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儿直觉眼皮重得快要睁不开,若不是肚子传来的难以忍受的飢饿感,她真想就此沉睡五百年。
指头微动,除了空腹感以外,身体各处的疲惫也慢慢甦醒,这几天她真的是累透了。
驀然,肚子传来了一下怪声。
「公子,她放屁!」一把鄙夷的声音响起。
箐儿一听到这话立刻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却见两张熟悉的脸孔正盯着自己。
尚武才说完抵毁她的话便见对方醒来,吓得立刻闭嘴。
箐儿慢慢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躺在地上,她闻到身上有一股怪异的味道,低头一看,才看见手和衣服上的血跡,也想起了方才的事。
「你们......救了我?」箐儿疑惑道。
可她看了看自己的处境——衣服有点凌乱,而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对方却一人坐床一人坐凳,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看犯人似的,霎时感觉自己更像是被捉回来。
「你杀人了?」马文才正经道。
她一时反应不来,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下意识说了句:「你怎么知道?」
话毕,见两人神情瞬间变了才察觉自己说错话,她连忙解释:「不是我,我意思说、是你凭什么觉得是我?」
「我见你身上有血,本以为你受伤了,但你身上却没有伤痕。」马文才似笑非笑道:「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找你吗?」
箐儿不解道:「为何找我?」
「因为你杀了人啊......」尚武一脸恐惧。
她瞪着尚武,字字分明道:「不是我。」
见二人不信,她又叹道:「我的灯灭了,本来想去借火,却想不到撞破了这事,我亲眼看见兇手跑的。」
「那兇手是何人?」
「太黑了,我没看见,不过是跑去你们东院的方向。」箐儿说完便站了起来,看看自己手上的血渍,朝马文才问道:「可以借点水吗?」
「你想消灭证据?」
箐儿没好气地道:「我现在去自首行了吧?」
马文才见她转身准备离开,不急不慢道:「尚武,烧壶热水来,顺便准备些糕点。」
「是。」尚武不情不愿地应道。
她没想到马文才竟答应的这般爽快,由衷道:「谢谢。」
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一时有点微妙。
箐儿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可以坐吗?」
马文才一笑:「请。」
箐儿不客气地坐下,儘管手上的血已经乾了,手还是不自觉地一直摩擦着裙子,这套衣服恐怕也要丢掉了。
「你们......为何这么晚还要出来?」她想起是对方把自己带回来的。
「观星啊。」说罢,马文才愜意地靠在床上。
箐儿一听,下意识地点点头,的确是他的一贯风格。
马文才见她没有丝毫怀疑的样子,有点意外:「你信?」
「有什么奇怪,以前我也曾和小姐半夜偷偷出来观星。」一顿,箐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也谢谢你啊,没有把我们的事说出来。」
这也是她真心话,马文才虽与自己曾有不和,但在这件事上,她们还得感激他。
「何事?你们是姑娘家的事?」他嘴蓄笑意。
见对方一副儿戏的模样,箐儿瞬间又拉下脸来。
这时,门突然一下打开了。
尚武进门后立刻把门锁好,急道:「公子,好像有人过来咱们这边!」
马文才一愣,不禁看了看箐儿。
「我、我们要不把灯吹灭,然后装作睡着?」
「他们恐怕已经看见我们的房子亮了。」
箐儿不明白他们二人到底在着急什么,「怕什么,我现在出去跟他们解释就行了。」
「不可以!」
「不可。」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
「你这是要把我家公子陷于不义吗?窝藏罪犯可是大罪啊!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看着尚武气得跳脚的模样,箐儿忍不住回嘴道:「我才莫名其妙,我可是被你们带回来。」
见尚武准备破口大骂,马文才示意他安静,随后淡定道:「现在就算你出去解释也是百口莫辩,真正的有心人在暗中,在他眼里你可是最好的代罪羔羊。」
箐儿压根儿没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那我该怎么做?」
「尚武,帮我准备笔墨。」他又朝箐儿道:「你去我床上躲着,把帘子放下来。」
迟疑片刻以后,箐儿终究还是照样去了。
「公子......」在尚武一脸震惊下,箐儿便拖着一身血跡,连鞋也没脱就躲在马公子的床上。
--