷子的作文题目:请以一切都会过去为题写一篇作文,文体不限,脑子里犯难。一切都会过去?不存在的,不可能的,他想起了小时候,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给周宁合和周宁宇带来的伤害。自懂事起,双胞胎的生命里好像就没有爸爸和妈妈这两个生物的存在。周宁宇小时候不懂,为什么两个完全合不来的人还能在一块搞对双胞胎出来呢,妈妈永远都是冷漠的,客气的,爸爸永远都是疏离的,无所谓的,他们看这对孪生子的眼神就和看两块石头,两棵树一样没什么差别。周宁宇早早就对他们两个失望了,但是周宁合却对父爱和母爱永远不死心,直到现在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要等着大洋彼岸来的祝福,甚至都不是一通电话,只是一封定时发送,明显出于助理之手的邮件。
她好像一点也不计较小时候被父母抛弃的那些事,父母在他们生日那天离婚,那时候爷爷刚刚去世,他和周宁合在家里第一次两个人为彼此庆祝诞生。母亲在周宁合和周宁宇吹灭蛋糕时破门而入,周宁合惊喜地喊她妈妈,以为她是回来给他们过生日的,但她上楼随意地取了证件,连眼神都没给双胞胎一个,就离开了房子。
周宁合跑到妈妈的车前去拦她,甜甜地问她是不是回来给她过生日的。妈妈却用一种很奇怪,很麻烦的眼神看着她,平淡地说出和爸爸离婚的事实便开车走了。周宁合在他怀里哭到发抖,她问他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她,不爱这个家,当时周宁宇也不懂,但是觉得不好两个人哭作一团,只是抱着她,用迷茫地眼光打量这个世界。
最近那种迷茫又涌上了自己的心头,他心里想有些事情哪里能够过去,只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愈加狠戾与狼藉。
看到周宁合和那个什么凌云亲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憎恨起了那个提议要打网球的同学,第二秒埋怨了这个学校布局的设计者,怎么让体育场离文体楼这样的近呢?第三秒他责怪了自己的心血来潮,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避开这个场景的,还是让自己撞上了。在怨恨完所有的偶然因素后,他终于开始在心里骂周宁合了,这个骗子,渣女,把自己双胞胎老哥哄得和傻子一样,在这里和别人乱搞。他甚至想周宁合骚成那个样子,已经和别人上过床了也未可知。自己总拿她是个长不大的,只是缺少了一点管教的小孩,她的本事却大得很。
“你会爱上他们吗?爱上他们然后离开我?”
“我不会。”
他的耳边突然想起那天他们在餐桌上的对话,骗子,周宁合是个骗子。她在他面前说总害怕被他抛弃,回头却一次次把自己圈留在哥哥和亲人的位置上,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周宁宇和她暧昧的那些对象本质上根本无甚不同,都是为了满足她的心里永远也填不满的空虚和欲壑。他都有点想哭的冲动了,心想该死的周宁合,你这下骗不了我了,真面目给我撞破了吧,垃圾玩意。他没有感觉到施宜光来到了他旁边,揣摩着他的脸色开口:“你守着宁合这么些年,挺辛苦的吧?”他脸色古怪地看着施宜光:“我是没想过她本事那么大。”
施宜光劝他:“妹妹也会长大,以后也会离开家里的呀,你再喜欢你妹妹,她以后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嗯。”
“她也大了,不会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的,你们不是双胞胎吗?你应该给她一点空间和自由的。”
“嗯。”他转身神思恍惚地往楼下走,施宜光说什么都胡乱应承了。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施宜光站在楼梯上开口:“你要不要和你妹妹分开一下,保持点距离?”
周宁宇不解地转身抬头看她,施宜光逆光站着,好看的眉宇里有着一股子执拗和不理解,“那天你们在教室里接吻,我看到了。”她紧盯着周宁宇,周宁宇却没有露出她意料之中的惊讶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依旧看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施宜光咬了咬下唇,“我不理解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妹妹也许,并不那么喜欢你。可能你真的很喜欢你妹妹吧,可是你妹妹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呀,你能不能试着放手呢?”
她走到周宁宇跟前,抬起眼皮怜悯地看着他:“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你妹妹一个机会。”她用包容理解的眼神看着他,眼睛仿佛在说:再给我一个机会。
周宁宇迎着那个眼神开口:“你不觉得恶心吗?”
“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我不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去揣测,但是你也知道,你妹妹也许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的爱你。”
“是的,是这样的。”他迷茫地点点头,然后向学校申请了住宿。
回家后周宁合拿着住宿通知质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宁宇连敷衍她都不愿意了,直言自己想好好考个大学。
周宁合百思不得其解,反复追根究底地问他到底怎么了。周宁宇看着她失望不解的脸,和水润殷红的唇,好笑地说:“我有点想明白了。”
周宁合立即就翻脸了,“周宁宇到底抽什么风啊?”
“算了吧。”他看着她马上要歇斯底里的脸,淡淡出口,“周宁合,我们到此为止。”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对正常的兄妹。你可以自由地去谈恋爱,我不会对你横加干涉,我们就像一对正常的兄妹那样保持好距离。”
“正常的兄妹?”周宁合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他,好像在想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正常的兄妹是怎么样?”她一把抓过周宁宇下身蛰伏的性器,心满意足地看到它立马硬了起来,“正常的哥哥会在妹妹手底下硬得这么快吗?”
周宁宇几乎是有些痛苦地望着她,“周宁合,我们是兄妹。”
“周宁宇,你有毛病吧?”周宁合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不解他这又是怎么了。
“周宁合,我不想这样了,我们是兄妹。”
周宁合立马扇了他一个巴掌,把他的脸扇向一边,“你说些什么呢?”
“我们是兄妹,是孪生子,我们这样做,是乱伦。”周宁宇继续用平淡的说出周宁合内心不能触碰的禁忌。
周宁合又给了他一个巴掌,“你闭嘴!”她的眼睛变得很红,却没有流泪,那个巴掌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手在微微发麻。周宁宇说得出乱伦这句话,那就说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周宁合,我想了很久,如果你能喜欢别人,你就别在意我,好好正常地和别人在一起吧。我们,就这样吧,我还是你哥哥,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别再做那种事了。”
“那种事?你他妈倒是好意思说出来啊?”周宁合的语气及其的讥讽,“不是你骗我上床的吗?怎么,嫌我淫荡了?这不是你在床上手把手教出来的吗?你是腻了还是烦啦?把自己妹妹玩烂了就不想要了?”周宁合浑身颤抖地流泪。周宁宇看着周宁合哭得歇斯底里,心里无处安放的心疼从心脏处炸开蔓延。是的,是真的,宁合一句话都没说错。是自己把她教成这样的,把她教得自私任性,教她口交,教她叫床,教得她离不开他。但是没关系的,他们年纪还很小,他把周宁合搞到手了一时,但怎么能真的去毁了她的一世。他们一直做的事不是相爱,是乱伦。
她完全还有机会去正常的恋爱,周宁宇现在极力地希望她去过正常的生活。他想,周宁合她不是不能去爱别人的,她还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脱离乱伦泥潭的能力。
“周宁合,我很累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听到这句话,周宁合立马扑到他身上用手胡乱地打他,眼神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狠毒:“别想了周宁宇,我说了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我的阴影里,这是你的报应。”
她把餐桌上的杯子一个一个摔在地上,碎片四散纷飞,又把椅子一个一个推得七倒八歪,刺耳的声音不断凌迟着周宁宇的耳朵。周宁合一张脸上全是泪水,表情悲愤又决绝,她大步走到茶几边,把上面的花盆推到地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茶几都翻了个转,接着又把沙发上的垫子翻了个转,全都扫到了地上,被花瓶里的水洇湿,整个客厅一片不忍直视满地狼藉,
“是兄妹,是兄妹就不要亲我啊!”
“就不要想着上我啊!”
周宁合又走到窗前,把自己那架竖琴推在地上,“兄妹,兄妹……”她的眼睛变得赤红,脸上表情接近疯狂,趴在地上去撕扯竖琴的琴弦,那架竖琴发出了一连串破碎的音符。她并不能撕断琴弦,琴弦反而把她的手割的鲜血淋漓,周宁宇看到那刺眼的红心惊,立马把周宁合拉了起来。“周宁合!”
周宁合一把把他推开,“我讨厌你!我恨你!你把我变成这样就想不管我了!你总是仗着你是哥哥来欺负我!教坏我乱伦是,现在想抽身走掉也是。”
“周宁合,我还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找到你可以托付的那个人。”
“然后就想走掉吗?”周宁合看着他,“不可以,你要一辈子陪着我,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就算我有了别人,你也绝对不可以抛下我。”
“那不是我抛下你,是你放弃了我,周宁合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你永远在我身边,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是的,周宁合,要是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也会走出来。”
“不可以,你的心里第一位永远都只能是我,必须是我。你不可以走出来,这些事情没办法翻篇过去的,你乱伦了,你带着你妹妹乱搞,就算是我走出来了,我去过正常的生活了,你也别想逃。这份罪孽,你得一个人,好好地扛着。”周宁合看着周宁宇,摩擦着他的脸庞,眼神温柔又认真,睫毛湿漉漉地说出这段话。“犯了错,要接受惩罚的,连一句谴责都没有就翻篇,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哪有这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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