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虽然是一个收费高昂的私立医院,但并不代表来看病的人素质会更高,有钱人会更加放纵自己去发脾气,并且觉得过后用钱弥补就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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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薏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又有人在吵吵嚷嚷,其中还夹杂着岑溪的哭声,赶忙出去一看,急诊室那边已经闹成一团。
一个衣着华贵,挽着高高发髻的中年女人面沉似水的站在那里,指着岑溪正在叫骂:“你算什么东西?竟然随意给我女儿下诊断,她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说是因为心理因素?你的意思是说,她在装病?!”
那岑溪低着头,完全被这女人的气势吓到,怯怯的说:“这位女士,我,我是护士,不是医生,我只不过是在传达医生的话而已。”
“那医生在哪里,立刻给我叫来!”
“怎么回事儿?”周围已经有了挺多看热闹的,顾薏挤进去低头看了病床一眼。
是那个之前送过来时头疼的满床打滚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平静多了,正在打点滴,挺瘦小的的一个人,即使睡了也习惯性的蜷在一起,很没安全感似的。
岑溪抬头看到她,眼泪汪汪的,又要哭一样。
顾薏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问了也白问,一伸手:“病历。”
岑溪急忙递过病历,顾薏接住,看了几眼就明白了:“这儿已经明明白白的诊断了,您的女儿是神经性头痛,这个病和情绪有很大的关系,但并不意味着病人就是故意的,希望您可以分清楚。”
“你又是谁?”那女人目光不善,看谁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目光都带着刺。
顾薏打量她几眼,就知道这个人的性格一定是十分挑剔严厉的那一种,所以她教育出来的孩子才容易敏感焦虑。
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后头来了一个人把她挤到了一边,侧头看一眼,顾薏淡淡打了声招呼:“章主任。”
“嗯,小顾,你忙去吧,这儿由我处理。”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点点头,嘱咐了她一句,再看向那中年女人的时候,脸上便挂了笑容。
顾薏看这边儿没她什么事儿了,转身就走,顺便把岑溪也拉了出来,刚到走廊上,一个瘦高的男医生急急忙忙走过来,差点儿和她们撞上。
“进去吧,章主任在呢。”顾薏冲着里面扬扬脑袋,看他的眼神里充满同情,任谁遇到这么一个难缠的家属都觉得头疼,更别提这个小张医生还是新转过来的。
“小张医生刚刚诊治到一半被院长叫去了,所以他才先叫我和家属讲讲病情。”等到章医生进去了,岑溪这才把事儿讲清楚了。
“没事儿,不怪你。”顾薏安慰了她一句。
“听说那母亲还是开教育机构的呢,谁知道素质这么低,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人。”岑溪缓了缓神,感概的说道,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你看过前段时间幼儿园的那个丑闻吗?那就是这人的连锁产业。”
“知道一点。”顾薏点头,对那女人的印象更不好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转头问岑溪:“你之前说航生集团的那些新闻,在哪个网站能看见。”
“各大网站都有,微博也有的,你搜一下就行。”岑溪回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顾薏下班之后就研究了一下这些新闻,发现航生现在的主要问题出在内部,很多支持苏行水的高层要辞职,连带着底下的一些工人在闹罢工,只要苏恪想办法摆平就可以,同时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清除异己,倒也大有益处,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至于股市那边,本身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波动,没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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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至此之后的三天,苏恪都没有再回别墅,想必是忙的不可开交。
顾薏倒是乐得自在,住在他那个大别墅里面每天都会有专人接送,而且还忽然来了一个厨师在楼下专门为她做饭,她一下去就能吃到。
这天她抽空领着人回家整理了一个大号行李箱拿到别墅,就接到了伊寻的电话:“你又去哪儿了?按你家门铃没人应答。”
顾薏笑着逗了她一句:“我又出去玩儿了,这次在美国。”
“喂!”那头的伊寻大叫:“你不要工作了吗?”
一点儿都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因为打心眼儿里认为她就是那样的人。
“好啦,骗你的,我有些事儿,暂时在外面住一段时间。”顾薏这才说道。
“什么事儿啊?算了,见面再说吧,晚上你去耀乐。”伊寻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
…
耀月是本市挺有名的一个酒吧,文艺青年最爱聚集的地方,顾薏本身不太爱去这种地方,有那时间她还不如回家去睡个觉,但伊寻还挺喜欢的,她本身也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疯狂的热爱一些小众电影和音乐。
晚上从医院出来就已经八点多了,顾薏懒的吃饭,就给伊寻打了个电话,直接打车过去了。
进了酒吧,里面照例光线暧昧,空间很大,二层有不少穿着短裙的红唇女孩儿,拿着酒瓶一边喝一边倚着栏杆,跟着音乐轻轻摇动身体。
顾薏一直往里走,到了拐角的一个卡座跟前,伊寻正坐在那儿等她,仍旧是宽大的卫衣配长裤,帽檐低低的压着,像是个搞嘻哈的小男生。
“喝什么?”看见顾薏,招呼了一声。
“随便。”顾薏坐下,她对酒水饮料这类东西并不挑剔,也谈不上欣赏,只要能喝就行。
“两杯霜冻玛格丽特。”伊寻招手叫来服务生,知道她能喝,就专点烈的,又问:“开车吗?”
“不开,车坏了。”顾薏摆手。
两个人边喝边谈,顾薏就把这段时间的事儿跟伊寻大概说了说。
伊寻轻轻抿了口酒,帽子底下白皙的脸颊就出现了一丝红晕,她张了张嘴,有些担心的低声道:“薏薏,住在陌生男人家里是很危险的,你要不搬过来和我住吧。”
“危险?你看我危不危险?”顾薏敲了敲桌子,笑的有些不正经。
“那你也不能……”伊寻还想说些什么。
“好啦,没问题的,那男人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顾薏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更何况我现在的处境确实有些危险,有能力庇护我的人只有他一个。”
“好吧,有事儿打我电话。”伊寻这才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想起什么,又说:“我前几天遇到你弟弟了。”
“顾时笙?”
“嗯,他组了一个乐队,是里面的主唱加吉他手,前几天酒吧刚刚签了他们,每周五过来驻唱。”
“暂时还有谁知道呢?”顾薏皱眉,想了想,问。
“没有了,来这儿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伊寻说道。
“哦,那你多替我盯着他点儿,别让他惹事儿。”顾薏点头:“对了,他还认识你吗?”
“估计不认识了。”伊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而且我也只是远远看了他几眼,没跟他说过话。”
两人正说着,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弯腰:“伊小姐,轮你上台了。”
“嗯,知道了。”伊寻轻轻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了最前面,几步走上了台阶。
“接下来,我们请歌手千寻为我们演唱!”主持人大声喊到。
场子顿时沸腾起来。
顾薏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她索性站起来,走到正中间为伊寻加油。
…
灯光一变,正中间的舞台被照的十分明亮,伊寻站在中间,依旧是简简单单的装扮,连脸颊都隐藏在帽檐中,身上背着把大大的电音吉他。
稍微调整了一下音准,她波动了琴弦,电吉他的声音从麦里传了出来,声音激昂而动听,紧接着,她张口唱了起来。
与略显瘦弱的身材不同,伊寻的声音是略微沙哑而富有激情的,随着吉他的伴奏,很快就调动起了观众热情,人们纷纷放下酒杯,到了场地正中开始随着音乐舞动。
顾薏也跟着动了动身子,伊寻的歌声她向来都是为之骄傲的,但也只有她知道,这个此刻台上沙哑唱着摇滚的姑娘,曾经有一副多么清亮的嗓子。
“小姐,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一个举着酒杯的年轻男人这时凑了过来。
顾薏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小姐,喝一杯又怎样?”那人笑了起来,又往前走了走,向她贴近。
这么不识趣的人倒是少见,顾薏笑了一下,心中生出逗弄之意,正想张口说些什么,身后忽然冒出两个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把那男人架走了。
这几个保镖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事情,顾薏是知道的,原本想不去理会,但是他们忽然出面干涉她的事情,她就有些不爽了。
余光瞥见一个挺帅的小鲜肉正在旁边打量她,她弯了弯唇角,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语调暧昧:“你在看我吗?”
“是,是的,你很……不一样。”那男孩儿还有些青涩,被她一看,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顾薏倒是挺喜欢这种清纯男,把胳膊支在桌上,身子往前探了探:“那你说说,我哪儿不一样了?”
撩的正起劲儿呢,果然旁边又冒出来两个黑衣保镖,两堵墙一样挡在她跟前,这下别说撩男人了,连表演都看不见。
“你们什么意思?”顾薏挑挑眉,声音很冷。
“顾小姐,苏总说,他在家等您,让您回去。”那保镖的语调机械,跟个机器人似的。
“走吧。”让他们这么一搅和,什么心情都没了,顾薏站起身子,拨开人群就往外走。
敢管到她顾薏头上来?
她倒要回去看看,这个男人有什么话要说。?
第15章 反撩回去
顾薏坐在车上的时候,给伊寻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有事先走了,余光一瞥,正好看见几个年轻的男孩正背着乐器往酒吧后门走。
顾时笙是里面最高的那个,少年的身影瘦长而挺拔,黑色宽大棉t配破洞裤子,脑袋上是顶深蓝色渔夫帽,一把大大的吉他跨在肩上,看起来很是帅气。
他正和身边的人笑着说话,侧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活力十足的样子和校园里那个叛逆的浑小子判若两人。
顾薏看了他几眼,就低头拿出手机按亮,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个时间里他应该是坐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
并没有下来叫住他,顾薏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就叫司机开车了,这件事如果被母亲知道了,她一定会大发脾气,闹到酒吧和学校去,搅的各处都不安宁。
所以顾薏并不打算告诉她,并且也没打算阻止顾时笙这么干,好容易这孩子有了点儿自己的爱好,也算是件好事,起码郁闷的时候有地方发泄,不然待在那个家里,迟早得憋疯。
…
外头夜色已然深沉,马路上却依旧热闹非凡,各色的霓虹灯交相闪烁,汽车的鸣笛声和路人的喧嚣声一股脑钻进耳朵里。
前座上的保镖小哥直挺着腰坐在座位上,侧脸绷得紧紧的,像一快光滑的石板。
顾薏的手肘支在面前的椅背上,无聊的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在那小哥的脸颊上。
“小哥哥,绷得那么紧干什么?放松点儿吧,又没人偷袭你。”认出这人就是刚刚堵在她前头那几人中的一个,顾薏就笑了笑,故意问道。
那保镖小哥仍旧是直溜溜的坐着,半晌才开口,慢吞吞说道:“工作状态中,必须这样。”
顾薏看他这么死板,顿时觉得无趣,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吃饭,肚子有点儿饿,外面正好有一条小吃街,她便敲敲车窗:“停一下。”
她现在可算是发现了,只要她不去故意做些出格的事情,这些保镖都是尽量顺着她的。
所以大摇大摆下车之后,她就领着这帮子保镖在小吃街逛了起来,结果一直到了街尾都没看见什么正经吃食,不过是些烤冷面,烤串,薯条之类的小吃,但她真正需要的是主食,最好是米饭面条之类的。
没办法,随便选了家烧烤的摊子站定,她又嫌弃肉类的东西不干净,就点了些素串充数,烤好了接过来慢条斯理的吃了。
这一耽搁又是半个多钟头。
后头的几个保镖明显有些着急了,但又不敢催,只能低头在耳麦里轻声汇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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