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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今天第一个舒心的笑容,然后在下一刻僵住了。

    “景竹,听闻祝姑娘一直把你当做亲兄长看待啊。”冷血冷心的太子殿下人生中头一次露出了一个怜悯同情的微笑,虽然看起来虚伪的要死。

    “!!”祝景竹心口正中一刀,顷刻间血槽见底,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被阳光一照,竟有些晕晃晃,咬着牙根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殿、下!下官告退。”

    京城府衙归于太子名下,一众官吏皆是太子的班底,得到皇帝特许,可以随意起用白身而无需向朝廷汇报,祝景竹没有功名在身时便当上了少府,只不过这份官职倾数压在太子身上,太子一句话就可以将其打回原形。

    祝景竹已经通过了科举,是登记在册的正式官员了,哪怕太子不需要他了,凭着状元出身,他依旧可以从朝廷领一份官职,然后按部就班地从底层重新爬回来。

    可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何况不止一级,简直是天堑啊!祝景竹憋着口老血,步履蹒跚地走出书房。

    去吧去吧。

    乔裴笑得春风拂面,眉梢都浸透着浓的晕不开的幸福笑意,表示一点不介意下属一时的失态,人之常情嘛,完全可以理解。

    宽敞明亮的内室,两扇绣山水松林的屏风围绕两侧,两边各席地坐着一老人,左边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右边则是皮肤皱巴巴的留着长胡须的老太爷。

    “今日早朝,礼部上了份折子。”老太太不疾不徐说了句,右手执白子,徐徐落于棋盘一处。

    “唔?”另一老人含糊应声,落子后才问道,“什么事啊,让你记到现在?”

    “缙安朝又要有喜事了。”

    “喜事?”

    “是啊,大喜事。”“嗒”地一声落子,老太太手指皮包骨,干瘪得像晒干了水分的橘子皮,动作慢悠悠的,每当捏起棋子儿来灵活又迅速。收了几颗黑子,接着说:“太子殿下——唔我记得你当年还做过太子的先生,老太婆我没记错吧?总之,这位啊,就要成婚了。”

    “有这事儿?”长胡须老太爷眯起了眼,“时间过得可真快。”

    老太太呵呵笑着:“就这样?没其他的了?”

    “不然呢?你个老抠门的也别一个劲儿试探我的口风,还是先理理你自家的事罢!”一子落下,清脆一声响。“老头子我的记性一直很好,祁王妃是从你尹家走出去的,他们夫妻俩没啥本事,偏生生了个怪聪明的女儿,换成别人你还能抱回自家养着,可惜人家进了皇室的宗牒,你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哟呵、呵呵……好笑不好笑?——哎呦,你这老太婆,趁我不注意吃了我这么多棋子!”齐老怪声惊叫起来。

    “这话说得,这光明正大下棋,我还不能吃你的子儿不成?”

    “嘿你这——”

    “怎的怎的?我倒要看看你这老狐狸能说出个什么理儿来?”

    一时间,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挤在一张棋盘跟前,吵得面红耳赤,就差“一个不小心”掀掉棋盘。

    乔裴上完早朝回来,马车就停在别院门口,茶水都没喝一口又拉着阿宝马不停蹄赶回皇宫。

    养心殿中,只因幼弟一句话,皇帝一下朝便携皇后早早等候在此处。

    一踏入养心殿,乔裴面色如常,常宝兮微微垂下眼睑,目不斜视。皇帝与皇后端坐大殿之上,皆着玄色的冕服,头戴华贵冠冕,长久居于高位手握权柄,凌然气势已浸透到骨子里,只是坐在那儿便让人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乔裴行了个揖礼,常宝兮敛衽而拜。常姑娘心中有点方,对帝后如此无礼真的没问题么?

    事实证明,常宝兮实在多虑了。

    帝后目露诧异,皇帝轻咳一声:“不必多礼。”这句话皇帝对不少臣子说过,这一次感觉格外不同。脑海中刚想着接下来是说“赐座”还是直接说“坐下吧”的时候,太子手里紧紧牵着他家阿宝,十分自然地坐在下首。

    “……”皇帝嘴角一抽,心道她果然是想多了。

    “少非啊,你算是难得给我带来了份喜报。”撇去这个糟心的幼弟,皇帝目光柔柔地投向幼弟身侧的姑娘,“这位便是阿宝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常宝兮眨眨眼,皇帝意外的和蔼,倒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当即回道:“自然……”可以。

    “——不可以。”乔裴断然拒绝,“阿宝只有我能叫,长姐也不可以。”

    常宝兮:“……”心好方tat

    皇帝:“……”这破弟弟!

    皇后半点不给面子地噗嗤笑出声,嚣张的大笑声在空荡荡的宫中回荡,特别刺耳。皇帝转头瞪了他一眼,皇后立刻捂住嘴巴,一副我很老实的样子,表示自己不笑了,待皇帝头转回去,又闷笑起来,肩膀不住抖啊抖。

    “行了行了。”皇帝显然有些头疼,“我不和你抢,这总行了吧。”太子这臭脾气,说得好听点叫洒脱率性有名士之风,直白地说就是任性、幼稚,哪个姑娘家受的来这等烂脾气?皇帝不由得忧心了。

    若皇后知道了皇帝此时心中说想,必然回以呵呵一声,任性也就罢了,幼稚?谁幼稚?乔裴这个鬼见愁吗?别闹,护短也要有个限度。

    皇帝努力维持形象,偏偏忽略了身边有个爱挑事的皇后。

    “好啦,少非啊,你那爪……手,放一放,好歹松点力,瞧瞧,人小姑娘白嫩嫩的小手都被你抓红了。”皇后抬起二郎腿,很不正经地调侃道。

    常宝兮:==总感觉皇后的画风有点不正常,是她的错觉么?

    闻言,乔裴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阿宝被他牢牢抓在手心的小手,细细打量了下并没有出现任何痕迹,不过乔裴自己也感觉到今天用的力比以前大了些,眼神凝视着阿宝轻声道:“我用的力气太大了,对不起,阿宝。”

    在他想要松手的一刹那,还贴在他手心的那只小手,却突然拉住他的手指——乔裴看见阿宝朝他轻轻抿唇一笑,道:“没事。”

    不得不说,突然要面对整个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常宝兮心底还是有些胆怯的,这座华丽的宫殿里,唯有身旁坐着的乔裴能带给她些许安全感。感觉到右手再次被紧紧包在温凉的手心里,常宝兮暗暗舒了口气。

    “咳咳,礼部于早朝时已递上折子,今年适宜婚嫁的好日子都写在上面,我看就定在下个月初八,你们俩觉得怎么样?放心,一应所需都由我这里出,近期朝中无甚大事,你俩的婚事便是重中之重,定然办得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皇帝又咳了两声,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声音和柔煦然,一点面对朝臣时的冰冷严肃气息都没有,常宝兮不了解所以感触不深,皇后却是撇嘴轻哼了声,随即就被瞪了眼,心下更是不爽快,还以为乔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